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八章不悅不怒,以往已忘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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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麼別逸抽動了下嘴角,似乎正想要說什麼,但是郜月已經放下手中的書看著房門,門外沒有響起腳步聲,外麵的人應該很清楚郜月的脾氣,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走比較好。郜月沒有看道別逸的表情,隻注意著門外,道:“進來!”
    門外遲疑了一會,聽到門被輕輕推開,又被小心的拉回去,如此反複了幾次,才聽到緩慢的開門聲,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
    “你在這兒做什麼?”郜月目光如炬的看著麵前的人,語氣冰冷至極,一旁的別逸輕輕咬著下唇,把要說的話停了下來。
    剛剛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正低著頭,兩隻手纏繞著衣襟,卻不說一句話。知道郜月的性格,害怕郜月不高興,而不是怪罪自己的,在這個將軍府了恐恐怕隻有兩個人。而這兩個人現在也全都站在了郜月麵前。
    別逸看著站在這裏的人,有些難以置信,正在別逸側麵的曾若初好像很委屈的樣子,想要張口又不敢說,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嬌小的身體因為受到了驚嚇而微微顫抖著。
    “在門外做什麼?”郜月看著她,沒有任何被她的表情所影響,又問了一次,而且問的更直接,絲毫不顧忌這是他的妻子。別逸張了張口什麼都沒有說,如果真的是碰巧路過的話,曾若初自己就會說了,現在她沒有說,那也沒有什麼好的理由為曾若初解釋下了。
    “我,我……”曾若初扭捏著,雖然終於開了口,可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反而越來越顯得她隱瞞著什麼。
    郜月索性不去看她,又拾起放在桌上的書,似乎完全不在意曾若初,很專注的看著。屋子裏沉默了一會,別逸覺得有些尷尬,也不好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屋子裏安靜的可以聽清外麵的雨聲,沙沙的敲擊屋瓦。曾若初沒有聽到郜月再問她什麼,覺得有些好奇,偷偷抬眼看了郜月一下,發現郜月專心致誌的看著手中的書,沒有在注意自己。
    “我知道將軍不是,不是想害別人!”曾若初抬起頭,倔強的昂著頭不讓眼淚流下來,口中還是說著:“我知道將軍都是有苦衷的,我知道將軍是好人,我知道……”曾若初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兩頰也漸漸露出紅暈,也許覺得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郜月和旌羽臉上的表情都在瞬間顯出驚訝,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曾若初會忽然說出這樣一些話來。不過郜月很快恢複過來,仍舊不為所動,甚至沒有抬起頭。別逸卻皺了下眉,曾若初說,郜月不會想害別人,所指的會不會是旌羽的事?
    曾若初看著郜月,接著道:“我隻是想,將軍不是那樣的人,我想讓將軍告訴我,將軍不是,我就來找將軍。然後,然後……”
    “然後你就一直聽我們談話是不是?”郜月抬起頭,因為角度的關係,側臉看著曾若初,有點玩味的意思。
    “我不是……”曾若初想要說些什麼,郜月卻又把頭低下去,左手輕輕撫過書頁上的文字,忽然語氣好像緩和了些,道:“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害別人?”
    “是因為旌羽哥哥說……”曾若初似乎急於向郜月解釋,旌羽的名字剛剛說出來,別逸一震,隨即苦笑,原來她就是這樣讓郜月知道了旌羽的情況。郜月聽到這個名字手指忽然收緊了,紙頁被揉出了淡淡的褶皺,郜月慢慢撫著痕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曾如初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忙看向別逸,目光中是委屈和詢問,別逸衝她淡淡的笑了下,已經感覺到,郜月隨著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郜月的眼中是戲謔,好像是在看一場表演拙略的戲,他看的好像隻是這場戲中人的狼狽,乎根本不在乎這場戲的情節。
    “旌羽說了什麼?”郜月的目光移開去,挑起眉毛,輕笑著問道。
    “……”曾若初不明所以,無辜的眸子清澈的好像裝滿了一泓清亮明淨的泉水,在黑暗的深處慢慢的閃耀著。
    郜月饒有興趣地看著別逸和曾若初,也不說話,手指有規律的輕輕磨裟著紙頁,屋子裏又靜了下來,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郜月指尖發出的聲音格外的明顯,別逸忽然覺得,郜月的平靜將他很煩躁。
    燈花爆了又爆,屋子裏的光線變得閃爍起來,郜月微揚的嘴角被塗上了淺淺的陰影,像是嘲弄,就像佛語中的修羅,善惡參半,雙手沾滿鮮血,帶著悲憫的眼神俯視著眾生的掙紮與狼狽。
    “你——不問什麼?”別逸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你想讓我問你什麼?還是你想要問我?”郜月望著別逸,眼神深邃的遙不可及。
    別逸輕咬下唇,道:“旌羽現在——”
    “終於,沉不住氣了麼?”郜月嘴角仍舊帶著半屢嘲弄,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光芒“我還以為,你會繼續拖下去呢。”
    “他死了。”郜月抬起頭,雙眸中的光點安靜跳動著,就白色的飛鳥張開翅膀在天空上留下透明的痕跡一樣,輕輕地,淡淡的,很安靜,很平靜的敘述了一種生命形式的改變。
    “不可能的!”曾若初突然叫起來“旌羽哥哥怎麼會,怎麼會死呢?別逸哥哥你不是說他不會死麼?”
    “是我殺了他。”郜月微笑著又補了一句。
    “不會的!”曾若初滿臉錯愕和驚恐的表情,坐倒在了地上。
    別逸沒有說話,他在看著郜月,他看著郜月嘴角的嘲弄更加明顯,看著郜月忽然笑得傷感,似乎在自嘲什麼,他看到郜月張開嘴,說:“你一直想要的答案是吧?”
    ——你一直想證明的就是這個吧?
    ——你很想聽到我這麼說是麼?
    ——你寧可相信任何人都不選擇相信我了麼?
    ——忽然想笑,還記得你曾經在我後背上睡著了,那時的信任似乎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如同,你對任何人的信任,你對我的不信任,都不需要理由是麼?
    “你相信任何人都不相信我是麼?”郜月起身,沒有看曾若初,沒有看別逸,徑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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