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命運十字口 第十三話 迷霧重重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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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老大不願意地來到客廳,掐斷了Iris對我的試探,我很殷切地問他昨晚有無聽到槍聲。
“沒有,隻聽見貓叫。”他答非所問,表情嫌惡。
“你怎麼說話的?”我不滿地拉下臉。
“那隻貓病得不輕,成天哼哼唧唧,它現在幻月那裏,不信你過去看。”
“貓?”Iris皺皺眉。
“就是她的寶貝貓嘍。”小離朝我努努嘴。
“絲絲!她……我,我馬上去……”我匆忙向客人道了歉,抬腳便走。
屋頂迎著陽光凝固的側影,瀟灑英俊的冷酷男子一手按在紅瓦上,另一手搭在膝頭,貓咪正縮在他手旁抖索。
我抱起可憐的小貓,坐在他身邊。
“煦能應付好,你不用再出麵。”他轉過臉來。
“絲絲很怕他們,”我輕輕撫順小貓的毛發,“Iris是真名,另兩個是化名,那個男人……”尹劍的仇人嗎?
“很危險,”幻月接下話,“他帶來的孩子更危險,純種的魔族血統,潛藏巨大魔靈,對星河是個強勁的對手。”
“你都替他想好啦?”
“兩人外形看著相仿,對彼此公平。”
“哦?我很好奇你的對手是誰。”
“會出現的,卻不是現在。”他眸中似有些許期待,又含幾分深意。
“幻月,遠古神話時代,你們六個飲下我的血承認我為幽冥之主,並誓死效忠,從那以後,我們的命運便連作一體,再無法剝離。你們的一切盡歸屬於我,並相應從我身上獲取靈力,隻要我還活著,你們就是不可戰勝的幽冥使者,隻要你們還存在,就無人能殺我。但若我們任何一方出了事,另一方必將隕落,除非相互製裁,方能擺脫血交的羈絆。唇亡齒寒、生死與共是我們堅不可摧的堡壘,同時也是最大的弱點。五千多年前,神王正是看清了這一點而繞開你們,將矛頭對準我,我死了,你們自然隨之寂滅,沉睡在永恒的幽冥之境,毫無威脅可言……”我仰望著碧空中幾片依稀可辨的流雲:
“我主宰你們的命運,你們亦承載我的命運,我應保護你們,一如你們忠誠不渝地守護我。”
“為何突然說這些?”
“我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隨心所欲,不循規蹈矩,需要考慮的事情多了,包括以前未想過的問題,比如我們保護彼此也是在保護自己。”
“對即將麵臨的未來,這的確很重要。”
“喵嗚——”小貓咪顫巍巍地叫喚,拚命往我懷裏鑽。
“未來嗎?”我低首悠歎……由誰改變?
一間黑白格調的豪華大臥房,充溢著清幽的古龍香水味,整潔且富有藝術氣息的家居陳設賞心悅目,無形中滲著一絲捉摸不定的神秘,好像兩道交錯的黑白漩渦深處隱匿著什麼不可見的東西。
席夢思上的女生陡醒,睫毛躍了躍,睜開眼簾,漂亮的眸子迷茫中夾著一股慵懶。
“醒了。”尹劍立在床邊俯視著她,聲音略帶沙色,語氣很冷淡。相對於躺著的人,站立者的姿態又盛氣淩人。
寒筱貞眨了眨眼,仔細分辨,猛驚悟過來,坐起身,雙手下意識地拉緊被子護在胸前,臉色極為難看:“我……我……在哪裏?”緊張地環視,頓覺頭疼欲裂。
“在我房間,昨晚你喝多了。”
“你……”寒筱貞揉著太陽穴,腦中轟然炸開,身上那套藍色晚禮服已被換成睡衣,回想起昨晚霍嫻茵帶頭給她灌酒,其他賓客像受到煽動般相繼來敬……大腦脹疼得厲害,後來發生什麼完全記不得了。
“別多心,衣服是傭人幫你換的,我什麼也沒對你做。”尹劍遞給她一杯茶水,表情平靜如初。
“可我為什麼在這?”她桀驁地抬頭,很想怒卻奇怪地怒不起來,一定是宿醉的原因,使她除了頭痛還是頭痛。
“有件事想問你,”尹劍言簡意賅,“在這之前,必須確保你萬無一失。”
寒筱貞微顫,竟覺清醒許多,頭也不那麼疼了,機械地伸手接過杯子,捧著連喝幾口,神智清晰不少。
“問吧。”她沒來由地心情低落。
“這是你的?”尹劍手裏多出一條藍晶項鏈,懸垂在她眼前。
“不是,小風給我的,”寒筱貞澀然道,“你去過我家,了解我家的情況,我怎麼可能有這麼貴重的首飾?”
