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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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的時候秦念已經不在了,容彥對此沒有說什麼,照常準備早餐。許遲靠在廚房邊望著他的背影輕輕笑。
說實話,盡管alex將他調往中國,但他原計劃並沒有打算在這裏待很久,他的主要市場仍舊在北美、西歐,容彥算是計劃外的結果。
“多些鹽嗎?我傷口在,吃淡些,你怎麼樣?”
許遲走到沙發邊,將秦念疊好的被子抱到臥室裏去,故意步履蹣跚,邊走邊說,“我隨你,你吃什麼樣的,我就什麼樣的。”
端到桌上來的鹽水蛋確實是隨了他,很淡,許遲挑挑眉,“哇哦,這是鹽水的~?”
容彥看他一眼,“那你是吃還是不吃?”
“當然吃!”許遲用叉子將蛋挑起,“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嫩嫩的蛋黃從叉子口流了出來,金光的色澤,火候控製得非常好。
扭頭看沙發,對一臉平靜的容彥說,“yale,他生活習慣還不錯,早睡早起的,還幫我把被子也疊了。出乎我意料。”
容彥低著頭,咬了口鹽水蛋,“他一直生活習慣都不錯。”頓了頓,輕聲說,“他其實人也不錯。”
“是麼。”許遲不置可否。他差點忘了,容彥對秦念,那是情深似海,他做不到對某個人徹底放棄,盡管他表現得很冷漠。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他在,他們必須斷得幹幹淨淨。
微波爐叮一聲響,容彥起身去將熱好的自製三明治遞給許遲一份,“稍等下再吃,現在太燙。”
“好的yale,牛奶呢?”
“用熱水溫著,你現在要嗎?”
“不用了,等下我們出發的時候拿著路上喝吧!”
容彥不解,“我們出發?去哪裏?今天有什麼活動安排嗎?”
許遲將鹽水蛋的湯都喝了個精光,“是alex,他們要請你吃飯,說是學你們中國人,壓壓驚。”歪嘴一笑,眉眼裏有些邪氣,“怎麼樣,這詞地道吧?”
“地道,超地道~”容彥好笑的回答,“你幼稚不幼稚?”
許遲癟嘴,“誰幼稚。”走到容彥身邊,從背後環住他腰,任由容彥走到哪兒將他拖到哪兒,快活極了。
容彥被他拖得沒辦法,無奈一笑,“還說不幼稚。”
許遲湊到容彥耳朵邊問,“yale,你最近住我家裏,也沒有燒香拜菩薩,這樣好嗎?”
溫熱的氣息拂上耳際,暖暖的、癢癢的,心尖都吹軟了。
容彥微微縮了下肩膀,略不自在的回答道,“我每天早晚都有做一個短短的早課,菩薩會理解的。”
許遲點點頭,靠在他肩上,“哦,菩薩和上帝是同門師兄。”
容彥笑罵,“胡說八道!”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兩人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吳文的電話來了。
容彥握著電話的手僵了下,甚至不知道是接好還是不接好。
許遲替他做了決定,“接吧,有些事總要說清楚。”
容彥望著他,“有什麼事要說清楚,我怎麼不知道?”
“yale,自欺欺人可不是個好習慣。承認吧,你對她沒感覺。”將容彥放在接聽鍵上的拇指按了下去。
吳文的聲音通過小小的電話傳了來,“容彥。”平靜卻缺少熱情。
“嗯。”容彥咬著唇,應了聲。
“中午有空麼,出來談談吧。”
吳文的語氣算得上理智,麵對這樣的人,容彥根本無法拒絕。
“好,在哪裏見麵?”
咖啡廳對麵的街道邊上,許遲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衝容彥搖手,微微一笑,昂揚得意的模樣十分招人眼球,路過的姑娘總要盯著這個帥氣的混血男人看兩眼,他仍舊恍若無人,與對麵咖啡廳的容彥打著手勢。
許遲難得一副正經打扮,寶藍色的襯衣顯得他高挑俊美,鉛灰色的西褲仿佛冷金屬一般的質感讓他的雙腿看起來有力而修長,不羈的靠在沙發背上,嘴角是優雅而誌在必得的笑,看起來就是個氣場強大的白領菁英。
他是經典的西歐男人,也有著正宗的東方氣質,混合得純粹,似乎每個角度都經過上帝的細心雕琢,可不得不承認,仔細觀察,這副氣質更多是歲月和經曆給予他的。
容彥朝他微微一笑,低下頭去,心想,他可真是個迷人的雇傭兵。不用肌肉糾結,但覆在身體表麵的每一條都恰到好處讓他體現著力與美,也不用表情猙獰,隻要他冷下臉來瞧著你,誰都大氣不敢喘,而且他還有如此叫人迷戀的麵容,卓越的槍法和神乎其神的小提琴技巧。
真神奇。
吳文從街頭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不同尋常的男人了。她瞟過這個男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發現了她和容彥約定的咖啡館,也看見了咖啡館裏坐著的容彥,但她還沒有敏感到將這二人聯係在一起。
木門嘎吱地轉開,門兩側的木頭窗台上滿天星伸展著細瘦的莖葉,探出身來觸碰客人,深棕色的窗棱滲透出古老的木頭香氣,然後門打上懸掛著的風鈴,發出叮咚叮咚的清脆聲響。這就像是十六七世紀英國街道上的咖啡館,風格強烈而叫人著迷。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容彥讚歎道。
“我也是偶然發現的,平常不走這條路走。”吳文將包放在一邊,利索的坐下。
她看起來還是那麼爽快,像個性別還不明顯的小少年。格子的厚外套,低腰的磨砂牛仔褲,板鞋,短發。
對街的許遲吹了聲口哨,那表情就像在說,你品位果然比較獨特哦。
容彥假裝沒看見,不再與他做視線交流。
“最近怎麼樣,都沒你消息。”算是不輕不重的抱怨。
“麻煩事不斷,算是走背字。”容彥苦笑。
“我聽金寧說了,肩傷嚴重嗎?”她挑眉笑笑,“怎麼這副表情,我向金寧打聽你的消息很吃驚嗎?”
