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半城煙沙(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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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城煙沙(上)【同名歌曲,改編】
    多寫兄弟情義,男女之情分量較少,聽過這歌的就知道有些輕愁???
    對於戰爭麼,實在不敢評判曆史,就寫架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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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河落日,塞外孤鵬。綿延千裏的城牆像是染了色的白玉綢帶立起在漫天的黃沙中,幾隻飛鳥盤旋在雪一樣白的天空中,像極了斷了線,胡亂飄散的風箏。白於黃,對於長期駐守在邊疆的士兵來說,就是整個天地。
    “邊關之地,不缺的向來都是愁!”在總司台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頭占滿整個練兵場,高懸的豔陽下,士兵們立起的長槍散發著銀光,折射出堅毅的麵孔。
    “愁國愁家愁離別!”司令台上,站著兩個人。一個鎧甲緊裹,紅色的披風在身後高高揚起。一個白衣翩翩,俊逸的臉龐被風沙抹去了些光澤。
    “隻要你們還有愛,那就會生愁!你們愛家嗎?”字字鏗鏘有力,像是戰場上激起士氣的鼓聲,猛地一下就衝進了士兵的腦海。
    “愛!”一瞬間,士兵的呼喊響徹了整個天空,邊疆少見飛鳥,此時嘹亮的鳥鳴聲和著堅定地回聲盤旋在雄鷹周圍,兩排灰褐色的斑點從空中墜落下來,又瞬時往上衝去。像是帶了千千萬萬的思念,帶了千千萬萬的愛意似的送到千裏之外的家鄉。
    “我們整日拚命,為了什麼?”慷慨激昂的聲音吼得嘶啞,更是突出了英雄氣概!
    “保家衛國!”壯誌昂揚的士兵被吼出勇氣,在這一刻將自己的勇氣毫無遮掩顯露出來,竟激起一陣狂風,帶起了層層黃沙。
    “大聲點!為了什麼?”那將領似乎對這聲音不滿,聲音又大了一個階級,拔出手中的長劍,指向下麵的激動士兵。
    “保家衛國!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士兵再次被激起鬥誌,高聲嘶吼,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因長期呆在邊疆被曬得黝黑的麵龐泛起紅暈。手中的長槍也不斷地被舉高放下,萬千紅纓隨著動作像是在起舞。
    “好!”身穿鎧甲的人將劍刺進地下,招來人殿後,就和一襲白衣的人回了營賬中。
    掀開營帳的簾幕,一陣陣酒肉的香味就撲麵而來。兩排人端坐在桌案邊。
    “好了,例行慣事已經差不多了,下麵來安排一下具體事宜。”白衣人對著盤腿而坐的兩排人清淡的說道,語氣裏是軍師該有的冷靜。
    “請雲先生講。”其中一人舉起手中的酒杯,朝雲黎坐的方向敬禮道,畢恭畢敬。
    當初雲黎初來邊疆,他們以為他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公子,況且祖輩父輩上都是文官,再怎麼博學有的也隻是紙上談兵罷了,不由得有些輕蔑。五年之後,大大小小的勝仗打了無數,他們也終於對雲黎佩服的五體投地,於是逐漸對這位年輕軍師的來曆產生了興趣。
    明明可以世襲祖上的爵位,卻甘願到這蠻荒之地來,要說起原因,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還是他某次打了勝仗一時高興喝醉的時候說出來的,“和皇帝搶女人,不會有好下場,我這是自知之明。”一句話,把來的原因交代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們卻很感激那女人,熊將軍有勇無謀,而那以前軍師的好點子全都用在了泡妞賊錢的地方上了。
    “轉眼間五年就過去了,打完這場仗,我就回去了。”雲黎緩緩的喝著白玉杯裏的花雕酒,平淡的陳述一個事實,似乎並不急著討論與敵方的對戰。“我希望,能在我走之前,你們能夠給我留下一個光輝的形象,千萬不要傷痕累累的,像是練兵場上走出來的木樁一樣。”
    這句話顯然有些調笑的味道了,若是平時,他們一定會大笑著說:“那些小嘍囉,老子一定把身上掛滿他們的狗頭回來,還提什麼傷!”然後將棕褐色陶瓷大碗裏滿溢的酒水一股腦全轟到嘴裏,恨不得把碗也要吞下肚。但是現在卻笑不出來了,他們中又被雲黎提拔的,有被雲黎指著鼻子罵的,有的被雲黎一腳踹在屁股上狠狠教訓的???
    “這是為何?”其中一個人放下剛舉起的大碗,不解地問道。
    “娶媳婦兒生孩子唄!”雲黎又倒了一杯酒,毫不在意的說道。軍營之中,就他最特別,儒雅的時候可以讓你想起山中隱居的儒士;生氣的時候,嘴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劈頭蓋臉的就砸在他們這些小將身上,連踹帶踢不讓你在床上躺上半天不罷休。也就是因為這性格,與下麵將士們的關係特別的要好,他們嘴上口口聲聲的說靠武才能保天下,但誰不希望交個上的朝堂下的戰場的朋友呢?
