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20萬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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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魏巍再有意識的時候,是被一股濃烈的藥水味刺激地睜開了眼。
    一張髒兮兮的,包的跟粽子似得臉不斷放大地映了他的眼。在人魏爺的記憶裏還真沒認識過比張民工還民工的男人呐,就在他有點疼的腦仁裏剛畫個問號,那粽子就被一張極其嚴肅的撲克臉擠開了。
    “醒了?”
    魏巍想張口答話,卻發現嗓子幹的厲害,壓根就出不了聲。
    “醒了就好,還是了解下情況吧。”撲克臉不帶任何感情地說著,低冷的氣場讓大熱天的房子瞬間降了幾度,也順帶冷到了剛要發動大腦,突然發現自己那地兒除了疼還是疼的魏巍了。
    痛苦的表情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那粽子也不顧自個兒包紮地嚴實,撕裂著嗓子大喊“醫生,醫生。”
    醫生到也神速,沒一會就見一群白大褂跟著一謝頂的老頭出現在了他麵前。
    “有什麼不舒服啊?”謝頂的老頭很和藹地問著。
    魏巍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
    “該不會是失憶了吧?”一白大褂砸吧了下舌頭冒了一句。
    “你以為拍韓劇呢?還失憶?”又一白大褂斷然否定。
    魏巍想張口,可嗓子實在幹的疼,他本能地咿咿呀呀用手比劃著,可周圍的人都跟開研討會似得,各自說著,壓根沒人睬他。
    “我看八成是傷到腦幹了,你看連語言神經都壞了。”
    “也有可能傷及軀幹神經了,要不雜一個勁兒不受控地亂抽?”
    “說不定就傻了,哎真可惜,多帥一大叔啊。”
    且不管人魏巍是真啞了抽了還是傻了,就那麼一句大叔把魏巍刺激地夠嗆。好嘛,搞了半天,一群白眼狼把他當活標本參觀呢。你說一群傻了吧唧的實習醫生亂幻想就算了,那個帶頭的謝頂老頭也一副很激動的參與其中,完全把他這最最關鍵的病人涼到一邊兒去。長這麼大,除了那些年在農村被一叫張小三的傻冒欺辱過外,人魏巍還真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呢。
    話說回來,那倒黴蛋張小三呢?自個都進醫院了,感覺還傷的不輕,估計那倒黴蛋也好不到哪去吧?正想著,就見門口一陣風似得衝進來個瘦不啦啦,弱不兮兮的小黑影,不是那張民工還能是誰?
    “醒了?”滿身血印的張小三好容易撥開一坨坨的白色圍觀物,以箭速衝到魏巍麵前,急切地詢問著。
    看著一個這樣可憐兮兮的男人滿目真誠地望著自己,手裏還很貼心地拎著吃的。魏流氓的心猛地酸了一下,差點沒把自己拋棄了幾輩子的淚給飆出來。於是,我們的魏流氓第一次很和氣甚至有店感激地衝張小三點了頭。
    可要是讓他知道人張小三衝進來之前的表現,估計非跟往常一樣張嘴就送個口胡,還外加上一腳。
    咱把鏡頭倒到半個小時之前看看。
    話說,張小三把車主火急火燎地送進醫院接受檢查,得到暫無生命危險的定論後,肚子就很不爭氣地嘀咕開了。民以食為天嘛,何況人就一食神的主兒,在稍微停頓了幾秒後,便毫不猶豫地拋棄了還在急診室待醒的魏流氓,投奔到醫院對麵那條髒兮兮的小吃街去了。
    什麼大餡混沌,狗不理包子,肉醬米線的,壓根不顧漫天飛舞的黑東西,愣是把咱小三看的倆眼發光,口水直流,在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吐沫後,一摸口袋,小三蔫了。怪誰?出門太匆忙,就帶了幾塊大洋,撐死就能買兩個小籠包。張小三在心裏把魏流氓慰問了幾句後也隻得默默地在小販那稱了塊蔥花餅子。許是真餓急了,剛啃沒幾口,差點沒把他噎到去見親娘了。在心裏再一次慰問了那吃撐沒事拽人吃飯的魏流氓後,隻得打道回府了。誰料啊,當他帶著滿肚子對魏流氓的埋怨提著啃剩的半個餅子出現在病房門口找水時,卻見圍了一排排的白大褂子。
    下意識地以為那流氓出什麼事了,嚇的直往裏衝,於是就出現了上段魏巍誤會的情景——有人會真的為他擔心。
    張小三看著一屋子莫名其妙出現的人,直覺的腦脹。盯著頭發最少的老頭和氣地問“情況咋樣?”老頭本還在那聽周圍學生發表意見,見有家屬詢問,就轉過了亮噌的腦袋答了句小說裏早就用濫的話:“輕微腦震蕩,再觀察。”
    在張小三的嘴還沒從一個“O”型恢複過來,人磚家就風風火火地帶著一群白衣精英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撤出了病房,隻留下內心有點酸的流氓,依然發愣的張民工,比張民工還民工的粽子,以及一直沒變過表情的撲克臉。
    房子靜的詭異,除了偶爾傳來的小孩兒因怕打針而發出淒慘的嚎叫外,就隻有屋外大樹上那分分秒秒都在爭取存在感的知了知了了。
    “嗯……嗯……”魏流氓想張嘴問方才就一直礙人眼的粽子是誰,奈何嗓子幹的厲害,唇齒不清地比劃開了。
