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碎語：這是根據一個朋友老父的真實情事改編的短文。文雖短，卻是記錄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其實，可以寫成一個長篇的感人故事。但，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怕寫壞了招朋友罵。隻能等其他作家認真考察後去認真寫了。這篇，隻當是一個YY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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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麗江水，潺潺流不停。江邊有俏女，浴發戲波粼。少年馭黑駒，恣意飛雪蹄。女撫水中發，啟唇吟謠曲。雪中蹄踏細波，驚嘶斷柔律。斂發舉嬌顏，立馬伏少年。鬆韁飛身落，定目賞心花。挽絲羞側目：誰人擾清波？馬背一過客，心被江花奪。
    再見雪蹄駒，背有雙身影。花衫迎風笑，粗布攬韁嗬。倚身古江岸，遣馬自逍遙。妹飛烏絲瀑，絞纏哥指膚。“私願隨君去，可有聘女意？”少年眸光暗，垂首並無語。收發緩立身，抖唇酸淚滴。舉步未成行，衣襟有牽力。“妹是枝頭花，吾乃花下泥。泥有養花意，枝葉必紛拒。”“哥是翱天鷹，怎認花下泥？花仰鷹振翅，鷹憩花綻香。鷹疲落枝下，花隕共為泥。”少年情解領，胸前現玉鎖。此物代代傳，隻屬吾家媳。玉鎖易頸係，嬌軀熱懷依。
    幹抖枝葉搖，隻為花去意。女本族中寶，美名遠近聞。父領族首銜，財勢可遮天。驚聞女擇婿，恨怒逐少年。“伊乃鳳凰女，隻可棲梧桐。爾係草泥命，膽敢生妄心。”“梧桐有貴命，寸移便可凋。吾為凰作鷹，護與瞰天下。”“凰自有鳳配，與鷹何相妨？折爾嫩柴翅，終生守雞宅。”女責父傷理，一意隨情郎。“汝若離枝去，片葉不相幫。此去自生滅，再無親爹娘。”泣女屈雙膝，叩謝生與養。決然攜郎去，隻領隨身裝。
    嬌女變貧女，執炊持家忙。四手起新宅，隔年女嬰降。美妻與幼女，喜煞少年郎。日日勤勞作，夜夜夢甜香。歡笑聲未久，炮火自天降。富麗遭覬覦，家國進豺狼。覆巢無完卵，少年整戎裝。含淚縫離衣，囊盡家中糧。“此去別無求，盼歸勿相忘。”
    少年浴血戰，功勳換肩章。衛國大業定，功將娶新娘。都城繁華景，守成忘麗江。江邊苦弱婦，哺女候情郎。早有信傳來，雛鷹翅已壯。遠方建新巢，子女漸滿堂。
    閉門謝說客，鄉親情意長。“奴有遠足婿，奴有膝前女。君縱有新眷，吾隻嫁一郎。”儉省強度日，勤作攢路資。烏絲染霜雪，探親終成行。
    開門見生客，請問是何人？難言舊身份，托言認鄉鄰。未曾邀兄弟，長輩已無親。這是誰家婦，攜女來串門？皸膚褶皺顏，嶙峋骨畏風。依稀相識影，或許是故人。婦求獨敘話，引女見血親。女依母之意，跪地輕喚父。聞喚心巨震，家主跌椅中。當年意氣盛，學人辭堂妻。人辭父母命，他斷舍家情。此愧埋心底，寄望恨滅情。不想此婦癡，育女堅守心。
    疾喚眾妻子，前來認家人。眾愕聞舊事，淒淒又唏噓。妻感婦情堅，斂身禮長姊。婦手向女頸，解下傳家玉。“此鎖隻傳媳，妹妹當收起。”聞言回顧夫，夫轉目回避。“此來無他想，唯願女認親。別無見麵禮，土產表心意。家鄉風貌美，旅遊有家去。吾不多滋擾，尚願觀都景。就此暫別過，從此是鄉親。”
    年年複年年，日日繼日日。鄉產歲歲寄，相思夢中憶。禮拒無名財，自力養身心。來來又往往，子女代慰情。女代母侍父，子代父歸裏。
    家妻病山倒，臨終還傳玉。“得君伴此生，奪情非有心。此玉守經年，未曾頸上係。知汝久思鄉，吾走汝歸去。姊為汝情苦，代吾致歉意。”
    婦終得郎歸，登記重為妻。福緣未積厚，郎失強健體。倒榻不能言，事事難自理。癡婦守榻前，殷殷勤喂洗。常常手緊牽，時時眸相遇。妻是解語花，搖首謝歉意。
    殘燭淚滴盡，心火亦將熄。牽手凝灰眸，殘喘說心語：來生不作鷹，隻作護花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