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丘吉爾的話，台下有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喂，你們兩個！”一個化妝成拿破侖的男人高聲對雙子說：“今天一定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向我們證明吾主的安好，不然別想活著走出去！”
    他的話音剛落，懸在雙子頭頂的巨大水晶吊燈突然掉落，幸好雙子閃得快，不然一定會被砸成重傷。雙子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說：“請各位稍安勿躁，容我們將你們的話通報吾主。”說完，他們欠身鞠躬，走下舞台，往二樓走去。兩個人的動作幅度完全一致，就像兩個事先寫好程序的機器人。
    “喂喂，這種靈犀相通也是我最討厭的！”克麗奧佩脫拉低聲說。
    “讓他們去吧，”丘吉爾說：“畢竟自從七日聖約創立以來，一直都是他們一族負責聯係我們和吾主；而吾主的命令，也都是通過他們傳達的。”
    “已經有四五年沒什麼命令了呢。”葉卡琳娜二世一邊玩弄著自己猩紅的指甲，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七日滅世，我還等著呢。”
    “我看你是等著立功，來爭取下一次靈魂轉移的機會吧？”夢露奚落說。
    聽她這麼說，葉卡琳娜二世對她投以怨毒的目光，說：“哼，畢竟十年才有一次的這種機會，難道你不想得到嗎？”她所說的十年才有一次的機會，是指統領七日聖約的不死巫女每隔十年都會從七日聖約裏挑選一人，將其靈魂轉移到一個年輕的肉體裏，以延長其生命，並把這當做這個人在這十年裏對七日聖約所做出的貢獻的獎勵。這樣算來，在這群人裏，有不少人已經活了百年以上了，有的甚至都已經三四百歲了。
    夢露哼了一聲，沒再跟她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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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絲和弗斯走過旋轉樓梯，沿著昏暗的走廊走到二樓盡頭，在一個鑲著金邊的紅木門前站住，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雙子走進去，反手關上門，衝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躬身行禮後說：“吾主，正如您所料，他們要求見您。”
    房間裏沒有亮燈，月的銀輝透過花窗玻璃灑在窗口的鋼琴上，投下多彩的暗影。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歎了口氣。在她麵前的茶幾上，古瓷花瓶裏插著幾十支綻放的猩紅色玫瑰。
    “他們攻擊你們了？”她問。
    “隻是切斷了吊燈的線，但我們躲過了。”雙子回答說。
    “是誰？”
    “拿破侖。”
    “哈——”女人不屑地笑了：“他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帝嗎？就憑他，也敢對你們出手？”
    雙子再次躬身行禮，沒有說話。
    “是誰挑起來的？”
    “克麗奧佩脫拉。”
    “哦，她已經43歲了，恐怕是想換個年輕的身體了。”女人說著站起來，掠過雙子，推門而出，走到光亮的走廊上。她的裝扮是——吸血鬼巴托裏伯爵夫人：雍容華貴的中世紀長裙拖過地毯，一絲不苟盤起的棕色長發，嗜血的雙瞳，蒼白的臉，仿佛有一種承襲自黑暗的張力。雙子順從地跟在她身後。
    伯爵夫人出現在大廳時，本來喧鬧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她，眉宇間顯出一種恭順，隨後欠身行禮。
    “這些年你們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伯爵夫人說：“該給你們的，我也都會給你們。”
    “吾主，關於我們的教義——”丘吉爾抬頭說，和伯爵夫人四目相對的同時，又把話咽了回去，謙卑地低下了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成熟時我自會通知你們。”伯爵夫人說：“誰也別想提前動手，否則知道結局是什麼。還有就是，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有何種理由，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在倫敦使用死咒，記住我的話。”
    “是，吾主。”眾人紛紛說。
    “以後我會讓雙子傳話給你們，你們就都稍安勿躁吧。還有，因為我的轉移咒術，近期你們手中的人可能會有一些犧牲，不用在意。”伯爵夫人說完，轉身離開。
    “哈，哈哈哈——”那個穿著一襲黑衣沒有化妝的男人大笑了起來，他掃視著眾人，說：“看看你們這些人都在幹什麼！七日聖約？我還以為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組織呢？不過是一個罪行多樣化的犯罪團夥罷了！丘吉爾孌童，拿破侖用巫術搞金融犯罪、克麗奧佩脫拉玩弄男人、葉卡琳娜二世改行當了挑撥別國內亂的政治犯……你們這些人，還配做七日聖約的成員嗎？七日滅世？就憑你們？哈，笑死人了。還有吾主——吾主，你的氣量去哪裏了？現在改行當縮頭烏龜了嗎？我越來越看你不順眼了！要殺就殺個痛快，了結了這個世界，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大膽！”雙子異口同聲地說，話音未落已來到黑衣男人身後，用刀抵住了他的脖頸。
    “哈哈——”男人笑著，在眾人還沒有看清楚之前，已然抽身而出，抓住了雙子的手，令他們掙脫不得，刀子也掉到了地上。
    “放開他們，尤裏。”伯爵夫人的語氣沒有一絲驚慌。
    尤裏微一皺眉，感覺寒氣自腳底傳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腳，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陣圖的中間，隱隱能感到來自地獄的風聲。他的鼻尖滲出了汗，隻得放開雙子，對伯爵夫人說：“老大，我打不過你，不過這個世界，我遲早是要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