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戰術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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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依然還是盯著地圖,隻是之前的熱烈已經變成了冰冷,有些死氣沉沉。在場之人大都親眼見過止水關,也有人在那座雄關麵前铩羽而歸,功敗垂成。隻是一句話的提醒,一句字字屬實的提醒,眾人眼前仿佛又浮現起了那座關卡的樣子。
灩淏泠坐在椅子上,經過特別搭建的帥帳,最前方設置了高出地麵的平台,而他的坐席就安排在這裏,也令他能清楚的看見每一個人的表情——俯瞰眾生。
看著他們變得熱血激昂,也看著他們變得惶恐不安。灩淏泠沒有任何的表示,事實上,今日-他一共隻說了三句話,而有實際意義的才僅僅隻有一句。
朕決定,以止水關為突破口,攻打百圖。
若是以往,他不會煩躁到這個地步,即使不見得會讓每一個人都滿意,同樣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在一開始就理解他的意圖,不過他依然會在適當的程度上給予解釋。太過專製蠻橫,並非是明君所為。
習慣性的往身側看了一眼,這個新近養成的動作,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隻是下意識的,他就會忍不住去追尋那個人的身影。
隻是這一次,他失望了。必然會失望,因為今日烈燚本就沒有來。他沒有邀請他,或許,就算邀請了,他也一樣不會來?
灩淏泠猜不出這個答案,所以他無可避免的陷入了不安與煩躁之中。
“朕對於諸位的能力,很是期待。”之前灩淏泠已經說過這話,原本以為不過隻是一般的開場白,如今看來,倒更像是他給眾人下的套子。“不過是一座小小的止水關,就令諸位裹足不前。將來,又如何隨朕征戰天下?”
這不會是一條平坦的道路,擋在羽檄軍前方的,還有無數比止水關更加難以攻克的阻礙。倘若連這一步都無法跨出,那還談什麼稱霸七界?
“皇上。”有人踏前一步,站到灩淏泠麵前,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一個人。軍法官洛晟峰素來以明哲保身聞名,實在不像是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的出頭鳥。“請聽下官一言,並非是諸位將軍過於謹慎,實在是止水關防備森嚴,大家一時沒有想出攻克的辦法。”
灩淏泠淡淡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有些牽強的理由。並非是洛晟峰的口才有多麼好,實在是灩淏泠此刻需要一個下台的借口。不管這個有些膽小的軍法官是故意,還是無意,灩淏泠都表示接受。
燚在或不在,今日都需要將攻打百圖的事宜定奪下來。時間不等人,距離十日之期,已經過去整整三天。
洛晟峰說出這句話之後,引來的是多方側目。他在羽檄軍中身份一直尷尬,在皇帝麵前自稱“下官”,而非“末將”,算起來他並非武職,而是朝廷在軍隊中設置的職務。如此也難怪他的性格有些小心翼翼,這樣的身份本就尷尬。
為了明哲保身,在不該開口的時候,洛晟峰從來不會開口。就算到了應該說話的時候,也絕不願意多說一句。誰也不知他今天受了什麼刺激,竟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而且說話的內容還有著替眾將開脫之意。
不管願不願意,眾將也隻能承了他的這個人情。更何況皇上也買了他的帳,商討終於能夠進行下去,並且誰也不用承擔灩淏泠的怒氣。
“要拿下止水關,諸位有什麼好辦法?”灩淏泠開了個頭,見眾人臉上的惶恐還未全部褪去,又補充一句。“隻管暢所欲言,相信眾將定然有辦法突破這層阻礙。”
“我軍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度過圍繞止水關的壕溝。”一個有些年輕的將領率先開口,麵容不僅年輕,還有些稚氣。看那年歲,或許比灩淏泠還來的年輕一兩歲也說不定。他有些緊張,不敢與任何人對視,生怕從別人眼中看到了鄙夷,那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會宣告瓦解。
“是姚閎啊。”灩淏泠笑了兩聲。“朕沒記錯的話,你還是剛晉升不久罷。”
被準確叫出名字,姚閎簡直受寵若驚,一張臉興奮的微微發紅。“皇上好記性,末將上月才剛剛晉升。”
灩淏泠不置可否,他記性是否真的很好先不說,不過他怎麼也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人官僚將吏。能一口叫對姚閎的名字,隻是因為之前看過的奏章中,有幾分留給他較為深刻的印象,姚閎所呈也算是其中一份。
一個年輕的將領,敢於在這個時候開口,倒真是勇氣可嘉。至於他的能力是否值得期待,那就讓他試試罷。“你有度過壕溝的方法?”
