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蕭遠明掙紮著揮動手臂，像是溺水的人在胡亂抓著什麼似的從噩夢中驚醒。茫然打量四周，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在美國的下屬家裏。
    “是夢……啊……”垂下頭，緊繃的肌肉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在床沿邊坐了好些時候，蕭遠明起身去廚房倒水。
    哢嗒
    深夜忽然的光明刺痛眼睛，我不適地眯起雙眼，視野裏出現另一個高大的身影。
    “哥？”
    “小九……”比平時的聲音更加低沉。
    “哥，你也來喝水啊。”見男人手裏拿著杯子，不禁為兩人之間的默契暗讚。
    手裏的杯子被抽走，下一秒，後背壓在了冰箱上。
    “哥？！”臉上落下陰影，“唔……”
    受迫式的吻。
    “痛……”嘴角的傷口又裂開了，被迫承受的吻讓我不得不張大嘴巴，接受對方舌頭的掃動。“嗬，哥……到底怎……麼……哈啊……”
    男人無所顧忌地瘋狂親吻，舌頭探到喉嚨。
    “嗯……不要……”掙動的雙手被緊緊壓住，動彈不得，男人修長的雙腿嵌進來，將我牢牢固定住。“哥！”
    可是無論我怎麼敲打，他依舊自顧自地毫無反應。
    怎麼會這樣，最疼惜我的人，怎麼會這樣對我……
    砰
    突然用力，推開了男人。蕭遠明踉蹌倒退兩步，癱倒在地。
    “呼，呼……”順著冰箱滑落，大口呼吸，渾身無力。“哥，你怎麼了……”
    不敢湊過去，隔開一米多的距離對視。
    他忽然一怔，目光落在我滲血的嘴角。
    “嗯呃……”抱頭呻吟，很痛苦的樣子。
    “哥，你到底怎麼……”稍稍靠近，就被撲過來的男人壓住。我驚恐地瑟縮身體，重新開始掙紮。
    “小九……”男人什麼也沒有做，隻是緊緊地抱住我，“對不起，對不起……”
    “哥？”茫然無措地抱住他漸漸無力的身體，身體後仰開一些，仔細看他的表情。
    ——好痛苦的眼神，怎麼會這樣？
    “小九……”這是蕭遠明第一次主動錯開視線，“對不起，我做了個噩夢……”緩緩閉上眼睛，眼瞼處的睫毛因為濕氣粘連在一起。
    “哥，沒事了，那隻是個夢。”鬆口氣，不想看到這樣脆弱的男人，我環過去，把他收攏在懷裏。
    “嗯……”沉悶而壓抑的聲音震顫我的胸口。
    “沒事了……”一下一下撫摸他的背脊，輕聲安慰。我沒有探究，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噩夢。在這個微帶寒意的夜晚，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抱著男人。
    “哥，走吧。回去睡。”站起身伸手，手指彎曲。
    “嗯。”比我大一些的手掌覆上來，緊緊握住。
    蕭遠明坐在床邊，反牽住我的手，“小九，陪我一下……”
    男人流露出來的脆弱讓我很心疼，蹲下`身體，抬頭仰視他的眼睛，“好，我就在這裏，一直陪著你。”
    順著他的力道被擁在懷裏，安順地隨他抱緊。周身環繞著薄荷清香，頸間是蕭遠明灼熱的呼吸，良久，他的身體終於不再顫抖。學著他的樣子，親吻他的額頭。
    蕭遠明吮吻我的嘴角，“小九，對不起……傷口裂開了……”
    “沒關係的，不疼。”忍不住放輕聲音，安慰地回吻。
    也許是累了，他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隻是手臂還緊緊纏繞住我。
    “小九……小心……不要離開……我……”夢裏還在囈語。
    雖然沒有仔細問，但我大概知道，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噩夢了。這個堅強無比的男人，隻有碰到關乎我的事情時，才會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吧……
    “哥，讓你擔心了，以後我會小心的……”
    ——該說對不起的，其實是我才對，害你總是這麼提心吊膽的，對不起……
    翌日早晨
    扣扣
    “Boss。”Harris先生輕扣房門。
    “唔……”蕭遠明清醒過來，發現相擁而眠的小人兒睡得正熟。撥開對方散亂的額發，笑的溫柔。
    “噓，小九還在睡。”打開門，“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
    “啊？！是的，Boss。”聽說何似在Boss的房裏，Harris先生呆了呆，回過神連忙回應。
    ——話說，Boss兄弟二人的感情真好啊！
    Harris先生搖頭晃腦地離開，不停在心裏感慨。
    ——不如，給Louise生個弟弟吧，如果感情也能這麼好就好了！
    ……
    “小九，醒醒……該起床了……”迷糊中，感覺到身體被輕微晃動。
    “哥，幾點了？”勉力和頑強的困意搏鬥，單手撐起身體坐起來。
    “八點多了，起來吧。”
    “嗯！”重重點頭，半睜開眼睛，跌跌撞撞地走向盥洗室。
    玻璃架子上的用具不是我的啊……
    一激靈，完全清醒了。昨天晚上的事全部回到了腦子裏，對了，這不是我的房間。
    “我給你把東西拿過來了。”蕭遠明適時地遞來我洗漱的用具。
    “哦，謝謝哥。”他神清氣爽的，表情也和往常一樣，看來應該是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