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 陸.黃金買醉未能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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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枯黃的樹葉鋪了一地。
已經多久沒人來了?老僧搖搖頭,用幹枯的雙手拿起掃帚緩緩地掃過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他掃幹淨,可一次又一次,風吹過又卷起落葉,飄散,或者又吹下更多的枯葉,在地上越積越厚。
老僧隻是安詳的看著這些落葉,並不著急,也不厭煩。他在這兒十多年,每天做的事都一樣,以後也會一樣,厭煩也沒用,總有可能掃幹淨的。他不會去哪兒,所以不用擔心會做不完。他也不能去哪兒,他又很重要的事要做,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比一個僧人修行還要重要的事情。
風起,又卷起掃好的枯葉,飄得滿地都是,像之前的每一次。像之前的每一次,老僧繼續掃著這些飄散的落葉,將它們堆攏。
洛陽。
李青蓮看著身後陌生的的人群,得意的笑了笑:“看你們還追。”甩甩手中的酒葫蘆,大跨步走進了天一樓,大聲對掌櫃喊道:“掌櫃的,給爺來兩斤女兒紅!”
“誒,客官,對不住,我們這酒啊,賣光了。”掌櫃的抱歉道。
“你這麼大一家酒樓,就會賣光?”李青蓮不信,回頭指著天一樓的牌匾大聲道,“你們背後的老板是慕容棣,洛陽慕容,他會讓他家的酒樓缺酒?”
“可是,客官,我們這的酒確實是賣光了……”掌櫃話還沒說完,李青蓮就抓住掌櫃,將他拎起來,瞪著他,道:“你是怕我這個老頭子付不起錢?”李青蓮從衣袋裏掏出幾十兩黃金,重重拍在桌子上。
“不……不是……”掌櫃嚇得直搖頭,雖說是慕容家的人,卻隻是個看著酒樓的掌櫃,而且還剛上任,沒見過什麼大世麵。
“不是?”李青蓮湊近掌櫃,審視著他,一字一字咬著問道。
掌櫃劇烈地搖頭。
“不是?”李青蓮繼續靠近,問道。
掌櫃搖得更厲害。李青蓮與掌櫃對視良久,突然間放手,道:“你這兒沒有,我上別處去。”隻聽得一聲慘叫,掌櫃才慢慢的從地上爬起,看著轉身離開的李青蓮,終於舒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後。
“你這兒也沒酒!”李青蓮吼道,生氣地踏著重重的步子,走出又一家酒樓。
他很生氣,很生氣!半個時辰他踏遍了整個洛陽城,就是沒有一家酒樓有酒賣。他看著手中已經空了的酒葫蘆,眼中的陰暗一點點的布滿全部。怎麼可能全洛陽城的酒都賣光了?到底是誰在跟他作對!收回酒葫蘆,李青蓮又走回了天一樓。正陪著笑跟客人交談的天一樓掌櫃見李青蓮陰沉著臉走進來,立馬嚇得躲在櫃台下,不敢出來,隻一個勁地求饒:“大俠,我們這兒真的沒酒了。”
李青蓮重重地哼了一聲,冷臉喝道:“沒酒給我上兩盤牛肉!”便走到一邊坐下。忽然眼睛一眯,衝到對麵向掌櫃吼道:“為何他們有酒!”不但有酒,身後還堆滿了酒壇子,全都沒有開封。
掌櫃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來,視線怯怯轉向堆著的一堆酒,又轉向他,低下頭,冷汗涔涔不敢說話。
“因為,酒被我們買光了。”柏楊噙著笑,對李青蓮道。覃煙則被李青蓮嚇到低頭不敢說半句話,隻一個勁的吃菜。
“你們三個人,喝的完麼?”李青蓮揶揄道,眼睛一個勁的瞄向桌上酒杯裏的酒,直咽口水,淩亂的頭發歪歪耷在耳旁,整個模樣滑稽可笑。
“我們不急。”韓川強忍著笑,淡淡說道。
李青蓮忍住怒火,把臉瞥向一邊,不去看他們。
“前輩想喝麼?”柏楊故意舉高酒杯,走過來放在李青蓮的鼻子下停留片刻,李青蓮低頭想喝的時候,劃過一圈,又轉到自己嘴邊,看著李青蓮氣急的樣子,緩緩飲下。
李青蓮終於忍不住,開始準備運氣,想要搶過來。
