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泣 05 墓園裏的死靈師 17 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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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陽光明媚,凱伊駕車來到海格特墓地,徑直走到海因內斯所說的地下墓穴的入口處。周圍是維多利亞風格的白色雕塑以及蒼翠繁茂的植物,道路因被無數遊人踩踏而顯出曆史的蒼桑。沿著殘破的、生著蒼綠的青苔的台階往下走,牆壁陰濕斑駁,石灰脫落。
凱伊仔細查看了一下地下墓穴的入口以及四周,確實沒有被挖掘的痕跡。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那真的是醉鬼的胡言亂語吧。”她這樣想著,歎了口氣,轉身拾級而上。
剛來到地麵上,一陣風吹過,她注意到不遠處的草叢裏似乎有什麼閃了一下。她走過去,彎腰撿起來,發現是一枚圓形金屬片,直徑有一英鎊硬幣大小。金屬片上用紅色塗料畫著奇怪的圖案——不,或許不是塗料。多年的警察經驗讓凱伊敏銳地認定,那是血跡。她把這個奇怪的金屬片放進證物袋裏,又在地下墓穴周圍仔細查找了一番,最終共找到23塊同樣的金屬片。當她拿起第23片金屬片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一聲悶響,像是夏季暴雨時距離很遠的悶雷,同時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襲來,讓她感到一種混合著惡心的眩暈。她本能地想盡快離開這裏,但為了確定聲音的來源,她還是先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什麼異常才放心。此時公墓裏人很少,隻是在很遠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兩個遊人正越走越遠。當她把最後一片金屬片放進證物袋的時候,突然“啪”地一聲脆響,維妮娜送她的那枚蛇形尾戒的尾部斷掉了,銅色的金屬掉到了地上。
“不應該這麼脆弱吧?”她想著,彎腰撿起那一段尾戒,往公墓門口走去。經過地下墓穴入口時,她正想著怎麼向維妮娜解釋尾戒的損壞,不經意地往地下墓穴的一瞥,令她驚訝地站在原地,甚至手中的證物袋都掉到了地上——
隻見那個地下墓穴被封起的入口已經被人鑿開一個大洞,黑洞洞地直通向地下深處,足以進出一個身材矮小的成人。
“不可能!十幾分鍾前我還檢查過,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被人鑿開這麼大一個洞!”凱伊這樣想著,揀起證物袋往入口的方向跑去,剛跑了沒幾步,一陣惡心感湧上,她趴在一棵樹邊嘔吐了起來。
或許應該叫同事們來看看。她這樣想著,隨即撥通了局裏的電話,叫來了其他幾名專員。對於那個洞,前兩天剛剛做過鑒定的專員也感到莫名其妙——這麼大一個洞赫然出現在這裏,怎麼可能沒被經過的遊客發現?僅是今天上午,就有不少遊客進來過,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上報?況且挖出這樣一個洞,如果隻是一個人借助於鋤頭等工具的話,至少要挖5-7個小時,怎麼可能沒被人看到?
凱伊沒有說她中午來時還沒有這個洞,因為這種事情沒人會相信。從小的經曆教會了她一點,那就是對於隻有你自己經曆且相信的事情,不要試圖說服別人也跟你一樣相信。
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凱伊的工作夥伴布魯克-朗曼建議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這時凱伊正好一陣虛汗上來,臉色煞白。她把收集的金屬片交給布魯克,就離開了,剛走到公墓大門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是維妮娜。
“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關於道爾森,我一個挪威的朋友手裏有些他的資料。他說最遲明天就能傳真一份影印版給我。”電話那頭是維妮娜興奮的聲音。
“嗯,那太好了。”凱伊虛弱地回答,突然感到一陣頭暈。
“你怎麼了?聲音很奇怪啊?”維妮娜關切地問。
“突然一陣反胃,沒關係。”凱伊說,聲音聽上去很虛弱。
“你在哪裏?我開車接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過會兒就好了。”
“告訴我你在哪裏!”維妮娜堅持說。
“海格特墓地門口。放心,我沒事。這樣吧,我打車去你那裏。你在圖書館吧?手邊有些止吐藥嗎?”凱伊想到自己已經幾年沒生病過了,家裏的藥也都過了服用期限。
“好吧,你過來,我這裏有藥。”維妮娜的聲音聽上去很擔心。
掛上電話,凱伊打車來到大英圖書館。當她見到維妮娜的時候,已經感覺不那麼難受了。
“凱,你臉色看上去很差。”維妮娜拉著她的手,憂心地說。
“或許隻是吃壞了東西。”凱伊笑著說。
維妮娜搖頭說:“自從你答應那個挪威的亡靈解救他以來,你承受了太大壓力。”
“我還好,真的。”凱伊堅持說。
維妮娜歎了口氣,帶她到辦公室,讓她服下藥。
“今天為什麼去公墓?”維妮娜冷不丁地問。
凱伊便把她見到茱希的經過以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然後她摘下那枚蛇形尾戒說:“抱歉,被我弄斷了。”
維妮娜接過戒指,仔細看了一下斷裂處,說:“還好,可以修複。我今天下班後送去修,你明天中午來找我拿。”
“真的很抱歉,維妮娜,我不是故意的。”凱伊再次道歉說。
“如果你想補償的話,就答應我一件事。”維妮娜說。
“好,一定!什麼事?”
“今晚回家好好睡一覺,哪兒都不要去。”
凱伊感激地看著她的朋友,說:“好。謝謝你,維妮娜。”
“對了,你剛剛提到的那個金屬片,你還記得上麵畫著什麼圖案嗎?”維妮娜又問。
“嗯……”凱伊想了想,說:“大體記得,我畫給你看。”說著,她拿出筆記本,把那個奇怪的圖案畫了下來。
維妮娜看著那個奇怪的圖案,沉思片刻,說:“這是一種結界和詛咒混合的雙重咒術。你打破了結界,然後被詛咒。你現在不舒服,應該就是因為詛咒。”
“結界——是什麼?”凱伊歪著腦袋問。
“結界一詞來源於佛教,本來隻是僧侶用來保護聖域用的,後來泛指所有術師用以保護某一地域的法術。”維妮娜解釋說:“我想之前你們看到的完好無損的地下墓穴的入口,隻是一種假象——因為被這重結界保護著,所以你們看不到真實情況。這算是一種視覺遮蔽,並不是什麼高級的咒術。但是,讓我比較在意的是術師在結界之上又施加了一重詛咒,這就很少見、也很難實現了,更何況,這條詛咒非常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