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青澀待成年 第15章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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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穆鬱悶地回到教室,桌位上卻坐了一個不速之客。
陳程擺出學長的姿態跟眾準考生吹唏他所謂的個人經驗,跟一群女生擠眉弄眼隔空放電。唐穆抬腳把他從椅子上踹下去,免得他占著他的位子繼續丟人現眼。
陳程從地上爬起來,仍是掛著一張笑臉,拽著唐穆去他們的秘密基地。
其實天台上麵是裝了鐵絲網的,隻不過之前唐穆他們借了一把鐵鉗把鐵絲網下麵剪斷了幾條,折上去剛好可以通過一人,出去後又折回來。不近看,還真看不出什麼端倪。
從天台望下去,整個校園盡收眼底。
陳程丟給唐穆一支煙,虛情假意的揮灑了兩滴鱷魚眼淚:“哎,真挺舍不得的。記得不?在這兒我倆學會抽第一口煙,給教務主任腦門上潑水,嚇得那廝屁滾尿流……”
可以說以前的他們都是異常頑劣的孩子,做什麼事全憑高興。唐穆也笑了:“說的是,我們還用細銀絲去吊他放在窗台上的金魚,結果他以為金魚要跳缸自殺,忍痛割愛打包送給校長養,那裏知道無魚不歡的校長會錯了意,一鍋把魚全燉了,還帶了一些給主任嚐鮮。當時主任那個臉色,比那鹹菜還酸臭……”
兩人棒腹大笑,特別懷念那段日子。笑了一會,陳程擦去飆出來的淚花,隨即像想起什麼似的,一臉忍俊不禁:“說起這事……阿唐,我還從來不知道你丫喝醉了酒喜歡抱著人家亂親的毛病。”
笑聲嘎然而止,“靠,你少誣蔑我!我是那麼變態的人嗎?”
陳程一臉捉挾:“狡辯也沒用,在場十幾雙眼睛都看著呢。你丫一個勁的抱著人家丁蕭亂親亂啃,拉都拉不開。要不是我打電話讓宋禹來把你帶回去,估計你會獸性大發把丁蕭當場給剝光了。你都不知道宋禹當時那臉色,鐵青鐵青的,人臉都被你丟光了。”
唐穆的臉色一下就綠了,矢口否認:“你少誆我,不可能!就算我要非禮也是非禮一女生,他一大老爺們我能下得去手嗎?”
“不管你認不認,事實就是這樣的。不過我可告訴你,丁蕭跟咱們不一樣,你得有點分寸,可別撞到槍口上。”
唐穆震驚的看著他:“你知道?”
“早知道了,就你傻乎乎的。算了,反正以後恐怕也見不著了,不過挺可惜的,丁蕭當兄弟做朋友那是沒話說的。”
“?”
“靠啊!不要說你不知道?昨天你腦子被酒精燒糊塗了吧!丁蕭有了出國的機會,不打算念書了。這一走,天涯兩隔,指不定就不回來了。就算回來,世界那麼大,也未必遇得上。”
唐穆忽然有些難過,沉默了一會:“他,那個時候走?”
“今天。這個點應該已經登機了。”陳程拍拍他的肩:“身邊的人不都是那麼回事麼?來來去去,走走停停,有的人會回來,有的人則會死在過去,活在記憶裏麵,所以別那麼較真。”
似乎很多人都會把‘別那麼較真’這幾個字當作為人處事的金字招牌,丁蕭也說,人一旦較真,就會失去很多東西。可他不明白,人生明明不是一本流水帳,可為什麼要依照流水帳的方式活著?
陳程吸完最後一口煙,很瀟灑的吐了一串煙圈,將煙頭碾滅,然後說:“我明天走。”
“要去送你嗎?”
“送什麼?矯情!又不是不回來了。好好複習,可別讓兄弟失望。”
“陳程,怎麼變得這麼知性,真不像你。”
“老子賢惠內外兼備,你那時缺少善於發現的眼睛,白目!”
“好了,兄弟,一路順風。”單手給了他一個擁抱。
真正的朋友不需要明說,彼此明白就好。陳程的離開很大一部份促進了唐穆對學習的熱忱。原因是連陳程這樣的人都能考上大學,如果他考不上,那豈不是麵子裏子都丟到黃浦江去了?