韓川隻是氣定神閑地道:“前輩要強搶,晚輩也隻好對前輩不敬,跟前輩過過招了,隻不過……”韓川視線落在身後的美酒上,微笑著接著道,“無法避免肯定會殃及到這些酒。”
柏楊搖著頭,一本正經道:“嘖嘖……可惜了這些美酒……不過既然前輩這種嗜酒如命的人都不在意了,晚輩這種有沒有酒也無所謂的人也不好說什麼了,您說是吧?”柏楊陪著笑,拿起一杯酒,慢慢品嚐。
李青蓮半晌不說話,也一動不動。柏楊和韓川都有點心虛,難道,他們賭錯了?若是真的開打,他們可能沒多大勝算,而且,他們的目的也不在此。
“你們到底想怎樣?”李青蓮沉默許久之後,終於開口說話,語氣低沉嚴肅,視線卻不時轉向美酒。
兩人對視一眼,韓川立即單膝跪地,道:“隻求前輩肯出山,出席八月十八日的比武。”
李青蓮沉默著,眼睛滴溜溜地轉,掃到桌上的酒,立馬就坐定,喝起酒來,吃起菜來,最終還嘖嘖有聲。
“前輩是答應了?”韓川興奮地問道
“唔……反正就是輸了不關我的事!小兔崽子,下次再把滿城的酒藏起來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李青蓮一邊猛灌酒,一邊罵道。
“是是是……是晚輩不對。”覃煙趕快在一邊賠罪。
李青蓮看韓川柏楊兩人坐著不動,隻有一個小丫頭悶著頭吃菜,連忙招手強迫他們陪自己喝酒。於是又是幾壇酒進了肚子。李青蓮喝的興起,居然叫韓川陪著他劃拳,韓川一臉無奈的望向柏楊,柏楊隻是在一旁幸災樂禍,李青蓮瞥他一眼,他立即用手捂住嘴,卻無法製止自個兒的開心。韓川這麼一個要努力注意自己言行的人劃拳,還真難想象。雖知他的幾年飄蕩染上不少江湖習氣,然而未曾見過仍是想不到。
韓川又把目光投向覃煙,覃煙卻隻能一臉同情的看著他,然後埋頭吃飯。公子……應該會理解,李青蓮,是前輩,她是不敢忤逆的吧。
兩人均看著他下地獄沒有要救他的意思,韓川隻有歎氣,擼了袖子開始死死盯住李青蓮,等著他出招。
柏楊見死死瞪著對方的兩人,一時笑出聲,然後瞟瞟桌上緊張的氣氛,死死用手捂住。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手在桌上揮來揮去,不時爆出笑聲。李青蓮許久不曾這麼盡興,拉著韓川劃個不停。韓川也或許是被近段時間的事憋悶的慌,也隨著李青蓮一道。桌上正熱鬧,喝的正起勁,猛然便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喝?你們幾個的酒量還不錯啊!”一身黃綠色衣裳的女子款款走進,雖臉上漾著笑容,眼睛卻是冰冷的,讓人看了,有些發寒。
正劃拳的兩人默然停止,韓川坐回椅子,靜靜埋頭吃著菜。李青蓮一手勾著酒杯一手抓起牛肉,說個不停。“你怎麼會在這?”覃煙驀然驚起,望著來人冷冷地問道。冰蛟,四大殺手之一,當初就是她將她從問柳山莊抓走到了大漠。
女子緩緩走到桌邊,俯下身來,聞了一下酒香,才道:“經過。”接著就坐在韓川身邊,看著韓川,微笑著,道:“順便,來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原本並不理她,隻是放下與李青蓮的對戰,自顧自的喝酒吃菜的韓川繼續不理她。
倒是柏楊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麼?或許,真的是我們想知道的消息。”
女子輕笑一聲,看著柏楊道:“保證是你們想知道的。”接著又將視線轉向韓川,“藍魅離開了問柳山莊。”韓川的身形隻靜止了一瞬間,便又裝作毫不在意,繼續吃喝。女子搖頭,拍了拍韓川,歎息道:“唉,問柳山莊少莊主,哦,不,是問柳山莊莊主、武林盟主,竟是這般無情之人……嘖嘖……放著一個被你們封了穴的女子到處亂跑居然毫不關心。”邊搖著頭,邊走出了天一樓。走出的女子突然停在天一樓外,從袖中拿出一塊灰青色的鐵牌,驀然嘴邊勾起一抹笑,把牌子舉高揚了揚,然後得意地走遠。
樓上的女子眼沉如水,望著在陽光下泛著點點光的牌子搖晃著,麵無表情。
覃煙看著對麵臉沉到極點的韓川,有些不安。
李青蓮卻毫不顧忌:“真看不出啊,居然連藍魅這樣一個目中無人傲到骨子裏德人都能降服,是不是該說我們有韓川,以後那些什麼妖女魔女女殺手都可以不用怕了?你說是吧,覃煙丫頭?”
