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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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前
………
“哎,那邊有人跳河,過去看看”
不知是誰大聲吆喝了一句,引得周圍一群人都跑去人多的方向。
“走,走,去看看”幾個男子也隨聲應喝。
吆喝聲最大的男子,一副趕著看戲的嘴臉,跟身邊幾個哥們帶著小跑擠進人群。
……
跨海大橋,橫跨海峽兩岸,每天來往車輛成千上萬,同時也是自殺者選擇極端方式的地點之一。
正值午後十分,此時的跨海大橋的一端聚滿了圍觀的人群,隻見人群中間一名身著淺灰西裝的男子,正坐在圍欄上,雙腿懸空,兩手支撐抓著身下的欄杆,一頭深藍色的發色下,是一雙黯淡無神的雙眼,麵容雖帶幾分憔悴,卻也不難看出是個標準的美男,從容貌看去大概二十出頭,男子身形偏瘦,獨坐在圍欄上,眺望一片海峽的遠處,目無焦距,好像一個不留神就會整個人傾跌下去一樣。
周圍車輛的鳴笛聲,人群的嘈雜聲,紛紛議論不絕於耳,有為男子擔憂的,自然就少不了一些喜歡看戲的,有勸解的,也有暗中打賭男子是否真的敢輕生的。
“小夥子啊,聽大姐的話,下來,有話好好說”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婦人,已經在男子身後耐心的勸解了近半個小時,可看男子的神情,依舊沒有半點的反應。
此時,救護車,消防車,警車,各大報刊雜誌,娛樂報道車的聲音此起彼伏……
各種聲音在本就嘈雜的大橋上,更增添了混亂的壓抑感。
惟獨輕生男子無動於衷,好像身後所有的事情都事不關己,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起伏,眼底茫然失落的神情偶爾波動出淡淡的漣漪。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男子的輕生做著急救措施,和及時報道時;突然,一道流星般拖著尾線的物體,毫無征兆的從天而降,直直紮進了水中,濺起幾米高的水柱,水花四濺;此時,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凝滯了所有呼吸和心跳,等拉回了神,眼前的男子卻是完好無損,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動作…
“剛剛是什麼聲音?”
“難道還有別人在跳河的?”
“啊!媽媽你看…”一個半大的小女孩扯著自己母親的衣袖,指著欄杆上的男子,又是一聲尖叫。
當天空無緣無故掉下一個莫名物體濺起水花時,男子茫然無神的瞳仁,終於被驚回了神,男子驚愕的雙眼驟然放大一圈,心底同樣怦然一顫,忙伸著脖子往腳下看,在海麵四處尋找時,隱約見到一個奇怪的,紅色的人形張著四肢,慢慢浮出水麵,微微皺眉,仔細向下看去,男子又一怔,是個人!
“來不及多做考慮,男子急急脫下鞋子往後一仍,毫無形象的伴著一聲詭異回聲的叫喊“噗通”一聲,縱身跳了下去,其姿勢滑稽可笑至極,彼時,男子身後所有人的心髒又同時頓了半拍,當小女孩的聲音劃破每個人失神的神經時,一大群人馬上一擁而上,扛著攝像機,照相機的人更是衝在了最前麵,幾個記者身份的人,一邊緊張的關注著局勢,一邊做著現場報道。
剛才還耐心勸解的婦人見男子脫鞋,本能上前一步想抓住,卻不急男子動作的快速而抓了個空,心像似被揪起來一般,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喔,我的羅密歐,連跳水的姿勢都這麼帥…歐!”
