宮裏接二連三地有嬪妃誕下了小公主，可謂喜事連連。司馬衷樂壞了，這一年沒少弄啊，他用中年男人還算強壯的身子骨，努力地耕耘著女人的肚皮，就有了不菲的收獲。隻是奇怪，自從湣懷太子出事之後，他沒有了兒子，再也沒有哪個女人能為他生養一個兒子，作為大晉天子的繼承人，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從而也能避免朝廷否極泰來的禍亂。
    弘訓宮中的女人，獻容當然也想有個自己的孩子，看著洛陽宮中其他女人的肚皮一夜之間高高隆起，鼓脹鼓脹的，昂揚著生命原始的蓬勃的激情，那是預示著一個個新的生命即將誕辰。從女人累贅的身體脫落下來的一塊肉，逐漸逐漸長成，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識，有了自己的思想，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情，就算是消愁解悶，身邊也多了一個伴兒，不失一個絕好的辦法。
    惠帝司馬衷很久不來弘訓宮過夜了。每次他要來時，也就是進來轉轉，跟羊皇後說道說道，一些宮中新近發生的瑣事，例行公事般地問好，然後就轉身走了。兩個人之間有深重的隔閡，從他們第一個同床共眠的夜晚，就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隔閡，其實一直一直沒有消解過。
    司馬衷看羊獻容，他眼裏的皇後，雖然也是貌美如花的女人，但是奇怪，不知道哪一天開始，惠帝司馬衷對羊皇後的身體多了一點拘謹的生澀和敬畏，就沒有辦法再行房事。她那一夜讓他沮喪，沒有辦法挺舉，男人的尊嚴就一泄如注。羊皇後曾經出身名門，是大家閨秀，端莊大方的形象和氣質，就很襯她那一國之母的身份。司馬衷漸漸不喜歡這樣的女人，似乎她們自身有強大的氣場，就有意無意地漠視一個智商低級的男人，另眼看他，盡管他貴為天子。
    司馬衷漸漸不待見這樣的女人了。皇宮裏有更加年輕的女孩子，十四、十五歲的年紀，也就跟獻容剛進宮時的年歲相仿，那些是從四處搜刮來的女子，窮人家的女孩子，骨血旺，人也瘋狂，會來事。司馬衷享受著跟那些出身卑微的年輕女人之間的房事，極盡纏綿，也隻有在她們身上，他才能體會到那種久違的君臨天下的感覺。
    人到中年的司馬衷，就是這樣享受著片刻的須臾之歡。一晌貪歡之後，有時感覺自己力不存心，就偷偷四處尋覓方士，讓他們為他煉製丹藥，於是服了丹藥的司馬衷，就重新成為剛烈威猛的男人，像他二十歲那年，有一個晚上一連幸過八個女人。
    這天晚上，司馬衷又去弘訓宮，說道了一番話，覺得實在沒啥意思，準備起身告辭了，太監就前麵帶路，翻了一個年輕的昭儀的牌子，伺候惠帝侍寢。
    獻容說，皇上最近可忙？怎麼一直都是這樣來去匆匆，不多坐坐了？
    司馬衷沒有回頭，背對著獻容，就說：天色太晚了，你早點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