“啊?嗯……這……”覃煙呆呆地望著韓川,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青蓮搖搖頭,繼續喝酒。覃淵的女兒還真的跟覃淵很像,什麼事都喜歡悶在心裏,不肯說出來。這樣不會累麼?喜歡就是喜歡,好好搶來不就行了?管她對手是藍魅還是誰。
不管對手是誰麼?寧樊……李青蓮低沉著頭,突然間的默然無聲,似乎又快要沉溺於當年的回憶。猛然驚醒,立馬猛地甩甩頭,把這個名字甩出腦子。他在臉上堆滿了笑意,道:“說實話,我還真想見見這個傳得神乎其神的殺手呢!而且,現在能讓別人聽到名字就嚇得掉頭的女子,還真的不多。就連淩虛劍客的女兒都做不到……嘖嘖嘖……不知道,覃淵會不會無臉見人……”
“前輩……”覃煙把頭低了下去,滿臉的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臉去見她父親,他父親有那麼高的聲望,自己卻是做什麼事都要靠著韓川的幫助。
“你早知道了?”看著對麵一直帶笑的柏楊,韓川終於開口,質疑。
柏楊隻是含笑地回答:“我還以為你很了解她,所以不用我告訴你了。”隻是突然,笑容僵住。
韓川驟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陡然瞳孔一縮,精光從眼中迸出,化作紅蓮,大喝一聲,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木桌瞬間變得粉碎。碎塊向四周擊去,好幾個黑衣男子從隱蔽處摔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碎塊所插之處,鮮血還在不停地流出,腰帶上用金色絲線繡著一朵曼陀羅。更多的黑衣男子從各個隱蔽處逃出,立馬又不見了蹤影。
刹那之間,天一樓一片混亂,客人全部向門口逃竄,連掌櫃也躲在櫃台下,不敢出來。
韓川陡然起身,追向逃出的人。柏楊與李青蓮也覺得事情有異,立馬跟上趕去。
覃煙也立馬起身,抓起身邊的包袱,跟上去,可人剛一走到門外,人就定住,緩緩往回退。他們是想抓她!
黑衣人漸漸逼近,目露凶光。覃煙放下包袱,拔出袖中的短劍,憤怒地向對麵的殺手刺去。他們是曼陀羅的人!曼陀羅!