“沒有,隻是意外。”容彥抿了口茶,叫來服務生讓吳文點,沒回答她的問題。
她隨便指了個,看都沒怎麼看,接著便說,“總是我聯係你多些,你似乎不太愛理睬我,所以我也不能太熱情,到叫你怕了我,以後見我電話都要猶豫再三,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話這麼一說,反而叫容彥不好意思。吳文算是猜中了大半,由不得他不尷尬。原本他還想問她,今天叫他出來是幹什麼的,現在這樣他倒不好問了,想想他們也算是半個男女朋友,若真這麼問了,彼此都尷尬。
吳文一改以前的風格,直來直去的說話。
“其實我這次請你出來是有話想對你說,想必電話裏你也已經猜到不少,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她直視容彥,情緒平穩。
容彥卻有些心跳加速,隱約猜到她想說什麼,一時間辨不清究竟是期待多些,還是沮喪多些。
“我看得出來,你其實並不想和我約會,甚至並不想和我做男女朋友,你的表情每次都挺勉強。”她自嘲一笑,“如果不是我有時約你,你估計都不會想起有我吳文這個人。”
“說實話容律師,我相親這麼多次——原諒我說是相親,我們畢竟是經人介紹的——你算是唯一讓我覺得合適的,不論是性格或是樣貌,我都滿意,可你也是唯一讓我覺得不靠譜的,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合適卻不靠譜著,這就是你給我的整體感覺。”
容彥無話可說,隻能低下頭,“抱歉。”
“抱歉什麼呀!相親不成功又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成功了,我哪裏還會認識你。”她笑了笑,“也不曉得算不算分手啊我們這是,別人分手慣用的話都是,咱倆有緣無分,可我隻能說,我們沒有緣分。”
後來吳文還說了些什麼,容彥都恍惚的聽著,卻沒記進腦子裏去,隻在吳文開口說要離開了,才回過神。
她一口將杯子裏的咖啡喝完,“可不能浪費了,這次要你請的,不然我要後悔不迭了。”她彎腰將包拿起背上,衝怔忪的容彥輕快一笑,“這事就交給你啦,由你負責和金寧、貝貝說,我可不想再被罵了,而且這次我是真認真想談的,不過對方不認真,可不能讓我背了黑鍋啊~”
容彥笑了起來,“好,由我來說!”
“那謝啦!拜拜,後會有期!”
容彥看著這個姑娘大步走出咖啡廳,心裏五味陳雜。憑良心說,吳文真是個好姑娘,可他——不是個好男人。
“不要自怨自艾了。”許遲在吳文剛才的位置上坐下,托著下巴看他,扯開嘴角一笑,“我最近在學成語,告訴了你沒有?成果不錯吧?”
“你為什麼總能將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輕描淡寫的處理了?”
“因為這些很重要的事情隻是你覺得而已,或許等你過個三五年,自己都會忘了有這事兒,那你憑什麼說它很重要?”許遲回答得很自然,仿佛答案就是擺在嘴邊的。
容彥拿他沒辦法,“你總有些邪門歪道的理由。”
“邪門歪道?”許遲疑惑。
“我失戀了,又一次。”容彥抿了口咖啡,仍舊是不加糖的。回想起上次秦念滿臉厭惡的坐在自己對麵,質問自己為什麼不給他加糖的場景,不禁笑了出來。
過得真快啊,又一段感情走了,那些剛上場的新人,還沒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深刻的印記就已經消失無蹤。
許遲沒能理解他的這些感春傷秋,也沒給他時間去沉浸在這種不利於心髒的氣氛中,他快速的撥著號,嘴裏說著,“趕緊給alex消息,讓他千萬別取消飯局,這個時間我們還能趕過去吃頓午飯。”
容彥隻能說,他的手段很有效,他確實沒能繼續想那些濫七八糟的過往,“他在哪裏訂的位置?”
“他能在哪裏訂,中國可不是他的地盤。”許遲輕輕一笑便將實現調了出去,對電話那頭的alex報備情況。
“所以隻能在他們住的酒店裏訂咯!”
“他們住哪裏?”下意識地,容彥問道。
許遲報了個名字,容彥頓時撫額,心說,錢多得燒得慌吧?!他可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律師。
像是看透他在想什麼,許遲問,“律師一般賺很多,尤其是大城市的律師,你怎麼這麼困頓?”
容彥的理由更簡單,“總有些意外支出叫我捉襟見肘。”揚唇衝許遲一笑,“捉襟見肘,這個成語學過嗎?”
(見到有朋友說更新慢了,不好意思,主要是有些卡文……囧,等我把原本很清晰的主線再次理清晰了,一切都會好的,是我的錯。另外,清水沁浮棠已經恢複更新了,早前看的同學可以去看看,當然,如果你還願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