男子沒有理會身後的婦人,一個猛子紮下水中,猛然灌下幾口不怎麼好喝的水,耳旁水聲嘩嘩作響…
“我的媽,這水比想象中的還冷啊”一個激靈後,胡亂撲騰的手腳終於改為蛤蟆式的姿勢。
在水裏旋翻了個身向上遊去,那海麵上的紅色人形漸漸清晰入眼,沒有仔細看紅衣男人的容貌,男子一臂攬著男人的脖頸,將麵朝下的男人做了一個大翻身後,勾著男人的下頜,一隻手遊滑,一手帶著墮水男人向岸上遊去……
大橋上的人也隨著下方男子的動作,紛紛跑向橋下的岸邊,救護車,警車,消防車近乎類似又不似相同的聲音再次緊張響起,想第一時間趕到事發地點。
把紅衣男人的大半個身子推送岸邊,隻剩小腿以下還在水中浸泡,男子雙手岸邊支撐著稍稍用力,就爬上了岸,一個不穩半滾倒在岸邊,深深吐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因濕而粘著肌膚上的衣服,嫌棄的白了一眼,視線無意間落到腳下昏迷著的男人身上,一個靈巧起身,雙眼炯炯又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這個服飾怪異的男人,挪了挪腳,踢了踢男人的肩膀。
“死了?”男子喃喃嘀咕了一句。
這時消防車,警車,救護車的聲音已經清晰傳入耳洞,男子不耐煩又覺得事情麻煩的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眼岸上方公路邊紛紛下車的人,有抬擔架的,有拿著本子準備做筆錄的,有扛相機的,還有周圍拿著自己手中電話準備拍照的……忙活的熱鬧勁,好像是見了哪個明星,蜂擁而至的場麵讓男子抽了抽嘴角。
回身將下半身還浸泡在水裏的男人托起,男子架起紅衣男兩側的腋下,使勁用力向上托,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完全拖上岸。
“喂,你怎麼怎麼重?”吃力的托著紅衣男重重的身子,將他平方後,男子趴到紅衣男的胸口處,屏住了所有呼吸,仔細聽心髒還有沒有跳動。
強健有力的心跳,讓男子舒了口氣,起身又伸手試探了一下鼻息,眼珠子轉了轉,心中思忖著:好像沒事,可能是嗆水了吧…
男子回憶著救護常識,雙手交疊放在男人的胸前,依次下壓,又拍了拍男人的臉:“喂,醒醒”
視線還不忘奇怪的打量著,這一身古代類似戰場打仗的服飾,抓了抓後腦勺,周圍好像沒有拍戲的啊?最近,哪裏又在拍戲?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這啊?
正疑惑不解,救護人員以及圍觀的人群已經圍了上來,幾個警員一邊組織平息圍觀的活躍群眾,一邊配合著救護人員讓開抬擔架的道路。
“你沒事吧?”一個救護人員,將一條橘色毯子披在了男子的身上,關切的詢問著。
“我沒事,你去看看他”男子指了指一邊還未蘇醒的男人。
“小心,把他抬救護車上去”另一個護士一邊給紅衣男帶上氧氣罩蓋上毯子,一邊幫忙將紅衣男放在擔架上。
“你叫什麼?今年多大?做什麼的?家裏人呢?……”一手拿著記錄本,一手拿著一隻圓珠筆,一臉嚴肅的警員著詢問著男子的一些簡單情況。
視線隨著剛剛被自己救上岸的紅衣男,口中不疼不癢的回應著:“王海泉,21,“天界•夜魅”酒吧的男公關,我沒有家人…”好像口中所說的都是別人的事情,男子沒有一點情緒的起伏,眼前直到那擔架上了救護車,消失在視野中,男子才收回神扯下披在身上的毯子,塞進正在做筆記的警員懷中,趁著一個不防備,王海泉就從警員的眼皮子低下一溜煙的跑了。
…………
救護車一路鳴著笛聲,駛回市中心的一家醫院途中,而車上的紅衣男依舊昏迷著,救護車內的兩個醫護男子,交頭接耳的低語著什麼,時不時樂嗬著看暈迷中的男人,抬手指指這裏,又指指哪裏,而兩個年輕的小護士更是一臉的心花怒放,心中小鹿也亂撞撞到了一起,害羞的看著擔架上俊逸的男人,一種蓄勢待發般恨不得撲上去,狠狠親一口的架勢。
“他怎麼還不醒啊?”一個小護士焦急的問向旁邊大自己一些的女子。
“不知道”搖了搖頭,一副嚴肅的神情瞬間轉換成了一副花癡的樣子:“不過,他好帥啊,好像是哪個劇組正在拍戲的演員吧?”