殺手一陣訝異,或許是想不到麵前纖弱的女子居然會還手,才幾招,黑衣就被劃破。黑衣人中的頭領冷哼一聲,道:“速戰速決。”五人成包圍之勢,向著覃煙圍攻。覃煙努力用出自己記得的所有父親教的武功招式,除了更加激怒他們,卻沒什麼太大用處。
覃煙更加氣急,她恨曼陀羅!她恨他們奪走了她的一切!可是,現在仇人在眼前,她卻無能為力!殺手連出幾拳,將覃煙打翻在地,正要上前點住她的穴,卻被一股真氣逼退幾丈,直接退出了店外。
韓川三人追到城外樹林,四周卻似乎沒了黑衣人的蹤跡。就在他們以為黑衣人已經走了的時候,從四麵八方又出現幾十個黑衣人,將他們三個包圍在中間。
柏楊重哼一聲,揚聲道:“就憑你們幾個,也想要殺我們?顧城是不是太看得起你們了?”說完,黑發飄散,幾掌發出,對麵的黑衣人應聲噴出鮮血,連招都還未出便倒地不起。
李青蓮懶散地擰開葫蘆,灌了幾口酒,順便躲過了對麵黑衣人幾招進攻。終於一壺酒喝完,李青蓮的眼神驟冷,拔出貼身的青羽軟劍,幾道亮光閃過,站在他麵前的殺手便倒了一片。
韓川眼中紅光迸出,大聲冷冷道:“顧城也想要拿到淩虛劍麼?”正欲抽劍,一道青光閃過,青色長鞭纏住他的手臂,壓住他的動作,接著,熟悉的調笑聲傳來:“武林盟主,別著急,我們的目的隻是你身邊的那個姑娘。”
覃煙!她還在天一樓!韓川眼中紅光陡然大盛!卻無奈手被女子壓住,無法動彈。早該想到的!當初四大殺手之一的冰蛟怎麼會抓走一個丫頭,為的隻可能是她的身份——淩虛劍客的女兒!冰蛟想讓覃煙幫她拿到淩虛劍!
淩虛劍!淩虛劍!又是淩虛劍!
柏楊看著女子,冷靜道:“你們應該沒有得手吧,否則,你怎麼還會在這兒跟我們糾纏。”女子放開韓川的手,隻是撇撇嘴,不回答,沉默著走到黑衣殺手身前。柏楊走近,抓住漸漸有些失控的韓川。
隻是一個覃煙,就可以讓他如此失控?他到底怎麼了?
柏楊皺著眉麼,轉過身來,看著黃綠色衣衫的女子以及她身後的曼陀羅殺手,感覺有點不妙。“你是曼陀羅的人?”
“嗬嗬,韓盟主在與我交戰,拾回我不慎遺失的令牌時,不是就應該猜到了麼?”女子揚揚手中的令牌,笑道。
柏楊看著她手中的令牌,那一朵含苞欲放的曼陀羅異常明顯。原來是這樣麼,曼陀羅。韓川為什麼從未提起過這件事?“不過,既然你是韓川的手下敗將,顧城怎麼會派你來?”一邊問道,一邊警惕著黑衣殺手,同時,手也不曾離開韓川,他好像有些不能平靜下來。
“當然,領主怕我一個人,不能從你們這裏帶回覃煙,所以,才派出那麼多的預備殺手,而且,嗬嗬,若風也來了。”女子玩弄著手上的青鞭,輕笑著道。
“顧城的兒子?他還真舍得。”柏楊笑道,“隻是不知道,老子那麼厲害,兒子是怎樣。”
黑衣人向旁邊讓出一條道,白衣男子迎風而至,身形之快,仿佛還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
李青蓮柏楊一驚,韓川眼中的血色更加明顯。白影!顧城的兒子是白影!表麵溫文爾雅,卻殺人於無形中的白影,西域的殺手全都惟命是從的白影!
“哈哈……沒想到,顧城居然能做到如此,東海冰蛟、西域白影,居然盡是曼陀羅的人。哈哈……一次便派出你們兩個,看來,是他看得起我們嘍……”李青蓮仰天大笑,道,暗地裏卻早已經做好了他躍鱗九式的起手式,“好久都不曾好好打一場了,一次對戰兩大殺手,還真有些興奮啊!”
