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縱是難比肩,也惜同君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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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院裏梨花落,梨花落盡人寂寞。
    回遠進了院門便看見湛離拿了鐵鏟站在桃樹下發呆,正覺此場景有些眼熟,湛離已經發現了他,隻得笑著走過去:“你這一走就是月餘,怎麼一回來便對這這樹發脾氣。”
    湛離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我隻是想把那壇梨花釀取出來而已。”說著,便動起手來,可是一連鏟了好幾下,也不見有酒壇的影子,不禁有些著急。
    “埋得伸了罷,到取時自然便難了。”回遠在一旁意有所指地感歎著,隻是湛離一門心思都凡在酒上,也不做多想,便順著回遠的話道:“當初隻道是要埋得好些,也不料現在挖得這般費勁。”
    “嗬…”回遠仍是輕笑,“那你便挖著,我便回屋去了。對了,既然回來了,便好好備一餐可好,慰勞慰勞我這日日去集市吃小麵的人吧。”
    湛離無意識地應著,致力於挖酒。等終於挖出來了,卻發現本來一壇好好地酒竟出奇地被埋壞了。
    今年的最後一壇,也就這樣了麼?
    湛離苦笑著用鏟子敲碎壇子,酒水一下子便流了出來,然後彌漫出帶了泥土味的梨香,。
    沒有關係,明年…明年,我可以釀更好的。
    “湛離的飯菜還是一樣的可口,隻是為何吃著卻變味兒了?是吃的人口味變了,還是做的人心緒變了。”飯桌上,回遠提著一雙筷子頗為不滿的感歎著。
    “是嗎?”
    “嗬,湛離,你跟著我已有三年,我除了知道你有一個富貴的姑姑,其他便移開不知。可是你有心事,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湛離漠然,抬眼看向回遠。
    “莫不是真的有意於清月?”湛離眉梢一抖,卻驀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回遠的眼神透出幾分孩子似的倔強。“是又如何?我是傾慕樓姑娘,說我癡妄也好,愚蠢也罷,這便是事實。是我也來不及改變的事實。”
    看著他這副模樣,回遠不禁失笑:“你怕是誤會了,每個人都有愛人的權利,我自然不會嘲笑你什麼。隻是…湛離,像樓清月那樣的人,你怎麼可能讓她寂於平凡?你既是真心,便要努力才是。”
    湛離揚眉,“你這是說我還配不上她?那照你所說,要何人才可?夢疏暗?”
    “這我怎知?或許富甲天下?稱霸武林?再或許,一—國—之—君。”
    湛離久久無言,看著眼前的回遠少有的一本正經的臉,有些不可置信。“樓姑娘是何等瀟灑不羈的人,又怎會困縛於這些名利權勢?我不相信你還看不出來。”
    “嗬嗬…”回遠複又笑起來,不慌不忙的吃了一口飯才繼續道:“天高方可任鳥飛,海闊才能憑魚躍。金錢,名利,權勢隻是用來為其撐起強大的背景,可以讓更加為所欲為,享盡天下。所以湛離,這不是困縛,這是要讓對方無所顧忌的自由。”
    誰為誰傾放一世煙華,又有誰會笑他太過狂妄。
    次日清晨,回遠剛從房中出來,便見回遠已經收拾好行李,看似是在等他出來而已。
    “你這是前來辭行?”然後見湛離便點點頭,道“也許就不會回來了,反正我跟著你,也沒做成什麼。”於是讚同的點點頭,打著嗬欠走近一些,囑咐道:“既然下定決心,便好好闖蕩一番。”
    “我知道。”湛離硬生生答道,遂掉頭離去。
    回遠看著他有些決絕的步子,微微笑著,眼波間意寓深明:“情愛二字,是造就人,還是毀滅呢?”
    中扈五絕樓清月,有怎會看上那些東西,果真是孩子的癡妄啊。“不過,我這是完成一件大任務了麼?宮主。”
    竹林風生,石徑遙指。
    樓清月雙目含笑走過青石小徑,便在一間竹屋前的石階上看見一身墨衣的夢疏暗,遂遠遠的停下腳步,笑意更深。
    記得那日二人說是不日之後再見,可是現在已經過去月餘。此間,夢疏暗似乎沒做些什麼,隻是聽說和傾無幻和西鑰流鳶在醉仙樓聚上一回。不過,比之夢疏暗,樓清月過得明顯的豐富些。和老頭子們呆的無聊了,便開始跟著賽大當家下山打劫,人家劫財,她卻喜好把衣服,剃頭發,花樣百出,有時玩得興起,同行的人已經回去了,她直到晚上才待月而歸。不過這次數多了,賽大當家便不樂意了,說是有損堂堂天下第一寨的威名。然後她又跟著周遲昭遊曆去,是不是製造些小騷亂讓周遲昭記上,還美其名曰“提供素材,如此一來,又惹得周遲昭不高興了。沒辦法又跑到老樹下去,卻被“一杯倒”老蘇教訓了一頓“你以為喝酒的人便會醉,玩樂的人便是愉悅。樓小丫頭,倒是越活越不如我們這些老頭子了”
    後來,便是眼前這般光景了
    此時,她隔了一段路望著夢疏暗,也不言語,隻是笑意間有些說不清到不明的情愫。直到夢疏暗已經開始不耐煩地皺眉才迎了上去;“疏暗,還記得那日的約定麼,現在該是回答的時候了。”
    夢疏暗想了良久才道:“天高雲談,月明風清。”
    “嗬嗬,還是被你看出來了。虧我還裝作意義不舍得樣子。”樓清月撫額歎息。而夢疏暗早已眼梢大動,什麼依依不舍,好像那日跟著一幫土匪走得好不蕩氣回腸。
    “姑娘若是晚來一些,我們便可明日再起程了。”
    “是我來晚了,還是輸暗啦早了,還真是值得深究。”說罷,便朝著屋旁的另一條小路走去,嘴角噙著的笑一直為消,隻是眼裏已是一片平靜無波。
    與君帶斜陽,共度無空山。
    縱是難比肩,也惜同君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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