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采歌告訴我，瑤光的另一個秘密，隻有宗主才知道的秘密。也是那一天起，我才終於知道，關於瑤光、關於采歌的驚殺，關於——弦宗。
    “言笑，你仔細看看瑤光的琴身。”
    溫涼的指尖觸手細膩，當我撫摸上去的時候，瑤光發出了錚的一聲。
    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陽光渾然一體象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斷崖崇高而巍峨。
    “采歌！這是……”雙手托住劍，驚愕地看向他。
    “這是純鈞。”采歌微笑，目露激賞。
    “好漂亮……”不禁讚歎出聲。
    黑色菱形幾何暗花紋，劍格正麵和反麵還分別用藍色琉璃和綠鬆石鑲嵌成美麗的紋飾，劍柄以絲線纏縛，劍首向外形翻卷作圓箍。
    我從沒見過如此華貴的寶劍。
    “采歌，為什麼瑤光的琴身上會有純鈞？”原先誤以為隻是美麗花紋的裝飾，忽然變作這樣一柄鋒利寶劍，讓我很是措手不及。
    “弦宗三琴，除了音色優美以外，隻有執琴的人才能召喚出上麵的劍，平日不被需要的時候，劍就會附在琴身上，融為一體。”采歌娓娓道來，“我的驚殺、你的瑤光，都是這樣。”
    聽見采歌主動提及他的驚殺，我收攝心神仔細聽起來。
    “年少時下山，憑借驚殺我曾經……被人稱作采歌驚殺。”采歌滿是懷念的神色，憶及年少輕狂的歲月，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無論是我的琴，還是我的劍，天下無雙。”
    說到“天下無雙”四個字時，我呆呆地看著采歌，一片空白。滿目是他自信的笑容，和心裏最深處，對他的愛戀……
    “采歌，那你的驚殺……”從我上山起，我就沒有見過采歌的驚殺。傳聞倒是聽了不少，卻從沒見過他彈琴。平時指點我彈琴的時候，也多數是用說的，或者極偶然地在練習用的琴瑟上為我演示。盡管普通的琴，落在采歌手裏也能煥發出驚為天人的音律，但我仍然會忍不住想：彈著驚殺的采歌，會是什麼模樣……
    “驚殺……被我封起來了。”采歌轉過身，留給我一個纖長的背影，語氣落寞，“驚殺沾染了不該沾染的鮮血……我錯手殺了我重要的人……”
    乍感胸口的疼痛，我單手撫上，重重按壓住。
    ——采歌的……重要的人……是誰呢？
    ——心好痛，為什麼會這樣……
    ——采歌，不要不開心……
    哐啷
    純鈞落在地上，我撲過去抱住采歌的腰。
    “采歌……”我要怎樣才能讓你開心呢？我最喜歡的，就是笑容明豔的采歌了，就像我抱著瑤光出來時，那樣對我笑。
    采歌微微低垂頭顱，涼涼的手覆蓋在我的手上。
    “小小……”采歌低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不禁輕顫，忘記上一次聽見他這麼喊我是什麼時候了。隻記得最初的時候，他會在日光明媚的午日，把我抱在膝蓋上，一邊給我捏手一邊這樣輕聲喊我。
    小小~小小~
    “采，采歌……”
    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些什麼，順從地鬆開手任由他把我帶進懷裏。
    “已經沒關係了，我沒事的……”
    采歌的懷抱溫暖安寧，心落回原處，不再空落落的。
    他抬起我的下頷，漸漸俯下身。
    緊張地撲閃眼睛，視線飄忽不敢看他。
    采歌低笑著，繼續不容我抗拒地靠近過來。
    “小小怕嗎？”
    “不怕……”
    “不後悔？”
    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抬頭瞪向他。
    ——怎麼可能會後悔……
    對采歌的感情，很複雜。采歌對我而言，亦師亦友，原本的敬仰、孺慕在漫長的歲月中變了味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個人的呢？用著愛戀的眼光看他。
    是他抱著我哄我入睡的時候，還是在數年如一日的教導中？
    “你這麼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把你吃掉哦~”
    瞪圓眼睛，恨不能吞掉他嘴角戲謔的笑意。
    生澀的親吻，倒說不上舒服或誘人，毫無技巧可言。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全心全意，讓采歌心動不已。這個孩子，在自己的目光下抽長身體，成長到如今的地步，說不自豪那是騙人的。
    這個孩子深深愛戀著自己，多麼美好的事啊……
    “唔……”主動發起的吻，卻漸漸失去了主動權。唇舌統統不歸自己管了，言笑有一種要被采歌生吞下去的錯覺。
    “嗯啊~”鼻腔裏發出粘膩的聲音，難過地貼住采歌的身體，“不要……碰……”
    剛才還是冰涼的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火熱了……
    采歌探手伸進言笑的裏衣，貼上同樣火熱的身軀，心下為手裏滑膩的觸感暗讚不已。早在借酒裝醉的時候就已經感受過了，而此刻更令人心動。
    錚——
    瑤光在沒有人撥弄的情況下，發出了溫潤的音色。
    “小小，告訴我，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采歌忍耐著不進入，雙手支撐起身體，從上往下俯視身下的白皙身體。
    “嗚……”言笑敵不過快感，丟臉地小聲哭了出來，“不要，好難過……采歌……”
    渾渾噩噩，根本聽不懂采歌在說什麼。上下彈動，想要把心愛的人納入身體。
    “小小乖，告訴采歌，那個時候在想什麼？”
    火熱的部分就抵在入口的地方，采歌強行忍住戳`刺進去的衝動，非要逼問出答案不可。
    過了許久，采歌的話到達言笑的腦中，久久才理解出來。
    ——在琴閣選琴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當然是……在想你……
    “想……采歌……啊！”
    大力闖進稚嫩的身體，采歌狠狠愛著身下的人兒。
    言笑哭泣顫抖，用盡全部的力氣去承受。
    ——采歌，我真的，很喜歡你……
    “小小，下次彈《鳳求凰》給我聽吧，我知道你已經練習很久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