“原本是想將你們引開,派人去帶覃姑娘跟我們走,但是現在,似乎他們並沒有得手。可是劍仙在此,晚輩也該出來見見。並無意與前輩交戰,就此別過。”白影一鞠躬,手一揚,所有人轉身,跟著他離開。李青蓮悻悻隻有收住了他就要刺出的劍。
就在白影要離開的時候,韓川突然大喝一聲,掙開柏楊的手,眼中紅光迸出,目眥近裂,突然竄到白影他們麵前,重重拍出一掌。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飛沙走礫,恍若狂風卷過,天空頓時暗了下來,黃埃散漫,迷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樹葉與樹枝像箭一般向四周射去,四周的曼陀羅殺手瞬間死傷了一批。
庭院。
落葉緩緩飄進菩提樹下的棋盤內,老僧早已放下掃帚,坐在棋盤前,凝視著盤上的殘局。臉上的皺紋仿佛刀刻般深,眼中卻依舊透出攝人的目光。忽而,老僧的眉頭舒展開,看進屋內,注視著掛在牆上的畫,拾起樹葉,淡淡一笑。
洛陽城內。
天一樓。
蒙麵的藍衣女子從樓上走下,緩步走到覃煙身旁,扶起她。覃煙疑惑地望向她,那樣深厚霸道的內力,是她?轉頭卻見看門外的曼陀羅殺手要逃,馬上直起身子,欲去追趕,好為父母報仇。
“憑你的武功,還殺不了他們。”藍衣女子輕輕拉住他,淡淡道,眼中卻浮起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殺氣。猛地一聲巨響,驚得兩人齊齊向城外看去。
是韓川他們!
藍衣女子隻一頓,拉起覃煙就向城外疾奔。
韓川披散著頭發,血色已經完全布滿他的眼,瘋狂地笑道:“你們誰也別想走!曼陀羅來多少我殺多少!我看顧城能奈我何!哈哈哈哈!”韓川拔出劍身似流動著水紋的流光向曼陀羅殺手斬去。一刀一刀,殺得曼陀羅殺手躺了一地,韓川更是殺紅了眼。流光沾染上鮮血,更散出妖異的光彩。韓川邊殺邊笑,一聲比一聲尖銳,激狂。
“韓川!”柏楊大聲喝道,韓川卻似沒有聽見,繼續追著一個一個的殺手,勢必要斬盡殺絕!
怎麼回事?之前還好好的,冰蛟突然出現之後也還好,現在……柏楊猛然抬頭,銳利的目光射向冰蛟。
冰蛟見勢不妙,眼中輕蔑地笑著,卻癟癟嘴對著白影道:“他恐怕是走火入魔了,我們不宜久留。”白影微皺眉頭,向樹林遠處看去,點了點頭,便與冰蛟還有少數幾個輕功稍好的曼陀羅殺手消失在飛揚的塵土中。
待到韓川將剩下的殺手斬盡,卻像沒有盡興一般,將沾血的流光轉向柏楊。突然身形移動,逼向柏楊。麵對來勢洶洶的攻勢,柏楊隻有回退之力,而且,麵對這種情況他也不好還手。兩人便一攻一守,一進一退在鋪滿了曼陀羅殺手屍體的樹林裏。李青蓮則在尋找出手的時機,好擒下他。
李青蓮一個眼神示意,電光火石之間,柏楊側身滑到韓川身側,反踢一腳將韓川重重擊向地麵,地麵頓時起了一層塵霧,李清蓮則趁機,在韓川未起身之前,封住他的穴道。
一道藍影迅速地飄至,藍魅帶著覃煙站定。“公子!”覃煙見韓川如此,立馬甩開藍魅的手,過來查看韓川有沒有受傷。韓川眼中的血色並未退,見覃煙靠近,反而更加強盛。藍魅見覃煙的焦急,眼中一黯,隻是站在柏楊身旁,微皺眉頭,問道:“怎麼了?”
“公子!”覃煙忽然發出一聲尖叫,眾人回頭,便見韓川已衝破穴道,正掐著覃煙。藍魅臉色一沉,身形移到韓川身旁,用手打向韓川手上的幾個重要穴位,迫得韓川放手後,將覃煙拉出。
韓川卻舉起流光,劈下一劍。那一劍直朝藍魅劈來,太過迅猛,直逼藍魅而來,周遭全部籠罩在韓川強烈的殺氣之下。無處可逃,情急之下,硬生生就抬起手去擋襲來的流光。
“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