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zdy_przeciez_poczatek_to_tylko_ciag_dalszy，a_ksiaga_zdarzeń_zawsze_otwarta_w_polowie。
    （Wislawa_Szymborska：Milosc_od_pierwszego_wejrzenia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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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個子黑人梅西姆自稱巫師，是凱伊在辦案過程中認識的汙點證人。他來自加納——巫毒教的早期發源地之一。
    不知怎的，放下維妮娜的電話，凱伊突然想到了他。梅西姆雖然是一個靠招搖撞騙謀生的江湖術士，偶爾還兼職販賣毒品，但他卻對旁門左道、神魔妖怪非常了解——他簡直就是無賴版的維妮娜。
    想到這裏，凱伊笑了——梅西姆應該還在那一帶吧？
    倫敦東區，在19世紀以前，一度被認為是整個倫敦地區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曾經這裏人種混雜，街道陰暗狹窄，房屋稠密破敗，是滋生犯罪的溫床，還好二戰之後進行了翻修，現在則成為不少藝術家鍾愛的聖地。如今，如果你想走訪柯南道爾筆下霧都倫敦最危險的地方，或是尋訪曾轟動一時的開膛手傑克的作案場所，那麼你必定要失望了——你最終在倫敦東區大費一番心力所能找到的地方，最多也隻是和書中所描述的場所有大約百分之六七十的相似度罷了。不過，當你找到這種地方時，八成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他讓你覺得你似乎回到了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美國。他留著濃密的棕黑色長發，絡腮胡長到胸前，衣服寬鬆豔麗層次繁瑣——沒錯，就是典型的嬉皮士打扮。他就是梅西姆。有時他會拿一把吉他賣唱，他的嗓音很好。但大多數時候，他會擺個地攤，幫人算命。他話很多，而且極善於察言觀色。
    凱伊在他經常出沒的背街小巷裏轉來轉去，終於在一輛被棄置的貨車旁發現了他。他正在曬被子，看來他打算近期都住在這裏。
    “嗨，梅西姆！”凱伊走過去打招呼。
    梅西姆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將他撿回來的可回收垃圾分類，好像凱伊是透明人似的。
    “梅西姆，好久不見。”凱伊走近他，又說了一遍。
    “長官今天是有求於我吧？”梅西姆咕噥著。
    “確實，想問你一些事，一些關於巫術的事。”凱伊承認說。
    “我可不敢再跟警察合作了，上次隻是掉幾顆牙，下次就不一定了！”梅西姆說著張張嘴，露出了他門牙上的黑窟窿。
    “這次隻是私下問你點事。”凱伊說著拿出錢夾，抽出幾張鈔票給他。
    梅西姆接過鈔票，態度緩和了些，說：“巫術什麼的，我倒是知道一些。”
    凱伊笑了，她說：“可以把亡靈從輪回裏拽回來的巫師——”說到這裏，她停下了，因為梅西姆臉上的恐懼之色讓她震驚。
    “這是禁忌，長官。”梅西姆神情嚴肅，沉著聲音說。
    “什麼禁忌？”
    “雖然我不會巫術，但我知道，直接對靈魂造成影響的巫術都是禁忌。施術者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萬劫不複。知道這個結局還施術的人，不是瘋子就是惡魔！我不想惹禍上身，長官。”梅西姆搖著頭，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凱伊著急地說，又塞給他幾張鈔票。
    梅西姆清點了一下，還是閉口不語。
    “好吧，”凱伊說著，把錢夾裏最後的幾張鈔票塞給他，抱怨說：“你這個吸血鬼！”
    “我從不敲詐，您知道的，長官。這方麵的消息值這個價。”梅西姆笑著，又露出了那個黑黑的牙洞。他動作麻利地把錢塞進了褲袋。
    “是有這種巫術，把亡靈從輪回裏拽回來，並且完全聽從於巫師的命令。我小時候，在加納，親眼看到過還魂屍——”梅西姆故意壓低聲音說：“長官，我曾親眼看到已經死掉的人變成還魂屍在田裏幹活。”
    “你是說亡靈寄居在原本的屍體上？”凱伊問。
    梅西姆點頭說：“人死後，靈魂被巫師召回來，聽從巫師的命令，附著在屍體上，就成了巫師的奴隸，完全為他所用。”
    “我怎麼能找到這種巫師？”凱伊急切地問。
    梅西姆驚訝地搖頭說：“我們避之唯恐不及咧，長官你幹嘛去自尋煩惱？那種巫師，都是邪惡黑暗的人，死後都要在地獄受刑的！”
    “這個跟你無關。”凱伊說：“那種巫師怎麼施術？有什麼特征？”
    “這個嘛——”梅西姆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說：“我可以介紹一個人給您，她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巫師。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幹了，但她以前成功召喚過亡靈。對於那個邪惡而黑暗的世界，她知道地比我多。”
    “我怎麼能找到她？”凱伊雙眼閃著光，像一個找到了破案關鍵的偵探。
    “她因為害怕被人報複，現在隱居在蘇格蘭瑟索附近，我給你寫份地址。”說著，梅西姆拿起一隻粗粗的圓珠筆，在一張舊報紙上寫下一行字，遞給凱伊說：“她現在叫茱希。”
    凱伊點頭，看了一眼那地址，是瑟索附近的鄉村。
    “還有，你把這個給她，她就會見你了。”梅西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木製小圖騰，遞給凱伊。那是一個雕刻粗糙、大約有食指粗細的木棍，上麵刻著凱伊看不懂的文字。拿到手的瞬間，凱伊突然覺得，這就像是一個印有邪惡微笑的邀請函，將把她引入某個黑暗的深淵。
    “這是什麼？”凱伊問。
    “巫毒教的護身符，上麵有我最初的名字。她認得，拿著這個她才會見你，千萬別丟了。”梅西姆囑咐說。
    凱伊再次點頭，然後將信將疑地看著梅西姆，問：“讓我去那麼遠的地方，你沒騙我吧？”
    梅西姆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他拿出凱伊剛剛給他的鈔票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長官，我信奉這個！我賣你買，我做的可都是誠信生意！”
    凱伊知道他的保證一文不值。不過既然他說茱希曾經召喚過亡靈，那麼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一個死靈師了，不管怎樣，都有去見她一麵的價值。
    離開倫敦東區所剩無幾的危險地域，凱伊回到警局，從網上買了周末飛蘇格蘭高地首府因弗內斯的機票，打算從那裏乘火車去瑟索——那座極北的蘇格蘭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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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本段出自波蘭詩人辛波斯卡的《一見鍾情》：每一個開始，都隻是續篇；而命運之書，總是從中間敞開（不知道為什麼在連城頁麵上顯示出的波蘭文會是這種鬼樣子，有興趣的童鞋可以點到我的博客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