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 第四章恍然若夢,唯願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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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逸車禍後未死,但毫無知覺,變成了“植物人”。
時間,一切都沒了概念,一秒或十年又有什麼區別?在這裏,不能動,不能說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隻是恍恍惚惚一個又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那些重疊又破碎的殘片,每一段都是最最絕望的詩篇。難道就要無休止的等待下去?我不要,哪怕受盡折磨,也請讓我離開這裏,請讓我離開。——別逸
這是個夢境麼?可是為什麼有如此真實的感覺?亭台,樓閣,珠簾,雕欄,流水,落花。若是個夢,那就再也不要醒來了吧,因為他啊……——別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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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人雕翎戎裝,跨在戰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長發在血色的暮光裏飄飄灑灑,寶劍插在腰間,背上背著長弓,手裏執的銀槍有種冷傲的光輝,如同他人的氣質。
“我?”別逸回憶,我現在?真的離開了那裏麼?好,不管是怎樣,我接受。他抬頭間,那個人就如同天邊的孤月,清寒,疏離,忽然好像想到了誰,頭痛……,那個人是誰?好像很重要,那個人是誰,怎麼和眼前這個人氣質這麼像?頭好痛……
低頭見正好看到,他眼神中的迷茫,好像混雜著悲傷與疼惜,但是迷惘和痛苦又深深折磨著他,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傷痛的眼眸?來人看著別逸伸出手,淡淡地道:“我帶你離開這裏。”
不知為什麼有種心安的感覺,別逸點頭把手伸給他,他輕笑著,有種荒山冷月的寂寞感,他手臂用力別逸被拉上了他的馬,馬在飛馳,坐在後麵搖搖晃晃,他突然拉過別逸的手環在他的腰間。
“你叫什麼名字?”
“別逸。”似是夢囈的輕喃。
“郜月,記住。”
“……”
郜月稍稍偏頭,看到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跳動,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睡著了,也許是個好夢吧。郜月放慢了馬的速度,輕聲對身旁跟的人輕喝道:“先回去報捷,說我身體有恙,今日不參加慶功宴了,明日定去謝罪。”
“是。”
“等下”郜月又想到了什麼,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告訴旌皇子,我今日累了,不用來看望我。”
“是。”
郜月頷首,那人策馬疾馳而去。
郜月仰頭看著蒼茫的天空,又回頭看了看睡夢中的別逸,自嘲般的笑笑“多久沒有人如此信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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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模糊中醒了,別逸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頭暈暈的。
“公子。”簾外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女童,看到別逸醒了很開心似的“你醒了。”
“哦,嗯”別逸還不是很清醒,含糊的答應著,又問“這是哪裏?”
“將軍府呀,將軍把你帶回來的”她很好笑似地說。
將軍帶我回來?他是將軍?他叫——郜月,是這個名字對吧?別逸努力的想記起,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喧鬧。
“我要進去”
“皇子殿下,將軍吩咐過,誰也不能進去打擾。”
“誰也不能?”
“是”
“裏麵的人有如此重要?”
“這……小人不知,小人隻是聽令。”
別逸在裏麵聽得,心裏暗暗想,看來這個皇子也不是很得寵,否則怎麼會連一個將軍的侍衛也敢忤逆他。不過,這會不會也是郜月的權力太大……
“皇子殿下,這是我吩咐的,不必為難下人”郜月在走廊轉角後走出來,又對著侍衛說:“你先下去吧。”
“是”侍衛如釋重負,畢恭畢敬的退下去。
“將軍來了。”那個侍女輕輕的自言自語“這下熱鬧了。”
“什麼?”別逸不知道有什麼熱鬧可言。
“這……沒什麼,沒什麼。”是女急促地辯解。
“月——”皇子叫他。
“皇子殿下,不是說改日再去拜會麼?”
“一定要這樣麼?”
“……”
“因為裏麵的人麼?”皇子笑笑,似乎有種花傷逝般的無奈。他抬頭想讓郜月看著自己的眼睛,可是郜月的目光卻遊離在簷瓦屋牆之外的天空。
“她是怎樣的人呢?”皇子聲音淡淡的,很無奈,很疲憊。
“他睡著了。”郜月聲音輕輕的,好像是怕驚醒房中人的美夢。
“好”皇子輕輕翹起嘴角“我隻看看。”
郜月微微歎了口氣,伸手慢慢推開門,盡量不發出太刺耳的聲音。
別逸半坐在床上,倚著床欄,隔著紗簾,看到門打開了,朦朧的透過亮色的光,陽光下一個削瘦的少年穿著青衫,眉宇間有種化不開的憂傷,眼睛倦倦地打量著自己。
“醒了?”郜月問道。
侍女忙向皇子和郜月行禮,然後把紗簾卷起,退到一旁。
皇子轉頭看了下身後的郜月,表情有點玩味,然後走到別逸麵前,看著別逸還有些木木的臉,眼底還有些迷惘,他說,“我叫旌羽,你呢?”
別逸望向他,道“別逸”
皇子點頭又問“你是誰?”
我?別逸努力想,我?好像除了這個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不對,還有那些漫長的時間還有那些絕望等待……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想不起了,頭痛……
別逸露出痛苦的表情,皇子有些疑惑,然後淡淡的說:“沒關係。”
別逸怔怔地看著皇子,他又道:“認識郜月了吧?他會對你很好。”
郜月身體輕輕一顫,眉間露出些歉意,“旌羽,讓他休息吧。”
皇子點點頭,轉身看向郜月,看到他眉間的歉意,輕蔑地笑笑:“郜月將軍。”
郜月心裏一緊,他……
皇子又淡淡的笑,可是竟然有些陰鬱,他緩緩地道:“我想帶他回宮幾日,不知將軍意下如何。”雖是詢問,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郜月深吸一口氣,語調冰冷:“旌羽,你——”
“將軍,你怎麼直呼皇室名姓。”旌羽聲音亦說不出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