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季府·廚房
    呂鈺兒彈彈衣裙上的灰塵，用抹布蓋上精美的瓷堡，端著放到一旁的盤子裏去。她剛剛熬製的烏雞湯，準備給女兒送去。
    她還不知道季水墨早上發生的遭遇，還不知道她唯一的寶貝女兒要被她的丈夫當交易的貨品一樣送出去，倘若她知道，又會有怎樣瘋狂的舉動？
    “走吧，佳豔。呼，乘著熱乎給水墨送去，哎，那孩子壓抑著該有多不好啊。”呂鈺兒淨了手，招呼站在一旁的婢女佳豔。
    佳豔迎了上來，眼睛骨碌一轉，淡笑道：“夫人真是有心了，原本下人做就可以了，您還親自下廚，奴婢真是佩服您！”
    呂鈺兒“噗嗤”一聲笑了，她用纖細的手點點佳豔的額頭：“你啊。”
    佳豔感到額頭上有絲絲的涼，她調皮的吐吐舌頭：“還不是您慣出來啊呀。”
    呂鈺兒抿嘴帶些溺寵的瞧了佳豔一眼，然後才漫步走開了。
    走到花園，望著那一地的殘雪，呂鈺兒不禁想起那日一個人坐在一簾雪霧的背後，聽雪落的聲音，憶年華的無情。飄墜的枯葉很快被積雪掩蓋，如同一粒微塵瞬間消失，看著窗外滑過的風霜雨雪，一年一年，周而複始。
    萬物都有複蘇的跡象，呂鈺兒不禁為那些美好的事物微笑。
    “呦，什麼事兒讓夫人笑得如此難看？呀，難道夫人不會笑？”一道尖銳的聲音像鋸子鋸木頭一般傳來，似乎想把別人的耳膜貫穿。
    呂鈺兒微微一皺眉，繼而反擊：“原來的老爺新收的姚妾妹妹啊，怎麼你的聲音一直是這樣尖銳的嗎？咦，那就奇怪了，怎麼一到老爺那兒，你就像變了一個人兒似的，說話都扭扭捏捏的，那叫一個銷魂啊，隻怕連青樓女子都做不到呢。這世上莫非真有狐狸精？”
    “你……”姚貴姬氣得臉發白，妖媚的裝束仿佛要隨著她臉部的扭曲而化為鬼魅。這不是變著法兒說她是妾，地位不如她，還罵她是連青樓女子都不如的狐狸精麼？可她一時又找不到反擊的話語，隻得默默咬牙。
    忽然，姚貴姬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像是烏雞湯的味道。姚貴姬用力嗅了嗅，笑道：“哎呦，夫人，您可聞到一股烏雞湯的味道？哎，您那婢女端的是什麼啊？瞧著，妹妹昨兒個晚上服侍老爺也累了，想再夫人這兒喝點湯兒不為過吧？”
    說著，姚貴姬扭捏著故意用蘭花指去端瓷堡旁的玉勺，走過呂鈺兒身旁，還挑釁的看了一眼。佳豔感到一股低俗的胭脂水粉撲麵而來，佳豔不留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姚貴姬像高傲的孔雀一樣又上前一步，佳豔謙卑的再退，姚貴姬又上前，佳豔卻不再退了。佳豔笑了笑，忽而挑眉道：“姚妾？”她舉了舉手中的盤子，不顧姚貴姬發紫的臉，“這可是夫人親手做的烏雞湯，你覺得，以你的身份，有權利喝麼？”
    姚貴姬自討無趣的收手，有像想起什麼似的，假笑道：“夫人真是勤快，什麼事兒都親力親為，哎，可憐這皮膚也暗淡粗糙了，怪不得老爺不去你那兒呢。”說完，咯咯咯的笑了。
    “放肆！”呂鈺兒冷笑道，“這是給小姐的湯兒，輪不到你喝。不幹事兒隻會討男人歡心的妾，也敢說三道四？來人呐，拖出去給本夫人打！”
    不想姚貴姬一點也不慌張，還是咯咯咯地笑：“夫人啊，您說要給水墨喝？哈？隻怕她喝不下去哩！一個昏迷的人兒要是能和烏雞湯，那真是奇聞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