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想見,從此便可不相戀 第15章 無法麵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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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走在靖邊候府中的花園,葉皓妍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她僅僅是憑著本能來回的在花園中逛著,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世子是受不了北燕天氣的炎熱,突發病倒……”
憶起她王兄的話,她眉尖蹙起,心裏忐忑不安。
他病了?她莫名的緊張。滿腦子開始想著自己怎樣可以去看看他。
腳踝傳來陣陣絲痛,她踉蹌的坐到一塊石上,俯身,素手輕輕揉撚著傷處,慢慢的緩了疼。
呼出口氣,她抬頭仰望,強烈的光照在她身旁的綠葉上,反射的光芒使她眯起了眼,連帶著她好不容易收回來的思緒又飄向了那一日。
“忍著點。”她記得他那時的擔憂。
“疼嗎?”她忘不掉他那時的溫柔。
“記著,養傷時不要到處亂跑了,萬一再弄傷它,可就不容易好了。”她時時憶起他的叮囑。
突然地,她揚起笑,因他的溫暖如光。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感覺,他不會是單單的受了熱,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可以去看看他嗎?她在心底悄聲問自己。
咬住下唇,她煩躁的歎氣,“王兄肯定不會同意的。”
她心裏細細盤算著,殊不知,在荷塘的一邊,有人又在靜心的看著她。
“郡主。”來人行至她身旁,彎身行禮。
沒有意識到有人來到了她的身旁,她茫然的抬頭,入目是一張清俊的顏。
他是……她從容的起身,麵對他,低頭頷首,“小侯爺。”
袁鋒見到她,揚起明亮的笑,他雖是戰場上無情悍將,可是,今時今日,他更多了一份柔情。
“郡主傷勢無礙了?”麵對她,他最掛心的是她的傷勢。
禮貌含笑,她答,“多謝小侯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她始終嬌羞低頭,沒有注意到每一次她喚“小侯爺”,每一次袁鋒的臉色並不好看。
歎口氣,袁鋒先道,“比起小侯爺,我更喜歡你喚我鋒哥哥。”
啊?她驚訝的抬眸,直視他的眼。
與風逸的深邃不同,與袁肇的滄桑有異,袁鋒的眼,清清澈澈,他不加掩飾,他毫不隱藏,可是,她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他的真誠,它們像一汪清水,一眼望去,卻已將湖底窺探的一清二楚。
她的記憶早已定格在她父王戰死沙場的那一年,很多事,很多人,都已隨著那一年,那一人的終結而消散,袁鋒的一句“鋒哥哥,”帶給了她曾經許多零散的片段。
雪夜,除夕,兩個小孩子手牽手在炮竹聲中胡蹦亂跳;雨天,清明,兩個孩子躲在荷葉下避雨;七夕,花燈,兩個少年在河邊許下心願,欣喜的看著花燈越漂越遠……
“你是睿王府的皓妍郡主?”她憶起那時他知道她身份後的驚喜。
垂下眼瞼,她低聲道,“當時年幼無知,如今,怎敢造次。”
她沒有發現袁鋒輕輕蹙起的眉頭,無奈的喚她,“妍兒。”
她可以不在意,可是袁鋒忘不了。
“等我們妍兒大了,就許給你家的小侯爺為妻。”當年,她的父王抱著她,向他許諾。
“我不求我的夫君飛黃騰達,隻要他如我父兄一般就好。”當年,她手執折柳,悠悠閑閑。
那時起,袁鋒就發誓,一定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如她的父兄一樣。
戰場血拚,建功立業,他策馬奔騰誓守邊關。
戰功赫赫,傲視諸將,他劍虹驚心笑傲沙場。
隻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得到她的流盼傾顧。
可是,她的一聲聲“小侯爺”,讓他開始擔心,是不是這麼多年,他一直苦等的白蓮,終要屬於他人了?
“妍兒,”不甘心,他上前一步,抬手握緊她的肘部。
想也沒想,她下意識的揮開他的手,往後退了數步,不解的看著他。
袁鋒的眉頭越是緊了,那日,她腳踝受傷,她如今日這樣揮卻了他的扶持,硬是一個人騎上他的馬。
她不讓他碰她!袁鋒意識到了。
“小侯爺,”葉皓妍道歉一笑,“對不起,我的身子不適,先告辭了。”
說完,她福身欲要越過他。
“我送你回去。”袁鋒攔下了她,關切的說。
她搖頭拒絕,不再多說什麼,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如逃跑似地離開靖邊候的府上,她走的匆忙,忽略了袁鋒依戀的目光,也沒有注意到假山後,鄭懷瑾漸漸明了的眼神……
入夜,她的小院裏有人輕聲抱怨著,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尤為清晰。
“郡主,您的傷又要死灰複燃了。”
“對不起,”她任怨道,“今日不小心走得急了些,所以……”
“郡主!”侍女無奈的喚她,“禦醫都說了,這幾日您要好好養傷,就算是好了,也先切忌走得急,走得快,萬一落下病根,那該怎麼辦?”
她垂下頭,侍女說的沒錯,可是,如果那時她不走,她真的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麵對袁鋒。
說來奇怪,明明風逸比袁鋒要可怕,她單是想到風逸那雙眼就會不寒而栗,而袁鋒卻是如此的幹淨清澈,她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和他交談片刻呢,甚至連靖邊候府都不願多待,如此的不辭而別,王兄的臉麵何堪呢?
“王爺回來了嗎?”她擔心的問。
“回郡主,王爺早就回來了,可是……”
“可是什麼?”
“王爺一回來就守在書房裏,鄭總管也不知去向。”
“鄭總管?”她隱約覺得鄭懷瑾有什麼事。
起身,她踏上鞋履,從屏風上扯下外袍,就順勢披在身上,引來侍女的不解。
“郡主,這麼晚了,你要出去?”
“我去看看王兄。”她心虛的避開侍女的眼,搪塞著。
“可……”
不顧她的阻攔,葉皓妍就匆匆的踏出房間,往葉皓凡的書房而去,再一次,她忘記了腳上的傷,隨著她越靠近他的書房,她的心跳也越來越急,仿佛她想知道的事,立刻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