起的比周扒皮還高睡得比小姐還晚就是高三生的真實寫照。早上記憶力最旺盛的時間要背那些另人欲死的英文單詞或是課文、文言文、範文。原本到九點的晚自習硬是加改到十點半。一些條件好的同學還會有專人接送,家境一般的學生則踩自行車或走夜路。回到家還不算完,還要應付那該死堆積如山的作業。唐穆的黑眼圈添了一層又一層,消瘦的很利害。
宋禹是親眼目睹這家夥將那些他生恨生恨的功課細嚼慢咽啃下的。以他的基礎和耐力,其中辛酸自不必說。不過這才像他從小認識的唐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盡管如此,唐穆仍有一個大毛病讓他極為不待見。那就是在席子底下藏尺度大膽的雜誌。宋禹實在不能理解,被學習折磨的精疲力盡的他怎麼還會有精力看這些東西作消遣。如果僅僅是這樣他還能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了就算。可他偏偏打著好東西應該和兄弟一起共享的口號,硬是擠上他的床,拉著他一起研究。
身邊躺著隻發情的猴子,隻要是一個活人都無法淡定吧。起初還算安份,隻是有一次估計忍得的確痛苦,就恬不知恥的要求互相解決生理問題。話還沒說猴急的撲上去,手靈活的鑽進他褲子裏,握住最敏感那個地方。宋禹驚喘了一口氣,語氣都有些不穩:“唐穆…”
做完之後房間裏隻有兩人喘氣的聲音。餘韻過後,宋禹敏銳的感覺到唐穆的身體變化。隔了小半會才說:“後悔了?”
唐穆沒吭聲。
宋禹冷笑:“是誰說隻不過相互解決生理問題?現在才擺出懊惱的表情,會不會太可笑了點。”
“靠!你有完沒完。”唐穆說不出的心慌意亂。起身進了洗手間。
宋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全身黏濕沉重讓他心裏很不舒服,拿衣服去客房的洗浴間衝了涼,把弄髒的被褥被單換掉,然後熄燈睡覺。至於唐穆幾時上床睡覺的他並不知道。默契的是,第二天兩人像是同時患了失憶,一如既往的一起上學、複習、玩笑。
誰都不敢揭開這薄脆的白膜下麵是怎樣的驚心動魄。至少對唐穆來說,這是他不敢越逾的禁區。
時間在裝聾作啞中如流沙一般流走。黑板右下角不停刷新的日子時時刻刻提醒著即將倒來的無煙之戰。幾乎每天各科老師都在重複的說一句話:這個知識點可能考選擇題,可能考名詞解釋,可能考簡答題,可能考論述題,可能所有知識點都會抽那麼幾道……我去!講了等於沒講。唐穆覺得世界上最能忽悠人的不是本山大叔,而是內分泌失調大姨媽來了擔心側漏大姨媽不來擔心腎結石的高三老師。
在臭汗味和被高考折騰的脫了形的呆滯眼神中迎來了黑色六月。舉國共度的節日,全國上下全麵戒備,禁止躁聲,警車開道,班車接送……這樣浩大的陣勢,給了無數考生莫大的心理壓力。
唐穆和宋禹都不在本區考試。離考試還有幾天,唐媽就在考區附近給他倆訂了賓館,讓他們有一個足夠安靜寬敞舒適的環境進行最後衝刺。還每天轉地鐵轉公車的送營養餐和老火濃湯。
唐穆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進考場的。為期數天的考試,他每考完一科就回酒店蒙頭大睡。唐媽自是焦急萬分,問他考得怎麼樣他一臉茫然。看到這種情況唐家家長大體是絕望了。
高考一完,唐穆就搬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全天48小時補眠。想起這一年多的水深火熱,就像做了一場累得精疲力盡的夢。
陳程打電話過來問他考得怎麼樣,有沒有對題估分什麼的。
絕大部份人在答題答案出來之後都在忙著對答案估分,唐穆也對過,但他看到上麵的標準答案每題都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再後來看著那些題陌生的紮眼,好像根本沒有做過一樣。陳程聽完仰麵長歎,大罵他天才。
陳程在那所不好不差的大學混得不錯,主要是他這人嘴皮子活絡,跟個天生話癆似的。暑期回來他帶回一女生,是比他高一屆的學姐,名字挺有個性叫:董曳。據他的話來說,此學姐因欽佩他的領導才能,進而欽慕他的人品,再被他樸實的靈魂深深吸引,因此引起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那廝一回來就邀朋喝友下館子唱K,逢人就海吹自家女友如何賢惠大方,聰明伶俐。活把自己的臉皮當豬皮使。董曳估計是早見慣了他那德性,得體的陪笑在側,忍受著男友無恥的本性。
接下來幾天陳程拉著唐穆當燈泡帶著董曳跑遍市裏的大街小巷。正是太陽光最毒辣的七月,唐穆藏白了皮膚又曬黑了一圈,臉頰上還奇怪般的出現了兩坨胭脂紅。第二天打死也不肯再出門丟人現眼。
在家吹空調玩電動,他舒服的長籲了口氣。但緊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如同一聲驚雷。電視午間新聞那麵無表情的女主持掀著嘴皮子說:北郊9路公車無故自燃,造成九死二十四傷,死傷名單現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