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殘碎恨憶——相殘江心無憶 第十六章 快樂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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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容城內。
“終於看清塵兮的真麵目了?她,還是背叛了你。”悅容看著無言的漠籬,“這次應該徹底死心了吧,我的孩子。”
漠籬眼中透著寒光,寒光背後的擔憂,或許自己也覺察不到。
那靜靜的身影,真的離自己而去了,他可以忍受記憶中落英林裏的殘忍,可以忍受她在自己心口留下的劍痕,可以忍受她所有的謊言,但是,當她,毫不猶豫地擋在那個藍影麵前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破滅。
本以為木府已經不足為患,想不到,木洪竟然老奸巨猾,一切都是他做出來的假象,還有,今日見到的那個陌生的渾身藍衣的男子,顯然不可小覷,還有他身上那柄,難道是……悅容其實親眼看著漠籬和塵兮殘殺的那一幕,自然也看到了圍攻的人以及那藍色的身影。
紅衣妖豔女子來到一清澈的池水邊,清池啊,我以為我已經不需要再來這邊,想不到,如今,我還是需要拿起幾十年前那一把,葬容刀。
清澈見底的池水在葬容刀出世的那一刻波瀾,擁著葬容刀浮出水麵。
數日以來,塵兮並沒有清醒過,孤釋每天都會以蕭幻訣替塵兮療傷,傷勢雖已複原地差不多,但是為何,那人,總是不肯清醒。
太痛苦了嗎,或許,就這樣睡去吧,那樣,就不會再悲傷了吧。
可是為什麼,就算不醒來,那些片段,那些殘忍的片段還是在重複呢,處在睡去和醒來的邊緣,這樣的地方,為什麼還會感到痛苦呢?
“潸兒,潸兒。”
是誰在呼喚,那麼熟悉,那麼溫暖,那麼讓人安心的喚聲。
潸兒還是貪心了嗎,還是想離開痛苦的夢魘,還是想尋找到那溫暖的呼喚聲?
師父,大師兄,潸兒如果醒來你們會怪我嗎?
塵兮睜開眼,那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期待的,深沉的,永遠讓人安心的目光。
塵兮微微一笑,淚光閃爍,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流下淚水,有多難,拒絕著那些淚光。
如今,在這藍影麵前,淚水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滑下。
藍影微微一笑,靜靜的身影,終於願意醒來了嗎?
幾日過後,走在繁華的大街。
自從上次塵兮救了被困江心彙的眾人後,江心彙的葬容人便也撤離了江心彙,而之後木莊的人突然圍攻葬容,為增強防守,悅容便喚回了散落在江湖各地的葬容人。
一方麵是為了加強葬容城的防守,另一方麵,為了不被木府的人各個擊破。畢竟漠籬的情緒還不穩定,而悅容重新拿起葬容刀也需修煉。
悅容萬萬想不到,木府竟然隱藏地如此之好,半年來的疏忽更使木府實力大增。
於是街道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潸兒,你傷還未好,還是不便出來走動,若你想去曳府,我代你去便可。”
塵兮搖頭道:“其實好久沒看到曉風了,突然好想念他,很想快點見到他,況且,上次江心彙,木府沒有參與,曳府必定對木府不滿,如今,你作為木府的客人前去,必定會惹來敵意,所以。”
孤釋笑道,潸兒,果然不一樣了,或許再也不能把她當成以前柔弱的她了。
孤釋扶著塵兮,緩緩走著,兩人時而對視微笑。
無憶樓上,銀色身影,看著街道上那兩個如此親密的身影,目露寒光,手中的杯子碎裂。
走著走著,塵兮止步,抬頭看向那座“無憶”。
無憶嗎?多麼遙遠的事情,又多麼臨近,仿佛在此刻,看到了銀色身影和淡墨色身影把酒的情景。
可是,無憶,什麼也沒有,隻有兩把空空的椅子和一張寂寞的桌子。
“怎麼了,潸兒?”孤釋問道。
塵兮搖頭示意沒有什麼,便繼續向前走去。
曳府門外,塵兮停住。
她知道,曳府自從上次從江心彙逃離,便在曳府周圍施滿了毒藥,無色無味,卻可抵擋任何來人。
而不久,曳府門便開了,裏麵的人示意來人進入。
“塵兮,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曉風見到塵兮便飛快上前。
“咦,這位,是?”
“他是我的大師兄,孤釋。”
曉風立刻知曉了這藍衣飄飄之人,便是之前塵兮跟他說過的世外的大師兄。
但是旁人隻知道孤釋與塵兮來自無人知曉的地方,因為至今無人知道塵兮公子的來曆。
“塵兮公子,聽說江湖上葬容的人好像又退去了,到底怎麼回事?”
塵兮將之前木府與葬容發生的事情,以及木府重出江湖的事情告知眾人。“門主如今傷勢如何?”
“我們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因,之前葬容的人時時來攻,大家總不得安寧,幸好外麵的毒藥使得葬容的人難以進入。而之後,葬容之人退去,也不知道真假,便沒有行動。”
“門主,如今曳府實力雖有損傷,但在江湖上依舊是威望甚高,若如今能與木莊合作。”
還沒等塵兮說完,便被曳玄打斷:“塵兮公子不必再說了,塵兮公子的大恩,我們都銘記於心,而木莊,當日竟袖手旁觀,使得整個江湖陷入危難,這樣無義,何來合作一談。”
“曳門主,木莊主當日之舉雖有不是,但是,其喪子之痛,也實有之,其蓄勢雖有私心,卻也是為驅逐葬容,當年曳府木莊爭得你死我活,尚能把酒言和,如今麵對共同的敵人,為何不能再棄前嫌呢。”在塵兮身旁的孤釋講道。
曳玄思索後點頭道:“公子所言甚是,老夫愚昧,竟為一時意氣耽誤了江湖大事。”
“多謝門主大義。”塵兮笑著道。
回木莊路上,曉風卻不語。
塵兮感覺異樣。
“曉風怎麼了?”
“額,沒,沒什麼,隻是見到你傳說中的大師兄,有點,開心而已。”以前和塵兮在一起,曉風總是緊緊挨著塵兮,好像隻有他才是塵兮惟一的朋友,如今。
如今,在孤釋麵前,塵兮竟能如孩童般露出那樣的笑顏,這樣的笑容是曉風未曾看過的。
原來,塵兮,那樣的你,可能才是最快樂的,但是你……
“曉風,謝謝,這段日子,在潸兒身旁陪伴。”孤釋看著曉風笑道。
潸兒?嗬,潸兒的過去,我不曾參與,但塵兮的現在,我在一旁,這就夠了。
或許,此時,三個人,才是快樂的,但是,這樣的時光,又持續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