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生水起 第二十五章 潘多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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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伸手攔了他,冷冷的問,“吳邪在哪?”
老人又是一愣,“不知道。”
“不……”胖子嗆了口風。
站在老人身邊的白發青年忽然說,“我可以試試,殷師爺曾經讓我在他手下的夥計身上下蠱,通過那蠱也許可以找到他。”
吳二白看那青年扭頭問老人,“這位是……”
“我兒子,風晴。”老人說。
聽他這麼說,客廳裏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看看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人再看看那青年。
良久胖子問,“兄弟,我能問問你多大了麼?”
青年一笑,“過了七十了。”
咬到舌頭了,誰說隻有他悶油瓶和他吳邪可以不老不死,這眼前不是還有個活生生的例子嘛!胖子看著天花板翻翻白眼。
“他身體養了蠱王,才會這樣。隻是外貌保持了蠱王進身體時候的樣子。”吳二白看胖子翻白眼就說。
風晴一笑,也不說話,微閉了眼睛,片刻如同入定的僧人,關了六感。過了幾分鍾,他忽然咦了一聲,睜開眼睛,“奇怪,找不到。”
吳二白,吳三省潘子和胖子原本瞪圓了眼睛等結果,好直接殺奔殷師爺的老巢,端了他的王八窩救了吳邪。結果聽他這麼一說,如同歇了氣的皮球,都低了頭。
“怎麼會找不到?是不是離得太遠了?”潘子心急,直接問。
給潘子一問,風晴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不是,我放出去的蠱再遠都能找到。如果找不到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那蠱蟲死了。”
吳三省冷冷的說,“這是姓殷的想到了可能會借著蠱找他,這小子,還真沒辜負他的姓氏。”說完回頭看吳二白,“老二,咱們怎麼辦。”
看吳二白沉吟不語,安撫了給槍聲引來的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客廳的小武忽然說,“隻要他在香港,穆家就能把他找出來。”
“應該是在香港,他就是給我逼的在內的呆不成了才跑到這來的。”吳三省說。
小武聽他這麼說,就接口,“我去安排人手找人。”說完就要往外走。
“來不及了。”悶油瓶拾了刀說,說完轉向小武,“能把小黑小白弄來不?”
小武一愣,接著點頭,“可以。”
悶油瓶要了紙筆,寫了個手機號給小武,“打這個給王盟,把那兩匹狼弄來。”
胖子聽悶油瓶這麼說,就插嘴,“小哥,那是狼,不是追蹤犬。弄來也不一定好使啊。”
悶油瓶沒理胖子,扭頭跟老人說,“給我間房休息。”
老人聽他這麼說,忙帶了他離開客廳。
吳三省可不管胖子是不是自家夥計,巴掌直接拍到胖子頭上,“那兩匹是草原狼王,護主,所以太子爺才留給吳邪。它們倆在應該能找到吳邪。”說完又擔憂看看悶油瓶跟消失的那扇門,悶油瓶的焦躁讓他有點擔心,一貫冷靜的人一但焦躁就很可能不計後果,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吳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中,他渾身是血,單手擎了青銅戟,站在漫天的狼煙中。腳下是成堆的屍骸和建築物的殘垣斷壁。吳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很久以前記憶的回放。
在還未和悶油瓶在一起的時候,三更半夜,他常常會被類似的夢境驚醒。他知道,就算是時光倒退,他也不是以前那個有些市儈有些狡猾卻又單純的在西湖邊上開了家古董店的小老板了。
雖然當時曾經口口聲聲說自己有權利知道一切,但當被所認識不認識的人小心遮掩的一切都攤開在明麵下,曬在陽光下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三叔會說瞞著他是為他好,也才知道,為什麼家裏人同樣費盡心機的瞞了他,他們隻是想多給他一點無憂無慮的生活,哪怕多一天,多一個小時也好。因為,那些暴曬在陽光下的真相是如此的慘烈,如此的黑暗……如此的……讓人絕望。真相曝光的一刹那,他心底的一些記憶,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也同時複蘇。
他能做的,僅僅是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裏,不聽,不看,不想。但是,不聽,不看,不想,並不能抹殺曾經存在的一切。所以夜深人靜的時候,吳邪還是常常會被那回閃似的回憶,模糊的夢境驚醒。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悶油瓶和他在一起。
悶油瓶睡覺很輕,很多時候,吳邪輕輕翻身他都會醒。所以,當吳邪渾身冷汗,驚恐的從不知道是夢境還是記憶中掙紮出來的時候,悶油瓶一把摟了他,把他按在自己的懷裏,然後低聲問他怎麼了。
吳邪不語,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聽悶油瓶平穩的心跳,好一會才重新找回自己。
“小哥,你知道潘多拉的盒子麼?”
悶油瓶不知道他為什這麼說,安靜的等著他往下說。
果然,一會,懷裏的小老板接著說,“傳說上帝給了潘多拉一個盒子,說會回來取,並且叮囑她千萬不要打開。結果潘多拉抗拒不了誘惑,打開了盒子,放出了人間的萬種苦惱。”
悶油瓶覺得涼涼的東西落在自己的臉上,他把唇貼了吳邪的眼眶,果然,大滴的淚珠一顆顆落下來。
沉寂了很久,吳邪忽然說,“小哥,你說,我這身體是原來的,那身體裏的力量是不是也……”
話未說完,悶油瓶就掩了他的嘴,“吳邪,忘了吧。以前的一切都忘了,你是吳邪,永遠都是。”
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天開始,這個似夢非夢的情景就再未出現過,直到現在。
吳邪無力的抬起頭,眼前就像蒙了一層紗一般,看的不是很清楚。拚命的眨了眨眼睛,這間青磚砌了牆壁的房間才慢慢在眼前清晰起來。
靠牆的十字架上,自己給綁得如同受難的耶穌。不同的是,固定手腕的不是釘子,而是手指款的熟牛皮條。或許是這個樣子才會讓他想起那個潘多拉的盒子。
吳邪看看左右,兩條平伸的胳膊因為總是保持同樣的姿勢造成的酸痛早已過去,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牛皮條已經深深的勒緊手腕裏,手指因為缺少血液循環指尖蒼白。左手手背的傷口上,殷紅的血液正一滴滴慢慢滴入下麵接的一個漏鬥裏,然後順著透明的管子進入不遠處長條桌子上一排各種形狀的玻璃器皿裏。眼色由原本的殷紅慢慢變淡,最後的一個錐形小燒瓶裏積了一點透明的液體。
把原本的土法煉丹用全套的現代儀器代替,殷師爺也算是個人才。可惜,這聰明的頭腦並未用在正經的地方。
吳邪的右手背給埋了套管針,吊命的中藥和抗凝血的液體從雙層的針頭注入靜脈血管。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手背上的傷口才一直沒有愈合。
吳邪開始還以為自己會給逼著喝難聞的中藥,卻沒想到,殷師爺竟然會想到用吊瓶掉了藥汁到靜脈裏。
不過,原本會產生幻覺的中藥似乎對吳邪並未起作用,反而讓那些他本不願想起的記憶,幾百年前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在腦海裏閃現。
吳邪動了一下腳,覺得腳下踩了什麼。他後背的寒毛忽然豎了起來,又想起了記憶中腳下累累的白骨。他快崩潰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現在從他給從穆家拐出來又過了多久,吳邪無助的望望頭頂,簡易的日光燈閃著慘白的光,“張起靈,你他娘的在哪?你再不來小爺我就死在這裏了。”吳邪實在忍不住了,扯了嗓子喊出來。空蕩蕩的地下建築裏回蕩著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