    一直沒有出聲的熊將軍突然大口喝了一碗酒,“明白雲先生的意思嗎?”
    “明白!”兩行人齊聲說道,聲音堅定,眼睛裏透出的光芒又如狼似虎起來。他們一定會給雲先生送一個巨大的餞別禮。
    熊將軍哼了一聲,走到了就寢的帳篷。留下一堆人在那裏商討軍情,出謀劃策。這時,熊將軍似乎更像是等待命令的士兵,沒有了練兵場上的雄威。明明是個將軍,自從雲黎來後,逐漸對這種事情不管不問。
    “雲先生,此次外藩入侵邊關來勢洶洶,數量之大前所未有,能否讓他歸順朝廷,進獻貢賦在此一舉。要麼他們敗了,從此一蹶不振;要麼我們輸了???”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將領縷了縷嘴巴上的兩撮胡子,憂心衝衝的說。
    “從各路打探來的情報來看,他們少說八萬多說十萬。”另一個將領打斷他的話,直接說明了敵軍的情況,“我們隻有五萬人馬。”
    “糧草呢?”雲黎用手指沾了酒,在黑色的桌案上劃著,原本白玉般的手指經過長期的風沙吹打顯得有些粗糙。
    “甚少。”另一個人也不禁放下了手上的酒碗,緊皺著眉頭對這一現象也感到深深不解,“按照正常的速度來算,最多支撐到城下。似乎對攻下邊關很有信心。必定另有陰謀。”
    雲黎看他們都已經放下了酒杯,從袖口中掏出一張地圖。密密麻麻的標記在上麵的是地形地貌,駐守的城門,探查的小屋等等。雲黎站起身,把圖紙往幹幹淨淨的指揮台上一放,取出炭筆和毛筆等他們的探查結果。
    兩排人向桌子前集中地時候,有將領無意間瞟到桌子上的字:慕容殤!
    一群人圍著一個桌子,對著地圖圈點,時不時抬起頭對雲黎說明情況。雲黎一身白衣,站在鐵甲錚錚的隊伍裏特別突出,所以熊幻一進帳篷就找出了他。
    “雲黎,雲黎。”熊幻高興地喊著,絲毫不顧忌正在商討軍情的一群人。雲黎難以察覺的輕皺了下眉頭,他也拿這小姑娘沒辦法,更不用說外麵守著的士兵了。那將領們原應該識趣的離開,但是外賊這次幾乎是傾盡了兵力,火燒眉毛了,當然絲毫怠慢不得。
    雲黎也知道現在形勢緊迫,皇上傳旨下來,說不日要和慕容家的小姐完婚,他怎麼不明白?兩家是死對頭,必定是兩敗俱傷,雖然打的是緩和關係的旗號。這次大戰,那方似乎是勢在必得,連退路都沒有留下,這其中的古怪他不認為他們是要背水一戰。拱手相讓這四個字在那將領說糧草甚少的時候兀的就突然出現在腦海,內奸?有這個本事做內奸的除了自己就是熊將軍!
    雲黎歎了口氣,他這幾年老實得很了,但並不代表就是個被架在火上烤的麻雀吧!沒有理會,雲黎厲聲喝道:“繼續!”
    熊幻被他的聲音嚇到,腳步疑遲了一下,仍舊堅定地向雲黎走去。脖頸上突然傳來一陣疼痛,窈窕的身子就癱軟了下去。後麵立刻有人接住了她的身體,朝雲黎敬了個禮,一並和剛闖進來的人離開。
    有士兵突然趕來,雙腿跪地,雙手抱拳,“皇上急令,請雲先生過目。”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用蠟封了信口,上麵還粘著三根雞毛。
    雲黎接了信打開來看,心裏一陣抽疼。信上說是封後大典即將舉行,朕念及你與朕素來交好,特別邀你參加。限你三月之內來到皇城。字寫得很漂亮,和雲黎的字有些相像。他現在是恨不得把那高高在上的人打殘了,問他是不是腦子不好使,現在這種情況讓他回去?!
