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向來苦人事,皆因一個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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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不怎麼被人們關注的南雷,不如中扈的繁華,遜色東霜的大氣,缺少西霧的婉約,難及北雪的神秘,然而它卻有著自身獨有的特點。
    這裏的房子大都可以建到四層,王宮更是達到了六層,恢弘得讓百姓望而卻步;這裏都奉行一夫一妻製,而且女方可以休夫,讓樓清月一個勁拍手稱絕。
    這裏還有暖玉般的僧人,卻讓樓清月有些措手不及。
    “真是幸運,可以在這裏遇上離空。”樓清月殷勤地斟上一杯清茶,絲毫不在乎這四人一桌的怪異氣氛,還伸手牽牽離空的素白僧袍,道:“還是瞧著這衣裳親切。”
    “南雷雖不信教,但還是尊重出家之人,便對服飾無多要求。”離空淺笑著解釋,隨即望向左側的蘇某人,問道:“不知蘇施主所要引見的病人現在何處?”
    而蘇某人還未在眼前女子便是樓清月的震驚中恢複過來,麵對突如其來的詢問,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
    “在這兒。”坐在對麵的樓清月無所謂地將手搭到夢疏暗肩上,笑得竟有幾分模糊。
    “嗯,依小僧看來,這位施主眉目清朗氣息穩健,倒不似久病之人。”說著。意味深長地對上夢疏暗暗沉的眼神,“說來,這位施主似乎很是眼熟。”
    “嗬嗬,被你看出來了。”樓清月突然大笑起來,“不過怕是蘇兄仍然不知,那我便介紹一下。”然後眼梢一轉,看向對麵越顯拘謹的人,輕聲道:“這位便是夢疏暗。”隨即,又笑著理了理發梢,繼續道,“和蘇兄開個玩笑,雖是無傷大雅,但還望蘇兄不要見怪才是。”
    蘇某人聞言抬首一看,卻見樓清月笑意粲然,但眼間一片清冷。就隻簡單點點頭,不再多言。至於自己之前一直有所窺想的夢疏暗,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這邊樓清月已經起身,向離空舉起桌上未曾動過的杯子,一飲而盡。“無論是久別重逢,還是他鄉遇故知,都應與你以茶代酒,暢敘幽懷。可是我們要事在身,實在不可久留,便先行一步了。”說罷,示意一旁的夢疏暗起身走人。
    好在夢疏暗倒是尤為配合,不緊不慢地起身,也衝著離空微微頷首,“告辭。”然後,率先離去。
    樓清月也欲跟上去,身後離空卻叫住她:“清月,我在此處等你一炷香的時間。”
    “那便再好不過,也許離空並不作此想,可我還是希望活著再見。”
    “……”
    身後久久沒有答話,樓清月苦笑著繼續說道:“還記得那日初見,我便冒昧折梅相與,其實並無輕慢之意。離空雖為出家之人,可是卻像梅花一樣,因為孤獨而清傲的幽香。縱是寒冬臘月,也總有許多人願意踏雪尋梅…當時你問的關於‘梅香’與‘雪白’的謎題,下次定會給你答案。”
    然而,直到那抹沉黑的背影遠去,離空也隻是平靜地掃過桌上那唯一動過的茶杯。,再靜靜數著時間。
    出門之後去的樓清月,遠遠便看見夢疏暗在一家麵具鋪邊等著,那一籠黑袍配上後麵五顏六色的麵具,倒是突兀至極。
    “我說,你別在這裏礙了別人做生意。”
    夢疏暗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遂又自顧自走開去。而她也隻是跟在後麵,不見往日的聒噪。直到走進一片密林,才忽然停下腳步。而夢疏暗也一臉沉著的地詢問:“怎麼,一炷香已過?”
    “你聽到了?”樓清月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抱歉,我耳力尚好。”
    “……”那也不至於這麼好,不是偷聽還真難讓人信服。“那你還跟我在這耗時間做甚,早就該…”
    “既然不要別人的施舍,那便不要多話。“夢疏暗有些火大地打斷她的話,手上幾支銀針也毫不含糊地飛出去,隨後便是陣陣“窸窣”聲。
    而後樓清月迅速抽出腰間的軟劍,調侃道;“也是,大名鼎鼎的‘狠絕’怎會做出逃跑的勾當。既然如此,後果自負。”
    話音剛落,遠處簫聲漸起,林中樹木急轉,即刻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便是身著紅衣的人,成排而立,舉著雙刀飛奔過來。
    被封了窗戶的房間燭光搖曳,木魚聲聲。少年推門而入,房間瞬間變得亮堂,昏黃的燭光自然就顯得寒磣。,搖搖晃晃,幾下便熄了。
    然而那蒲團上的僧人依舊不為所動得敲著手裏的木魚,一下又一下,有條不紊。
    少年頓生怒意,跑上前去,以腳踢開那木魚,吼道:“離空,你果真這麼狠心!”
    “施主何出此言?小僧不是狠心,隻是沒有施主的情罷了。”離空歎息著,撿回木魚,繼續敲起來。“何況你的情也隻是那麼淺,淺到你都不敢為此付出點什麼。”說著,離空仰頭,眼神忽明忽暗,“如此說來,你又有和資格來指責我。”
    少年驀地啞然,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不該出賣她的。”
    “我給了她一炷香的時間,隻是她不稀罕罷了。”
    “你早該知道她不會走,何必假惺惺…”
    “隻是心意罷了,你若無其他事,小僧便不留你了。”說著,再次敲起不知何時放下的木魚,直到少年氣急敗壞地甩上門,房內隻剩下一片墨一般的漆黑,和單調而孤寂的木魚聲。
    執著如淵,是漸入死亡的沿線;
    執著如塵,是徒勞的無功而返;
    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
    執著,便勘不破。我的過往,是我注定難解的心結。
    “夢疏暗,你就不能扶我一把。”在密林之中連續受襲的樓清月二人終於顯出疲態,更何況這林子詭異不堪,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現下,暫時擺脫追擊,樓清月隻覺肩上中箭之處生疼。
    “樓清月可不適合被人扶。”夢疏暗在前麵察看地勢,頭也不回,隻是冷冷說著,“前麵似乎有山洞,先去避避,看看傷勢吧。”
    “不適合扶,那你背我也成。”樓清月仍舊厚著臉皮跟上去,自然得不到理會。
    “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自己拔箭之時,樓清月突然開口問到正遞來金瘡藥的夢疏暗。
    “也許。”
    “是…嗎?”咬牙將箭給拔了出來,硬是疼得連說話也虛弱起來,“還是要麻煩你上一下藥,我得先睡會兒,要是醒來還是安全的話,就告訴你出去的辦法。”言罷,竟昏死過去。
    夢疏暗不禁勾起唇角,竟然還威脅起人來了。不過看看天快黑了,仍是找了些幹草鋪好,將樓清月放上去。
    失敗嗎?至少你曾相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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