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_is_no_certainty，only_opportunity。
    (V_for_Vendetta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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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終於到達瑟索，三個多小時的行程，像過了一個世紀。凱伊走下火車，提著小巧的行李箱，疲憊不堪。她在月台上站定，深吸一口氣，不自覺地扭動一下左手小指上的蛇形尾戒，甩甩頭，讓自己恢複之前的狀態，然後闊步走出小小的站台，來到站前廣場，乘一輛出租車，直奔茱希的住處。
    出租車穿過並不怎麼繁華的小鎮，駛向荒涼的郊區，凱伊心疼地看著儀表上飛速上漲的價格，心想早知如此應該事先查好有沒有公共交通的。幸好司機對瑟索郊區非常熟悉，沒繞彎路就把她帶到了目的地——一棟被鬱鬱蔥蔥的叢林包圍的上世紀建造的古舊別墅前。因為收了很多鈔票，司機很熱情地跟凱伊告別。
    出租車開走後，凱伊孤零零地站在路邊，看向四周。周圍似乎並沒有其它民居，公路坑窪狹窄，路燈的立柱還是原木製的，紋理粗糙，不少地方已經開裂，背陰麵長了青苔。公路兩旁草木瘋長，像是張牙舞爪的妖怪。茱希的房子孤零零地嵌在這片繁茂的蔥綠中，古舊而陰森。
    舊時所說的女巫的住所，指的應該就是這種地方吧？凱伊看著那棟房子，突然產生一種排斥感，讓她不願靠近。
    天色陰了下來，秋風變涼了。幾片枯葉劃著細長蜿蜒的柏油路，發出“喳——喳——”的聲響，像是拖著腳步的死囚。
    凱伊呼一口氣，走向前，按下門鈴。但過了很久，都沒有人應答。
    凱伊皺著眉，繞著房子走了一圈。這棟房子從外表看相當破舊，似乎有段時間沒人住了的樣子。她開始懷疑茱希是不是真的住在這裏。她一邊暗暗咒罵著梅西姆，一邊又抱著一絲期待再次按下門鈴，側耳傾聽門裏的動靜，而這次裏麵似乎有了一絲響動。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隔著門板問：“誰？”
    這聲音聽起來很悠遠，又帶著蒼涼的憔悴，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陰沉的呼喚。凱伊的鼻尖滲出了冷汗，她盡量禮貌地說：“您好，茱希小姐，我是凱伊-赫索斯，是被梅西姆介紹來的。”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茱希，也不認識什麼梅西姆。”對方冷冷地說。
    “您看到這個或許會想到什麼。”凱伊說著，慌忙從手提箱裏拿出梅西姆給她的木雕，放到貓眼前麵，
    貓眼裏似乎有光線變化。凱伊拿著木雕等待著，大約一分鍾後她聽到門裏傳來“嘩啦——”“嘩啦——”的開鎖和撤掉鎖鏈的聲音。凱伊在心裏暗暗計算著——她麵前這道厚重的鐵門至少從裏麵被加了八道鎖。
    “吱——呀——”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凱伊看向門裏的瞬間，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隻見門裏站著一個異常消瘦、弓腰駝背、身披黑紗的綠眼睛的蒼白女人——在這種荒郊野外遇到這樣一個女人，很難把她當成一個人。
    不過凱伊在她身上找到了靈肉結點，她舒了口氣——還好，我麵前的不是一個幽靈。
    “進來。”茱希聲音低喑嘶啞。
    “謝謝。”凱伊有些局促地走進她的房子，聽到她在身後鎖門，一個接一個。鎖鏈的聲音讓她頭皮發麻。
    房子裏光線昏暗，家具簡單，但看起來似乎都是檀木的。窗子上掛著厚布窗簾，房間裏燃著香，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這個，給您。”凱伊把圖騰給她。她又仔細看了看，然後對凱伊說：“坐吧，你找我什麼事？”
    凱伊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麵前的茶幾上擺著櫻桃和藍莓，茱希坐在她對麵。凱伊注意到她動作遲緩，可能是上了年紀的緣故。
    “我想向您打聽關於還魂屍的事——”
    “還魂屍？”茱希聲音尖利地重複著她的話，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和驚愕，隨後一側嘴角上揚，幹笑了幾聲。
    凱伊注意到她右側麵部沒有表情、肌肉僵硬，這使得她的五官顯出一種難看的不協調——她似乎有貝爾氏麻痹。
    “他連這些也告訴你了嗎？你給了他多少錢！”茱希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憤怒。
    “錢的話——”凱伊以為她也要錢，低頭拿錢包。
    “我不要錢！別用你的臭錢收買我！”看到她拿錢，茱希更加憤怒了。
    “對不起。”凱伊連忙道歉。
    茱希看著她，歎了口氣，說：“你看我有多少歲？”
    冷不丁被她這麼一問，凱伊完全摸不著頭腦，隻能說：“60歲？”她覺得她至少少說了10歲。
    茱希“哼”了一聲，說：“37歲。”
    凱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因這個玩笑而發笑。
    “37歲。”茱希又重複了一遍，接著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這是代價——製作還魂屍的代價！”
    “你是指——蒼老？”
    “何止是蒼老？”茱希大笑，接著說：“靈魂和肉體都被亡靈的怨氣侵蝕、被冥界的戾氣灼傷、被邪惡暗黑力量腐蝕——發生在我身上的其實隻是最輕度的損害。幸好，我的靈魂還完整。我隻施過一次這種危險的咒術，而且是在確定已經做好了全部必備防護之後，沒想到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這麼說來，死靈師都承受著肉體上的巨大傷害嗎？”凱伊問。
    “死靈師？”茱希搖頭說：“我們不這麼叫，死靈師是你們歐洲宗教的叫法，在我們巫毒教，我們隻是被稱作巫師。巫毒教的高級巫師或者術士都知道怎麼製造還魂屍，隻是真正敢於去嚐試、去操作的人很少。如果你想問死靈師的事，我隻能說，他們才是真正邪惡的存在。”
    “巫毒教的術士和死靈師有什麼區別？”凱伊又問。
    “我們隻是借助於藥物，讓肉體沉寂，靈魂暫時遊離卻不飄離；但死靈師，卻是將已死的人的靈魂從輪回裏拉回來。”
    “我還是不明白這兩者的區別。”凱伊搖頭說。
    茱希看著她，沉默片刻，說：“我們並沒有完全切斷靈與肉的連接，我們把活人變成‘死人’，再把‘死人’變成還魂屍；但死靈師，他們是把已經切斷了靈肉連接的亡靈從輪回裏拉回來——這下你明白了吧？”
    “也就是說，你們並不真正跟亡靈打交道？”
    茱希點頭說：“我隻是讓靈肉連接變得薄弱，讓靈魂暫時出竅，稍稍染指了靈肉輪回，就被侵蝕成這樣，可想而知，真正的死靈師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照這麼說，死靈師的肉體一定承受了巨大傷害，”凱伊皺眉說：“但是，我正在調查的死靈師，至少已經活了一百三十歲了。”
    “這不可能。”茱希很肯定地搖頭說：“他的肉體肯定承受不了死靈術的反噬和邪惡力量的侵蝕，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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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本句出自V字仇殺隊：沒有確定之事，隻有可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