“隻是一個設想。”要當著灩淏泠的麵敘述那些並不成型的想法,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但姚閎心裏也清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隻要這一次能夠得到賞識,還怕將來不能飛黃騰達?
“其實,用不著從戰術來考慮如何通過這道壕溝,隻需要將它變為平地就可以了。”考慮到溝壑中無數殺傷力巨大的機括,無論采取怎樣的戰術配合,想要強行度過,都免不了要付出慘重的犧牲。如此,倒不如換一個思考的角度,改變溝壑本身。
灩淏泠打算以止水關做為起點是剛剛才下達的命令,而姚閎的主意也是靈機一動才剛剛想起。想法並不成熟,也未能做什麼準備,他隻能以手勢比劃著用來說明。“製作足夠數量的木橋,搭建在溝壑之上,我軍便能順利通過。”
“木橋?”還沒等姚閎說完,已經有人開始駁斥這個異想天開的計劃。“你當百圖人都是傻子?我們就在他眼皮子低下搭橋,他們能視而不見?”
“不是搭橋,是‘組’橋!”姚閎滿臉通紅的駁斥,大聲強調這“組”這個字眼。
“組橋?有些意思,仔細說來聽聽。”灩淏泠聽出了某種端倪,來了興致。
有了皇上這個命令,姚閎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侃侃而談起來。“在出征之前,我們將木橋做成可以組裝的樣式。為了便於攜帶,每一塊部件都會做的很小巧,隻需單個士兵就可以運送。而到了需要使用的時候,將部件組合起來就可以了。”
“這個組合,需要多長時間?”灩淏泠問了個關鍵問題。出征前的準備沒有太嚴格的時間限製,然而到了真正開戰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會顯得異常珍貴。要在止水關外組合數座這樣的橋梁,麵對城牆上射下來的箭雨,需要的是異常嚴密的防備。
姚閎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這個才是他計劃中最重要也是最出彩的部分。“回皇上,一刻鍾便綽綽有餘。”
有人不信。這也難怪,要供軍隊通過,這些橋梁必然不會太小,如此大的工程量在一刻鍾之內完成?隻要是稍有理智的人,都不會相信。
“姚將軍,你可知道止水關外的防禦溝壑有多寬?”這已經不能算是善意的詢問,滿含冷嘲熱諷。不用管是誰問的這句話,估計在場所有將領的想法都差不多。
“五丈。”姚閎不卑不亢的回答。寬五丈,深十丈,可想而知百圖在建造止水關時花費了多麼大的力氣,為了對抗汐藍,這個實力不算太弱的國家已經可以說不遺餘力。“正是考慮到這條溝壑的寬度,以及戰時的複雜局麵,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倘若能夠不受幹擾,組合橋梁會更快。”
從未聽說過的技術讓灩淏泠興趣盎然,幾乎已經完全接受了姚閎的提議。毫無疑問,這的確是一場冒險,甚至是一場賭博也說不定。世人幾乎都有好賭的性格,隻是每個人能拿出來的籌碼不一樣。他是君王,隻要他願意,他就可以拿出這個汐藍。
“姚閎,如果讓你製作足夠數量的橋梁,要花費幾天?”隻問時間,而不問金錢。戰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一場耗費金錢的遊戲,如果灩淏泠連這點資本都沒有,他不如趁早放棄野心算了。
“三天。”姚閎硬著頭皮回答了一個期限,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這個期限都有些緊迫。不過他也知道,皇上不會再給他更多的空閑,距離出征還有不到七日,他能從中得到這一段已是萬分不容易。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成敗麵前,他也隻能拚這一把。
灩淏泠點頭之間,此事就已經算是敲定。下一步需要商議的,便是如何對付止水關的雲晶岩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