“她給你?有說什麼嗎?”尹劍目中的清冽一閃即逝:果然是她。
“沒有。”除卻那句:到時候就知道了。原來,她故意要自己引起尹劍的注意,想順勢把她推給他嗎?寒筱貞心裏越發苦澀:真可笑!三人間的關係,隻有自己看得最清,可往往最清醒之人最不能選擇。
“我要了,”尹劍握緊藍晶,儼然已為他的所有物,“枕邊有套衣服,換好後我派人送你回家。”轉身走出房門。
寒筱貞心底發涼:他變了,和那晚教堂裏的感覺很像,變得很遙遠,遙不可及。
尹蝶抱著一隻小熊抱枕在走廊裏等著哥哥出來,氣鼓鼓的好似滿腹委屈。
“小蝶,”尹劍帶攏了門,上前去輕鬆笑侃,“昨晚沒睡好嗎?小蝴蝶快變成大熊貓了,今天不上課,再去睡會兒吧。”
“睡不著,”尹蝶撇嘴,“哥哥,我不喜歡那個女生,昨天晚上她把嫻茵姐氣走了,你不去找嫻茵姐解釋,還留那女的在自己的房裏過夜,”她擰眉斥責,“哥哥,你太對不起嫻茵姐了,我討厭你。”憤然把手中的小熊往地上一摔,扭頭回屋,房門震響。
尹劍深感無奈,無從解釋,昨晚霍嫻茵有點奇怪,態度若即若離,與以前的主動親密大為不同,多了一些矜持不說,甚至攤牌說她想通了,不會強求,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幸福是兩個人的事,一味的一廂情願隻會釀成悲劇,與其讓兩個人痛苦,不如一個人來承受,眼不見心為淨。
她還說要去歐洲度假散散心,這段時間會找一個信任的朋友替代自己進廣安熟悉業務,等她回國後直接來博泰幫忙。
這種開明態度著實令他意外,既然她能明此事理,也遂了自己的願,何樂而不為呢?
他最介意的,是妹妹麵紅耳赤地跑下樓,隨後幻月憑空出現,半摟著臉色很差的風鈴,盡管強打著精神,仍能看出她在忍受極大的痛楚,發病的症狀?和一個月前一樣,且再次被那個男人帶走。
一個月前?昨夜是新月,整整一個月,又一個無月之夜……
握在手心裏的藍晶染上他的體溫:風鈴,是什麼人?自稱為她守護者的幻月,小蝶?!
尹蝶躺在床上生悶氣,一夜輾轉未眠,那幕場景記憶猶新,像頑固的細菌深深盤紮在腦海,那個美如夢幻的男子,沒任何理由地奪走了她的初吻。明明很抵觸,為什麼想著想著心裏泛出了絲絲甜蜜?因為他長得好看嗎?沒法不讓人心動的美男子。他是誰?哥哥的朋友嗎?為什麼後來找不到他了?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幽靈。
她翻身抓過一隻軟軟的抱枕捂住腦袋: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哥哥和嫻茵姐才是頭等大事。
“小蝶?”尹劍在背後輕喚。
“別跟我說話。”抱枕捂得更緊。
“你昨晚在樓上是不是看到誰了?”
他知道?!尹蝶一驚,手抖了一下,枕頭鬆脫,她局促地悶聲否認:“沒……沒看到……一個人也沒看到……”心虛地往被子裏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