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蕭遠明的臉上清清楚楚寫著——我不耐煩了。
    抓緊領口，耳朵很燙。
    笨蛋蕭遠明，看不出來我在不好意思嗎！平時那麼通透，這個時候怎麼這麼笨！
    “傷得很重？！”見我遲遲沒有動作，男人神色一變，撲過來扯我的上衣，“給我看看！”
    “不，不是……”不由自主地逃跑，越是這樣，蕭遠明追得越急。
    “小九過來，讓我看看你到底傷的怎麼樣了？”見追我不上，他幹脆停下大吼一聲，“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我，我……”原地停下，和他對峙站著。他有多著急我是不知道，不過現下我倒是快要急的哭出來了。
    “還不快過來！”
    用蝸牛爬的速度靠近過去，男人卻已經等不及，長手一撈，把我帶進懷裏。
    低頭僵直著一動不敢動，任憑蕭遠明一顆一顆解開上衣扣字，視線四下掃動。聽見頭頂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粉色的紅暈從臉頰上漸漸蔓延開。衣服一寸寸被掀開，露出白皙的肩膀和胸口。
    略嫌冰涼的手指觸摸上去，引得我身體一顫。
    “到底是哪個混蛋？”蕭遠明看著觸目驚心的淤痕一邊心疼一邊咬牙，聲音仿佛是從喉嚨裏逼出來的一樣。
    “呃……學校裏的學生。”男人的全服心神都放在了我的傷痕上，我鬆了一口氣，忽略心底的失落。
    “名字？”
    “哥，我自己能解決的……”半衤果著身體讓我很不安，暗地裏用手稍稍收攏衣襟。
    “名字。”
    蕭遠明的話簡潔有力，我不敢反抗，乖乖吐露罪魁禍首的名字，“Martin。”
    “……”目光閃爍，沉默著。
    “哥，我自己可以的……”抓住他的手，語帶央求。學校裏的矛盾，我不想用學校以外的力量解決，我自己可以處理好，這是我唯一的堅持。
    他依然沒有回答，眼睛直視我，帶著審視的意味，又似乎實在考量什麼。“再說吧，你先去洗澡，今天早點休息。”
    “哥！”
    “我知道了。”漫長的沉默過後，男人似是而非地回應了一句，“你去洗澡吧，等等我給你上藥。”
    “哦。”仔細地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讓我無從探究。我不得不放棄，轉身拿了衣物去浴室。
    蕭遠明背對浴室走到陽台上，拿出手機打電話。
    “查一下小九在學校的情況，還有關於一個叫Martin的學生，兩天以內我要看到相關資料。”
    掛斷電話，點燃香煙。嫋嫋的薄荷清香也沒能掃除煩亂的心情。煙頭忽明忽暗，蕭遠明表情模糊。
    “哥，我洗好了。”
    “怎麼又不擦幹頭發就到處跑，陽台風大，進去吧。”
    “好。”見他表情已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溫柔，我放下心來。
    男人拿了塊幹毛巾過來給我擦頭發，細長的手指在我的發絲間遊走，不時地為我按摩放鬆。或許是太舒服了的關係，倦意慢慢湧了上來，我掩嘴打了個嗬欠。
    “困了？”
    “還好……哥弄得我太舒服了。”抱住蕭遠明的一隻胳膊撒嬌。
    “你呀！”揉亂我的頭發，終於露出了微笑。“過來，我給你上藥。”
    跌打藥酒的味道不怎麼好聞，我不適地皺皺鼻子。
    “哥，可不可以不要？味道好難聞……”
    “上點藥我給你把淤血揉開，就好得快了。”說著，男人動手褪掉我拿來當睡衣穿，鬆垮套在身上的大T恤。
    妥協地趴在床上，平攤開身體讓他從後背的傷痕開始處理。
    “痛痛痛！”甫一下手，我就開始喊叫。
    “要用力揉開才行，你忍一忍。”
    “嗯哼……”不願喊太大聲丟臉，痛叫全被我咽下肚子。
    “你痛就喊出來吧。”
    “不要……好丟臉……哇！”蕭遠明趁我說話分神的時候手下一用力，我一時不察尖叫一聲。“哥！你故意的！”
    “好了好了，小九乖，忍一忍就過去了。”細聲安慰，親昵地啄吻我的鼻頭。
    上過藥的身體散發出一股藥酒特有的味道，聞久了似乎也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好了，轉過來吧。”
    翻過身體露出肚皮，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困意止不住地侵襲而來。
    腹部有一塊很大的淤青，不知道是被誰用胳膊肘捅到的，當時痛得我立刻彎下腰來，還被趁機打到好幾下。
    蕭遠明心疼地摸上來，“我捧在手心裏的瑰寶，竟然有人敢這麼傷害你！”
    迷迷糊糊地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咕噥，算是答了他一句。
    冷色係如同月光一樣的燈光下，年輕的身體微微蜷縮，有一種蒼白脆弱的味道。蕭遠明用指尖勾畫著青紫的輪廓，在心裏咒罵。
    我翻動身體，半卷的T恤鬆散下來，覆蓋住男人一半的手掌，看上去仿佛是男人趁人熟睡之際，探手撫摸一樣。這一幕看在蕭遠明眼裏，心頭一陣火熱。手掌下青澀的身體溫涼纖細，無意識地挪動著，卻帶出一番別樣惑人風情。
    低頭落下一吻，探舌尖舔弄對方的齒間，聽見一聲模糊的不滿。
    “嗬，小壞蛋……”
    抖開被子，關燈闔門。
    ——晚安，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