    張小三再遲鈍可在照顧人方麵是絕對靈性,眼看躺那的流氓可憐兮兮地亂筆畫,就放下了手裏的餅子,人模人樣地伺候起來了。
    再喂了好幾杯水後,人魏流氓終於結束了咿咿呀呀地學語日子,張口就問:“他誰?”這個“他”在張小三努力理解了好陣子才反應到不是魏流氓上演的失憶苦情戲,而是指蹲在角落一臉苦大情深的小兄弟。
    沒等張小三開口,蹲牆角的粽子君立馬躥了過來。
    “俺叫李小四,對不住啊大哥。俺……”粽子話沒說完就被氣場一直很低的撲克臉君冷聲製止,扔回去繼續蹲牆角了。
    一聽這名字,魏巍清晰地感到腦仁抽了一下。
    ……這TM再來個王麻子,這屋就全了。魏巍一直都是個精明人,一聽人說對不住,就直覺地想到方才的車禍。哦,對了,剛一時走神,就撞上了迎麵而來的車,可如果沒記錯,那片兒地段可是單行啊,咋能有車迎麵來呢?再看看粽子滿臉為難的樣子,魏巍算是明白了。
    可接下來撲克臉君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魏巍氣的七竅噴血。
    “既然沒事,就跟小四沒什麼關係了。”
    “違規就是違規,逆行駕駛,多嚴重的罪啊?”沒你媽的事,躺這是你,你試試?魏巍在心裏一點也不吝嗇地問候了那張在他看來跟死人沒兩樣的敗類。
    “罪?您用詞還請掂量!”撲克臉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推推鏡架,冷言反駁。
    不等魏巍開口回他,粽子君倒急了,一腳站起來:“話不是這麼說的柳哥,俺的錯……俺……”
    “你的錯?還真長誌氣了!”撲克臉滿腔怒火地衝著搶話的粽子君發著,怎麼都讓人覺得那孩子挺可憐的。
    待撲克臉吼完後,病房到落得安靜,魏巍是懶得同這不善的主糾葛,關鍵是腦袋太沉,索性閉上耳朵自養神開了;張小三是壓根沒聽清他們喊啥,關鍵是他太餓了,眼睛一直盯著剩的那口餅子打轉。可憐的粽子君呢?咬著嘴唇,低著頭,那模樣活脫脫就一犯錯被訓的孩子,讓人下不去手。發威的撲克臉君又恢複了方才的沉默,啪嗒一聲扔出了張卡。
    “你TM什麼意思?”本在打盹的魏巍被砸在眼前的金卡閃瞎了眼,很是不滿地吼著。
    “沒什麼意思。你既然沒事,就跟小四無關,這點賠償夠付你躺醫院三回,順便給你那車拾掇三次。”
    “當老子什麼?”魏流氓徹底怒了,曆來隻有他拿錢砸人,還有人拿錢砸他的理兒?
    “沒什麼,就當是給你雇個保姆吧,反正你腿腳這兩天也不利索。”饒是魏巍一雙赤目的樣子挺震撼的,連撲克臉說話也稍稍婉轉了些。
    “保姆?你知道老子的水準不?”
    “二十萬夠你找個暖床的了,要嫌不夠,我再添點,反正別找小四的麻煩就是了。”撲克臉君說完這話後還習慣性地推了下眼鏡。
    20萬?找保姆?就伺候床上這流氓幾天?一旁盯餅子的張小三跟被天雷突然擊中一樣,眼前豁然亮了!
    “我C~”魏流氓的那個艸字還沒開口,就見一直呆呆地張民工猛地站起身來大喊:“我成嘛?”
    這三個字讓屋裏的三個男人同時轉過了腦袋,把焦點對準了張小三。所不同另外倆人的疑惑,床上那位更多的是散著怒光,本來還挺英俊的臉比抹了黑炭還難看。要是眼睛能殺死人,估計咱張小三這會已經被淩遲好幾回了。
    就這簡單的這三個字讓好容易在魏巍心中建立起來的那點點窩心感,徹底沒了。
    盯了半響,魏巍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算是眼不見心不煩。
    被晾那的張小三,始終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不是找保姆呢嗎?20萬都有人肯出!他也不是個黑心人,打個折對個半也行,什麼吃喝拉撒,他哪樣不會伺候?還保準伺候著雇主滿意,這就叫互惠雙贏,不是件挺好的事嗎?當然,張小三也有想到魏流氓的惡略本質,也許在以後工作中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騷擾,但那流氓現在不是個病患麼,能真把自己一爺們兒咋地?想想那筆錢,張小三就隻想傻笑——給兒子看心理醫生的款總算有著落了。想起穀所長推薦的那個留美專家,他就很心癢,可就在剛才,除過為了餓肚子犯愁外,自己的愁雲都押在了那筆款子上了,而今……嘿,老天爺啊,果然無絕人之路!
    “大哥!謝謝啊!”一直沉浸在自我設計的康莊大道上而無比喜悅的張小三被一個突來的聲音嚇的本能地哆嗦了一下。隻見粽子君跟天外飛仙一樣落在他麵前,很是激動地握上他的手,那畫麵直逼XX山上成功會師的XX軍啊。可沒幾秒,張小三就感到背後襲來了一股滲人的冷風,粽子君就那麼被低氣壓的撲克臉君連抱帶拖領出了病房。末了,撲克臉君又拐了回來,扔給張小三一張名片冷冷地說了:“有事找我,再見!”就頭也不回地遁了。
    半響,張小三在掃走一身雞皮疙瘩後,才呆呆呆呆地回了句:“大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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