混合著四人不同的表情,車內漸漸彌散出了一種詭異又悶熱的氣氛。
一路暢通無阻,在距離醫院中心一個交通路口的時候,紅衣男人朦朧間有了知覺,混沌的大腦讓男人皺了俊美的眉宇。
在黑暗中摸索著出口的沈炎珞,在自己的意識當中隻覺耳邊的噪音很大,並且嗡嗡作響,那種聲音很詭異,自己從未聽到過,而且,眼前始終一片漆黑,大腦也是混沌的,努力回想著:自己剛剛不是應該在臥龍盤大峽穀麼?現在這是在哪?猛然間想到了那個颶風;對!我好像被卷進了哪個黑色的漩渦裏,然後…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忽然眼前一個發著金黃色的小圓點,引起了他的注意,尋著那個點走去,黃色的圓點愈發明亮,愈發漸大……是出口?!沈炎珞興奮的大步向前走去。
………
慢慢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讓沈炎珞從模糊迷茫的眼神瞬間換成霜雪般的冷冽,猛然騰坐起身,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隻覺一陣暈眩,甩了甩頭,按揉著額頭,左手邊刺目的陽光,打射進窗戶,照在沈炎珞的臉頰龐,不禁讓下意識的抬手去遮擋眼前不適應的光線。
簡單幹淨的房間內,隻有一張床,一張椅子,床頭是一個櫃子,櫃子上是一瓶不知名的花,那花好像是剛剛換過的,上麵還有剛噴灑過水的水珠,花瓶的旁邊是自己的頭盔,視線在整個房間內打量了一圈,似想到了什麼,又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藍白條紋裏衣,側望旁邊就能看見自己的牡丹鎧甲,被疊放整齊的放在椅子上,最上方則是自己的佩劍。
微微斂眉,沒有放鬆一絲戒備,從窗戶看出去,遠處的高樓大廈讓沈炎珞又是一陣莫名。
心下思卓著:此地不宜久留。
側身下床,頭部還是有些吃不消的暈眩,努力克製著自己的不適感,脫下了病者的衣褲,從新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將佩劍掛好後,拿起自己的頭盔夾在腋下,小心謹慎的走到門邊,慢慢打開房門,好似探入敵軍陣營般的模樣,見走廊裏沒有人,便輕手輕腳出了房門,一路尋找著出口……
“哎,聽說你那房的病人是名演員?”
不遠處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沈炎珞慌亂之下躲進了女廁所,想等著沒人時在偷偷跑出去。
“是啊,那男的長的可帥了呢”另一個護士說這話時,一臉的陶醉無比,簡直就跟在誇自己的老公一樣。
側耳貼在門邊,聽著兩人莫名其妙又聽不懂的對話,沈炎珞輕輕打開門縫,此時,一個極為尖銳的聲音從沈炎珞身後傳出,冷不防的一個哆嗦,連頭盔都驚脫了手臂。
“啊!色狼!”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女人,推開門就間大門處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還穿著一套炎紅的鎧甲在那裏不知道在做什麼,隻是本能的驚叫,也嚇了沈炎珞一大跳。
一個痙攣,沈炎珞猛的回頭,就見一個雙眼皮塗抹亮紫眼影,鮮紅的嘴唇像是吃了死孩子,又滿臉霜白濃妝豔抹的女人,一手死死抱著挎包,一手指著自己,血紅的大嘴巴不斷噴灑著口水。
麵帶見到了美男的亢奮,怦然心動變成了胡言亂語激動:“啊!色狼!啊!好帥的色狼!啊!救命啊!啊!廁所美男!啊!……”邊叫,還邊擺出一副羞澀受驚又讓沈炎珞大跌眼鏡的動作。
“姑…姑娘,姑娘…”從未見過如此陣勢的沈炎珞也慌了手腳,他最拿女人沒辦法,打不得,罵不得,他覺得女人就是個麻煩,即便已是而立之年的他,也尚未娶妻,更別說是一兒半女。
“啊……你別過來,啊……你個帥流氓!啊…你是不是要劫色?啊!!!!你好壞,啊!救命啊,這裏有美男色狼…。”
女人烏七八糟的亂喊一通,雙手交叉擋在胸前,任誰看了都是一副被強迫的模樣,可是腿下的腳已經慢慢移向沈炎珞的位置。
“,這,如何是好?”不知道怎麼讓眼前這個女人安靜下來,從未與女人有過單獨相處的沈炎珞,急的是一頭汗水,臉上也泛出微微紅潤,可敏銳的動聽力讓他驚了思緒,淺蹙劍眉,感受著外麵的氣息:“不好,已有聞聲趕來的人了,務必速速離開才行”.