    “你怎麼還不走?”雲黎望著依然跪在地上的士兵,不解地問道。
    “皇上有旨,請雲先生收到信後立刻動身。”那士兵從懷中又掏出一卷明黃色的錦軸來。雲黎握了握拳頭,他可不願意冒著違抗聖旨的風險留在這裏。
    “愣什麼?我還要看你們送我的大禮呐!”雲黎望著呆站在那裏的一群人,對他們鼓舞的說著,“若是朝廷派的人還沒有來,那就讓蘇幕來接替我的位置吧!”蘇幕年紀較長,心思縝密雖然有些羅嗦,但還是要細心聰明上很多。
    “是。”
    雲黎走出帳篷時,終於等來了遲來的回答。現在沒有人會為他送行,這才是令他高興的,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使時間浪費,不理會敵方。
    從邊疆到皇城,快馬加鞭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雲黎在路上累死了三匹馬後,終於風塵撲撲的趕到了皇城,還有一天的時間讓他洗個澡。然後玉樹臨風的趕去見皇上——他自小玩到大的朋友。
    慕容殤豔麗的麵容被精美的飾品映襯的更讓人意亂神迷,順滑的青絲重重疊疊的纏繞起來,被金銀製成的頭飾籠住,正中間搖搖晃晃的鳳飾晃花了雲黎眼。一旁一身明黃的帝王麵容冷峻,看上去還真是一對璧人。雲黎剛想下跪行禮,皇甫禎就握住了他的胳膊,大力的把他扯起來。
    “朕好久不曾看見你了。”皇甫禎鬆開手,背過身麵對著一株盛開的桃花。
    雲黎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很驚訝他略帶憂傷的語氣。看向麵對自己的慕容殤,卻見那方也在看著自己,眼裏露出哀傷和迷戀。雲黎立時就呆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自己麵前啊!古怪的氛圍就蔓延在三人中間,慕容殤突然說“臣妾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嬌媚的語氣立刻讓雲黎清醒了過來。
    皇甫禎依舊是背著身子,揮揮手就讓她下去了。“朕以為殤兒她是真心愛我的,我自從登上皇位後,已經好久不曾見你了。”皇甫禎轉過身,看著雲黎,嘴裏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前言不搭後語。
    朕自從登上皇位,已經好久不曾見你了···
    朕自從登上皇位,已經很久不曾見你了···
    朕自從登上皇位,已經好久不曾見你了···
    雲黎,雲黎???這兩個字在皇甫禎閑暇的時候無時不折磨著他。要說世上有一個人他不敢動,那就是雲黎了。雲黎在這皇宮中讓他明白什麼是愛,然後讓他明白了失去愛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朕想跟你說說話。”皇甫禎說著手就要搭上雲黎的肩膀,雲黎不著痕跡的蹲下去,狀似無意的將掉下去的玉佩撿起來。皇甫禎收回自己的手,抬步朝涼亭走去。
    雲黎與皇甫禎同歲。比他小上一天,可光從相貌上來看,皇甫禎卻比他大上了一年有餘。兩人有些相像,從容貌和字跡上來看。皇甫禎冷厲,薄薄的嘴唇總是緊抿著,眼睛裏透出的光芒像是要把人看透。雲黎悠閑,薄薄的唇總是微勾著,眼睛裏透出的光芒像是要把人融化。
    皇甫禎和雲黎打小就認識,皇甫禎的母妃很喜歡雲黎,然後他們就在一起玩了。逐漸長大後,一語不合,兩人拳腳相交,然後抹把臉繼續勾著肩膀做朋友的時光不會再有了。
    雲黎幹坐在石凳上,手不知道該放在那裏。皇甫禎不說話,他也不敢胡亂開口。他第一次覺得,其實讓那些宮女,太監呆在這裏挺好的。伴君如伴虎,怕自己一不小心因為一句話滅了九族!臨走前,父親囑咐著說,他不是那個你打我一拳我還你兩拳的小皇子,你動了他一根頭發,他要扒了你的皮啊!
    “雲黎。”
    “微臣在。”
    “朕···當皇帝當得幸苦啊!”
    “皇上英勇明智,是百姓的福分。”雲黎連忙拍馬屁道。
    皇甫禎啪的一掌排在白玉桌麵上,桌麵瞬時碎成了數塊。雲黎立刻跪在地上,忍著被碎塊紮到的疼痛,“微臣該死,惹皇上生氣。”頭垂的很低,看不清表情,不過他現在呲牙咧嘴在心裏咒罵著皇甫禎喜怒無常。
    整齊的腳步聲應聲趕來,那些侍衛摒著呼吸等著皇上的吩咐。皇甫禎朝他們揮手,讓那些人也下去。人走後,皇甫禎抬腳就朝雲黎踹過去,提起他的衣領一拳打到鼻子上。雲黎恨得牙癢癢,卻不敢還手。用了力道的拳頭又打在肚子上,雲黎擰起眉,吐了口血,倒在皇甫禎懷裏。
    雲黎暈倒前仔細算過了,他的龍袍都是用金絲線繡的,自己把血吐在他身上,也算是讓他損失了不少錢;再者,要是倒在地上,那上麵的碎片不知道會把他身上紮出多少窟窿。最重要的,用內力把自己逼出一口血,然後暈倒會少挨點打。
    皇甫禎看了看衣服上的血,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玉片,摟緊懷裏的人勾起唇就走出了亭子,眼裏有盈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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