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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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納蘭魅靠著窗而坐,額前發絲輕柔拂麵,微濕的風裏,他低斂著睫,手裏捧著書,安靜而祥和,窗外的空氣中彌漫著蒙蒙薄霧,水氣濃濃,天依舊沒有放晴。
    “少主,宮裏來了信。”逸的身影出現在房中,雙手遞上一封信,信麵鑲金,雍容華貴。
    納蘭魅眉梢稍稍上挑,目光因信的來處而閃爍一下,宮裏知道他的落腳處的人也隻勇瀆透,能讓月瀆透放下架子主動聯係他的事,十有八九與镹兒有關,而這個時間與镹兒有關,也莫非守於皇室後嗣的事了。
    稍稍出神,他折角合書,伸手接過去,剛拆開信,便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信紙在指尖卷成小卷抽滑進衣袖,逸也同時從房間消失蹤影,緊接著敲門聲便響起來,門外是羽無傷溫雅的聲音。
    “納蘭,你在嗎?”
    門拉開,納蘭魅眉宇間隱著笑意,“無傷,早。”門外羽無傷衣袍清湛,整潔幹淨,手中折扇搖曳出清風。納蘭魅淡淡一笑,側過身子,請羽無傷入內,“進來坐吧。”
    羽無傷搖著扇子走了進去,環視一周,目光落在桌上的書冊,笑著說,“納蘭剛剛是在看書嗎?那我豈不是打攪了?”
    “隻是打發閑暇時光罷了,談不上打攪,無傷見外了。”納蘭魅在桌邊坐下,眉目含笑,然後說,“無傷找我有事嗎?”
    “也沒多大事。”拿起桌上的書冊翻了幾下又放下,羽無傷收起扇子,回身笑著,語言裏有一絲風趣,“隻是覺得這天一直不放晴,一直呆在客棧裏實在覺得憋屈,所以想約納蘭出門走走,散散心。”
    出門嗎?納蘭魅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雨勢濛濛,不大,卻需要撐傘,出門撐傘十分麻煩,而且…藏在袖中的手指動了動,袖中紙張磨蹭著肌膚,帶來一絲疼痛,而且還有事情沒有解決,一旦出門…
    似乎是看出他眼底的那一絲猶豫,羽無傷眸光流轉,微微含笑說,“如果不方便那就改天。”納蘭魅聞言卻是搖搖頭,“沒什麼方不方便,出去走走換換氣其實也好。”至於镹兒,有卿在,他很放心。起身向門口走去,納蘭魅眸含輕笑說,“我去叫君憐,這孩子一向閑不住,估計也悶壞了。”
    “你要帶上君憐嗎?”羽無傷語氣裏有著一絲意外,納蘭魅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他,問說,“帶上君憐有什麼問題嗎?還是無傷要帶我去的地方不適合帶上君憐?”不適合帶上君憐去的無非是嫖賭兩個地方…
    納蘭魅目光略帶調侃地看著羽無傷,羽無傷窒了一下,顯得也明白自己的反應容易讓人引起誤會,他輕咳一聲,說,“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君憐應該多陪陪無名前輩,前段時間無名前輩一直忙著江湖事務,現在好不容易閑暇下來,應該讓他們叔侄倆好好敘敘舊,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納蘭魅這才恍然,點頭說,“說的也是,是我忽略了。”語氣一轉,他又想起什麼般問說,“不過,無傷,這下雨天的,我們要去哪走走?”總不能撐著傘像個傻子一樣,漫無目的地走吧?!
    搖扇動作稍稍一頓,羽無傷麵容覆上為難,然後反問說,“納蘭有什麼好地方可去嗎?”
    “好地方?”挑起好看的眉,腦中突然浮現出了那次在流連巷的情景,納蘭魅似笑非笑,“在無傷的眼裏,那什麼才叫好地方?”
    羽無傷本想搖頭說不知道,卻半途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般,表情裏閃過一絲的尋味,然後就敞開了臉麵,笑著說,“要不,我們就去顧春樓看看?”顧春樓是這城裏最氣派的春樓,裏麵少男少女數不勝數,個個都具姿色,隻要進去,想要什麼樣的都有。不過,羽無傷的目的可不是這些,他隻是突然很想知道,若是慕容盟主知道納蘭去了顧春樓…
    納蘭魅自然不知道羽無傷的心思,不過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春樓素來是收集消息的最佳場所,所以幾乎月瀆國每間春樓神淼門都安排了線人,其中也包括了顧春樓。當然這些線人都屬自願賣藝或囧囧,沒有一絲強迫的意味。
    “也好,就去顧春樓看看。”也順便打探點消息,他之前交代的事情,不知道青蓮完成的如何,隻要青蓮那邊布置完,他就必須動身前去無量山。
    隨即,兩人便相伴走出客棧,兩把油傘很快便消失在了街的盡頭。
    而在客棧二樓的觀景欄上卻倚著一抹影子靜靜看著他們走遠。待他們走遠,他一個翻身便翻斤樓裏,輕步推門走到了納蘭魅房間前,剛伸手,他身邊便多出一抹影子,氣質寒冷,“嗜羅,你越矩了。”
    “主子也沒交代不能進。”嗜羅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墨蓮,難道你就不好奇主子為什麼重視這納蘭魅嗎?”
