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到鳳凰閣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錯愕，因為它就是一家很普遍都可以見到的小妓院，而且也不叫鳳凰閣，叫香飄苑。
     我們的師父就是這裏的老鴇，叫司香。我還記得那天，司舞緊緊抓著我的手，躲避著偶爾撞過來的人，被我半拖半抱的才帶到了我們的房間。師父帶我們進了苑後的小屋就消失了，估計是去招呼客人了吧。我找了件衣服幫司舞披上。
     “司玄，這裏是什麼地方，好像，好像。。。。。。”
     “嗯。。。。。。怎麼說呢，並不是很好的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
     “哎！就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什麼是尋歡作樂？”
     “我。。。。。。”好吧，我敗給她了。
     “你怎麼知道的？”對了，我跟他們一樣，從小就在院子裏麵生存，我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多，對了，等下師父過來的時候，我也得好生應付才行，尋個機會就逃出去吧。看樣子，這裏也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可是帶著這什麼都不懂的司舞出逃，還是有點困難的呢。
     “我猜的嘍。”
     “哎？那你猜猜，他們兩個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不知道，可能跟我們一樣被帶到不同的地方去了吧。那天人太多，我也沒怎麼注意到。”
     “是嘛。。。。。。”
     “別擔心，我不是在嘛。”
     “嗯！”
     第一天這就這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師父就拿著我們的衣服出現在了房間裏，剛起床的一瞬間還真的有被嚇到。
     “睡的怎麼樣？”
     “嗯，挺好的。”
     “還好。”
     “給。”我接過拋過來的衣服。抖開後發現是一件類似丫鬟的衣服，並不是昨天在大廳裏見到的那些個輕紗薄衫。“你們以後上午在店裏幫忙，下午學習琴棋書畫，晚上跟我練武。”
     “是。”
     說玩這句話，正準備走出去的她忽然回頭，湊到我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四個字“尋歡作樂”，然後對我眨眨眼，大笑著出了門。遭了，她怎麼知道的，難道我們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她的監控之下？對了，隻是說她是我們的師父，並沒有說就她一個人看著我們兩個，而且，這還是她的地盤不是嘛？看來出逃的計劃先放一放。
     “司玄，你看，這個衣服我穿著好看嗎？”
     “嗯，好看。”即使是普通的顏色，普通的衣料，在從小就生活在閉塞環境下的司舞來說，這就是非常好的了呢。而我，則是拿著這件衣服，坐在燈下，想了很多的東西。
     這就要開始我的新生活了啊，忽然覺著似乎回到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光，可是，最重要的是，這裏並不是學校，經過這幾年的生活，我不會天真的以為，從今開始我們就是有一個很有規律的生活，這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妓院，本來就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地方，我不知道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麼人，但是，我知道，絕對不單單隻是一個殺手組織，看他們的組織紀律，以及幾昨天在場的各個師父的氣場判斷，這個組織一定非常的龐大。那麼控製這個龐大的組織的人，一定不會是個普通人。一定有很深的背景。
     妓院在我的映像中，在古代就是相當於現代的酒店，KTV，是一種談生意，交流信息的場合，那麼我選的這個師父就是這個組織的中心人物，是承擔了組織內部消息流通的人。如果一直跟著她好好學習的話，說不定就能學到很多，說不定可以強大到保護自己。這樣，找阿蘇與阿夢起來應該會方便的多。
     我看了看已經在床上睡著的司舞，單純的孩子，在這個渾濁的地方，希望她可以堅持下來，當然，我也是。
     “哎喲，客官，你可來了。”
     “可不是麼，今天我們掌門看的緊。”
     “哎喲，難道你不想奴家了。”
     “怎麼會，你看我這不是來了。”
     “哎喲，別急，我們先喝點酒。”
     看著堂內來來往往的客人，聽著差不多類似的對話，我馬不停蹄的來往在各桌之間。回頭望了望櫃台後麵。司舞還是躲著，就露著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跟著人群轉。
     “司舞，快出來，不然給師父看到又要罰了。”
     “可是，這些人好可怕。”
     “怕什麼？這都幾天了？”
     “可是。。。。。。可是。。。。。。”
     “快出來！給，這個是那桌加點的酒，趕緊送過去。”
     “我。。。。。。我。。。。。。”
     “別我了。”
     “司玄——司玄——這丫頭又跑哪裏去了！”
     “來了，琴姨，我在這裏。”
     “快，那一桌的菜，快端去。”
     “好。”
     可是還沒等我把那桌的菜擺好，庭院中間就傳來一陣很大的聲音，似乎是好多餐盤打碎的聲音：“不會吧。。。。。。”我從人流中拚命擠了過去。還沒到那裏就傳來了，陣陣的罵聲。
     “怎麼回事兒。啊！”
     “對。。。。。。對不起。”
     “喲，對不起就完了。掃興！”被打翻在地的不就是司舞嘛。
     “這位客人不要生氣。”我拍了兩把臉，衝了過去，把地上的司舞扶了起來，接著兩人都跪倒在地，“她還小不懂事兒，請您饒了她。”
     ”哎喲，又跑出來個女娃娃，怎麼現在這店稍微有點人氣就不把大爺當客了是吧，掌事兒的呢，啊——出來！”
     “嗬嗬。”隨著這聲笑聲，人群立馬散開，讓出了一條道。師父就這樣，赤著腳，雲鬢半散的從樓上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師傅吸引了過去，“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奇爺，我隻是打了個小盹兒，手下人就給您添了麻煩了。真是過意不去呢。”看著師傅這個樣子，有誰還會責怪半句。
     “香兒，原來你在睡覺，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喲，怎麼還沒穿鞋啊，來人，趕緊扶著，不，還是我來吧，來，香兒小心，我們去把鞋穿上。”說完就一臉色迷迷的扶著師父的細腰消失在人群中。可是周圍的人似乎還沉迷在崗才的夢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司玄。”
     “啊？”
     “師父好美，好厲害。”看著司舞眼中濃濃的崇拜，我不知道怎樣跟她解釋這其中的一切。
     “我們也會一樣厲害的。”是啊，即使不是這樣的美貌，這樣的風情，單看每晚她教習我們時展現的武功，也值得她成為我們的榜樣。
     下午，就是休息四藝的時刻了。其實，我們七歲，對於入門來說已經太遲了，但是師父隻是看了我們的雙手一眼，笑著說：“完全沒問題，好好學。”隨後就風扯紗衣，輕飄飄的消失了，好厲害的輕功，我就想著，什麼時候我才能學會這麼好的輕功呢。
     “我是教習你們的琴師，語。”隨著這聲音進來了一個抱著琴的少年，因為那個時候語也才十九歲，隻比師父大了一歲。
     “語師父好。”
     “嗯。”接下來，語就開始跟我們講解琴的構造，音律的圖譜。
     “這個是什麼字？”司舞指著琴譜問道。對啊，我們從小並沒有學習過文字，因為這字我能認個七七八八，我才一直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語聽了我們的話又一瞬間的錯愕，對了，我們前幾天是在學畫，畫師光叫我們畫線條就畫了幾天。
     “你們不認識字。”
     “嗯，還沒有上書的內容。”
     “那好，我們先認這幾個字吧。”
     “這個好複雜，我看不懂。”司舞抓了抓頭，死盯著琴譜翻來覆去。
     “嗬嗬。”語笑了，我們兩個看傻了，他停了下來，摸了摸我們的頭，又笑開了。這個看似沉默的俊秀少年，笑起來有一種在黑暗中見到陽光的感覺呢，特別是在這個複雜的妓院裏。但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