心中大叫不好,慌亂下強行鎮定了情緒,撿起頭盔,一臉嚴肅認真卻還是不敢看那女人的妝容,低頭麵對依舊無行我素,自顧自叫嚷的女人抱拳鞠了一躬:“姑娘,吾本無意冒犯,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說完,便不等對方說話,一個瀟灑回身奪門而出…
而身後廁所裏的女人見沈炎珞要跑,連忙一個箭步跟上:“喂,帥哥,你電話多少?……”
亂跑在走廊裏,被女人嚇的夠嗆,沈炎珞自認長這麼大從未遇到任何這般恐怖的事,想想女人那張悲壯的臉,沈炎珞腳下幾個不穩,連續撞翻了端著醫藥用品的護士,撞翻了醫用推車…
毫無頭緒的亂竄,卻還是沒有找到出口,情急之下,眼前一扇窗戶便成了沈炎珞唯一跑出的希望.
無暇顧及身後一個個身穿白衣,頭帶白帽的男男女女,沈炎珞隻覺在這個地方渾身不自在,在他的印象裏,除了死人的時候,人們穿戴的是一身的孝衣之外,誰會沒事穿著一套白色的衣服在別人眼前晃來晃去?思及自此,沈炎珞又是一個痙攣,起步一個跨越,雙手護住麵部及頭,用力側身撞碎了玻璃.
伴隨著一聲玻璃的清脆破碎,沈炎珞翻身滾地,終於跑出了那個奇怪的地方,身下茂實的草坪讓沈炎珞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啊,他撞玻璃跑出去了!”一個護士驚叫,不敢相信的睜大了雙眼。
“趕快到後院看看”一個大夫邊推眼鏡,邊急步小跑後院的方向。
這邊,沈炎珞因暈眩感未消散,站起時,身體還是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抱著自己的頭盔,緊繃著神經迅速尋找出口,準備離開……
跌跌撞撞,躲躲藏藏的與醫院的工作人員玩著躲藏的遊戲,沈炎珞小心不被發現的順著一條小道走著,前方拐彎處,在沈炎珞眼裏那些進進出出的私家車和的車,就是會動的大型小型不知是什麼的怪物。
好奇的看著眼前這些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沈炎珞終於出了醫院外的大門。
帶著好奇的眼光,沈炎珞遊走在城市中心,周圍人怪異的視線,和指指點點的笑談,讓沈炎珞十分不爽,卻還是沒有理會,仍是自顧自的盲目走著。
耳邊時不時傳來的喇叭聲,總是讓他一個驚顫,一個不小心撞了人,或是被幾個外國人搭訕著他聽不懂的語言,這時,沈炎珞總會拿出一副凶狠的眼神,手握腰間佩劍,好似下一秒就會拔出劍鞘。
………
“喂,海泉,這個月那幫人又在催債了吧?”吃著冰激淩的一個男子單手搭在王海泉的肩膀,一邊壞壞笑著。
聽自己兄弟這麼調侃自己,王海泉不滿的用手肘狠狠戳了那人的腹部,還少不了鄙夷的撇了一眼,拍掉了搭在肩上的手;正要說什麼,須臾間,視線落到一個熟悉的紅點上。
激動的抬起手,指著對麵身穿一身紅色鎧甲的男人,結結巴巴道:“哎!是…是他,我…我剛剛救的…就是他”
“喂!嘿!”王海泉也不知是哪來的興奮勁,見到沈炎珞就一臉的開心,完全忘了自己的愁事,不斷招手剛剛自己救起的紅衣男。
“誰啊?你剛剛救誰了?”一旁的男子莫名其妙的看過去,當目光落到對麵一身怪異的打扮的男人正準備拔腰間配劍時,“噗嗤”的一聲把剛咬到口中的冰激淩噴了出來。
“哎,我說,這哥們你認識?”從新將手搭在王海泉肩上,男子笑的一臉陰燦燦:“最近換口味了?”
“換口味?”王海泉挑了挑眉,摸了摸下巴,在看向沈炎珞時,雙眼微微眯起,淡淡點了點頭,嘴角勾出一抹陰險的弧度,雙手擊掌。
“我有辦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