    “這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事情。”墨蓮冷冷地看著他。而嗜羅卻是輕蔑地笑了一聲,“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全,主子此次冒著生命危險前去無量山的原因與納蘭魅脫不了幹係,你覺得我不應該調查納蘭魅嗎?”
    墨蓮站在門外,眯眼看著他,眼神漠然,“嗜羅,公子並沒有交代。”
    “沒有交代又如何?”嗜羅走到桌邊,伸指挑起桌上書冊,花間派婉約詞,詞藻含蓄婉轉,多寫兒女之情,離別之緒,以情動人,道盡人間悲歡離合,喜怒哀樂。他隨手翻了幾頁,頁麵停在折角處,不禁勾唇一笑,透盡嘲諷,他啪地合上書,說,“凡事都需要主子交代,那我們這些屬下用來做什麼?”
    “你覺得用來做什麼?”淡淡聲音從門口傳進,嗜羅稍稍一怔,目光看向門口,清晨細雨在那人身後彌漫成淡淡薄霧,襯著他一身衣著鮮豔似血,他抬步跨進門,姿勢優雅,氣質慵懶,無形中卻給人一股壓迫感,“用來擅作主張嗎?”他看著嗜羅,麵容上明明覆有清淡笑意,但是那眼底彌漫的冷漠卻讓嗜羅從心底打了冷顫。
    “主子恕罪。”嗜羅單膝跪地。
    慕容幽淡淡睨他一眼,隻是在桌邊坐下,卻沒有開口讓他起來。身後的墨蓮挑杯斟水,慕容幽突然輕輕咳了一聲,引來嗜羅和墨蓮的擔憂聲音。
    “公子!”“主子!”
    “不用大驚小怪。”微微舉起手,慕容幽製止他們的話,借著茶水咽下到嘴的腥甜,眼底湧現出一股森冷冰寒,這筆帳,遲早要回來!
    墨蓮看著慕容幽,悄悄沉默。嗜羅低下頭,掩去眼底湧起的那抹自責,愧疚和恨意,“主子,是屬下無能害主子受傷…”
    “與你無關,他們隻是衝著本尊而來。”慕容幽淡淡說道,從桌上拿起剛剛嗜羅翻過的書冊,隨手翻了翻,書頁自然地攤開折角的一麵,頁麵第一句顯目躍進他的眼底。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眼睛稍稍眯了眼,他合上書,淡淡問說,“嗜羅,他去哪了?”
    嗜羅微低頭,“…顧春樓。”
    與此同時,納蘭魅和羽無傷也包下了顧春樓二樓雅間。納蘭魅易了容,戴上初次見到羽無傷時的人皮麵具,一身白衣襯著腰間的碧玉蕭,顯得俊秀文雅。而羽無傷依舊是藍色衣袍,手搖著扇子,眼角下的血色豔人眼目。
    兩個人各點了一個伶倌,兩個清秀少年十分溫順,一進門沒有像其他地方的伶倌一般隻往客人身上膩蹭,隻是很安靜地陪在他們身邊為他們倒酒,加上房間裏絲幔重重,檀香漫漫,裏間裏還有琴師撫琴,一時間裏倒顯得溫馨。
    四個人稍稍聊了一會,羽無傷便到帶著他的伶倌回他包下的另一間雅房,留下納蘭魅和他的伶倌。
    燭火淡淡,檀香融融,納蘭魅看著對麵的少年,少年清秀可人,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顯得很靦腆,納蘭魅為他倒了杯酒,溫和問著,“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薰月。”少年輕輕回了一句,恭敬地喝下了酒。
    “紫薰映月,很雅致的名字。”納蘭魅溫柔笑著,又為他倒了一杯酒,問說,“薰月,你多大了?”薰月看了他一眼,輕聲回答說,“十五。”然後便喝下了酒,雙頰染了薄薄紅暈。
    納蘭魅再次為他倒滿酒,“你來這裏幾年了?”
    “五年了。”薰月說完又喝下酒。
    後來納蘭魅又問了一些很無聊的問題,每問一句都會倒一杯酒,一杯接著一杯,薰月終於有點醉意了,雙頰透出蘋果俏紅,看起來十分可愛。其實,薰月可以拒絕納蘭魅的酒,隻不過在這一行經曆的久了,自然知道有些客人有特別的嗜好,所以他自然地以為納蘭魅是屬於那種喜歡將伶倌綿醉再施暴的客人,所以也順著意故意喝醉。
    其實納蘭魅灌醉他隻是為了脫身,好去線人那裏打聽消息,若是納蘭魅知道這薰月有這樣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直接用酒將他灌死。(魅某覺得估計會)
    酒過整壺,在納蘭魅開始佩服甚至羨慕起薰月的酒量時,薰月終於醉倒了,最後一杯下肚,他身體軟軟倒向納蘭魅,納蘭魅伸手接住他。少年身體馨香柔軟,經過多年的調教,隻是單單的觸碰就引起了他輕微的顫動和呻吟,細白雙臂也攀上了納蘭魅脖頸,酡紅的臉隻在納蘭魅胸前磨蹭。
    納蘭魅身體突地僵住了,白皙透明的耳垂染上淡淡粉紅,他輕咳一聲,準備將少年推開一些,正當他的手扶在少年的肩上時,門砰地一聲被踹了開來,慵懶戲謔的聲音傳了進來——
    “已經如此饑渴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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