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嶼篇  第3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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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麵前的是怎樣的場景啊,似乎是在噩夢中一樣。一群半大的孩子就這樣不分敵我的爭奪著僅剩的一點點食物,你一拳,我一腳,有些甚至搬起了木棍,而先前那個將食物藏起來的小男孩已經被打的破破爛爛的丟在一邊。看樣子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我拖著腳步來到他身邊,蹲下,半抱起他的頭,撫開他麵前的沾了很多血的頭發,問他:“你想說什麼?”他睜著的眼睛卻怎麼也無法對準焦距,隻是“嗬嗬”的出著氣,手裏卻緊緊的抓著半個饅頭。我的心忽然就揪了起來,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掉,這是第一次看著生命在我的麵前慢慢的流逝,我卻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能做。
     上一世的我,就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單親家庭,父親是誰,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隻是留下了一大筆的遺產與一份告罪的書信。那個時候的我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即使是被媽媽扇了一巴掌,那淚也怎麼都掉不出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或者我的心就冷掉了,即使再看到什麼生命的流逝我也不會傷心,不會為別人傷心流淚。可是現在,我想我也並不是害怕,可能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也許我是擔心有一天,我也會就這麼躺在這裏,就這麼漸漸的冷掉了。
     “喂,別哭了。他的手僵掉了,那半個饅頭怎麼也扣不出來,呐,拿著,這小半個饅頭就給你吧。”我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咧著嘴,噙著笑,身上不知掛了多少傷口的他還有那個已經被染上了些許紅色的饅頭。內心止不住的翻騰,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吐出來,不能浪費他還不容易搶來的食物。“謝謝。”我接過饅頭,咬了一口,眼淚流的更凶了。在這裏,他們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他們隻知道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的本能,而我,也想活下去。
     有一就會有二,食物每天都會定時不定點的送來。也許被一個人發現,也許是被一群人發現。為了生存,漸漸的,我們學會了隱瞞,欺騙。從剛開始幼稚的藏起來到後來以假亂真的演技。
     在食物的爭奪戰中,有人活下來,那麼就有人死去,當我們在這個院子裏迎來第七個冬天的時候,隻剩下三十個人了。我至今都記得,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還下了好大的雪。就跟我第一天來到這個院子一樣的寒冷。那天,我們四個緊緊的擠在一起取暖。因為那個小女孩上次單獨出門,被一群人搶走了身上的大衣,我們也沒有多餘的衣服,隻能就這樣,相互擁抱著取暖。
     “吱嘎。”這是我們第一次清楚的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隨之走進來了幾個黑衣人,我本能的發起抖來,嬰兒時期的黑色映像太深了,那個呆子愣了愣,隨後把我抱的更緊。
     進來的黑衣人什麼都沒做,隻是站做兩排,隨後,門外又走進來一個身著藏青色衣袍,帶著金色麵具的人,是那個人?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一眼就記起了這個麵具,還有麵具後麵那雙眼睛,以及那聲音:“不錯。”
     “主上,這次一共三十人。”
     “帶走。”
     “是。”
     我們就這樣,被帶離了這關了我們七年的院子。走出門後,誰也沒有東張西望,作為一個孩童的好奇心,早就被這幾年的生活磨沒了。將近走了一個時辰,在我的雙手雙腳都快凍的走不動的時候,我們被帶到了這次的目的地,一個類似訓練基地的地方。隨著身後鐵門的關閉,那個領我們進來的人說道:“想走出這裏很簡單,打敗你們的師父,師父自己找。”
     “是。”這是一群孩子堅定的呼喊聲。隻要給一個希望,那就什麼都有了,不是嘛。
     “時間,八年。”
     “是。“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對於我來說,我的生命或者就是在這八年有了一個很大的轉折。
     在場的師父其實並不多,一共也就十五個,也就是說,也許有些人會成為師兄弟。忽然有個冰冷的手拉住我,我一激靈,原來是那個小女孩,她說:“不如,我們一組吧。”我點了點頭,另外的兩個男生早就找好了師傅,奔向了兩處。我拉著她,走像了其中的一處,場中大多數是男子,隻有幾個女子,有些前麵還圍了好多的孩子,我看了看四周,走向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就坐在樹叉上,搖晃著她的雙腿,或者是因為看起來年紀小,也許是坐的太隱秘看不真切,就沒有看見有什麼孩子跑過去的。我拉著那個小女孩,顫顫巍巍的來到她坐的那顆樹下。
     “師。。。。。。師傅。。。。。。”我們小心翼翼的叫道。
     “喲,是兩個可愛的小女娃娃。”她跳了下來,半蹲下來看著我們,我才看清,原來她很美,美的就像看一眼就會被那雙湛藍的眼睛奪去心魂一樣。她是個混血兒吧,我迷迷糊糊的想到。“叭叭。”她擊掌兩下,我忽然清醒,剛才我是夢魘了麼?
     “嗯,你的資質不錯。”她點了點我的腦門,“但是這個小娃娃不行啊。”
     “不,可以的,她行的。”我擔心的緊緊抓著她的手,如果她被帶到別的地方去的話,可能就會被欺負的啊。
     “哈哈,放心,我就收兩個徒弟好了。可是,你們跟著我,可是要做好準備的哦。”
     “什麼準備。”她看著那個提問的孩子,忽然哈哈笑了起來,隨後說道:“很快就會知道的。”我們就這樣抬頭望著這個笑的似乎眼淚也要流出來的師父,眼中都帶著疑問。“你們還沒有名字吧?”
     “是。”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快要連我的名字都忘了啊。
     “你就叫司玄,你叫司舞。”
     “是。”司玄,司雪,就一字隻差呢,但是那時的我怎麼會知道,就這樣的一字之差,會差了如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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