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若相惜 第36章 “即便是你”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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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鴻翔大廈18樓,嚴衛東的豪華辦公室空空的,於心從對麵走過來,說:“跟我來吧,嚴總在別處等你。”
她眼波溫柔,粉麵蛾眉,笑容可掬,雖然還是一副可人嫻靜的模樣,可是我能感覺到她對我刻意的疏遠和冷落,我自是什麼也不說,微微一笑,默默跟在她身後。
一路走去,於心在一間沒有門牌的房間外停下來,我猶豫地站住腳,心怦怦跳著,麵前的這間屋子,正是沈晉陽從前用過的辦公室!
“趕快進去吧,嚴總已經等了很久。”於心見我站著不動,輕聲提醒著。
我沒有吱聲,隻盯牢眼前那扇門,於心看了看我,不再言語,轉身走了。
以前每次經過這裏我都忍不住望一望,每一次又都是逃似的匆匆走開。沈晉陽在的時候,我常常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坐在他的椅子上,翹著腿和他耍貧嘴。那時的他總笑吟吟地,給我端過來一杯咖啡,寵溺地摸摸我的頭發,然後才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現在,門裏麵等著我的人竟然是嚴衛東,他把我叫到這裏,究竟用意何在!是想證明對我早已了如指掌,還是借昨天的事,繼續責罵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終於抬手推開了門,沒想到嚴衛東正坐在沈晉陽的位子上,淡定從容,晏然自若。
“你終於來了。”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唇角帶著微笑,眸子如水般清澈明亮,靜靜地看著我。
我緩緩走進去,淚水卻不自覺地流下來。
這裏的一切還和原來一個樣子,桌椅,茶幾,沙發,壁畫,一切都原封不動。隻不過,麵前換了另外的人。我換了另外的心情。
“你哭了。”嚴衛東聲音淡淡的,不驚不怪,隻在敘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我慌忙擦擦眼角,看到四周擺放井井有條、一塵不染,不禁奇怪,嚴衛東一直留著這間辦公室,到底是為了什麼!
“找我什麼事?”
“這裏是沈晉陽生前用過的,我想你早就想進來看看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不透那雙黑瞳之後究竟掩藏著什麼用意。
嚴衛東走過來,麵上依舊是從從容容的笑意,從懷裏掏出一盒煙,遞給我,“要嗎?”
我低頭一看,不由地吃了一驚,從不在人前抽煙,他怎麼會知道,而且又這麼巧,偏偏是我常抽的那一種?
“不用,我已經戒了。”我推開他的手,別開臉,看到桌子上那一幀我和沈晉陽的合照,終於又忍不住落淚。
“戒了好。不過、、、、、、”嚴衛東收回煙盒,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說,“別哭,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麵前為了別的男人流眼淚。”
我顧不得擦眼睛抬頭怔怔地望著他,“你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不是辭退了我嗎,為什麼還要找我?為什麼把我帶到這來?”
“這些你不用問我,自己心裏不是早就清楚了嗎!”嚴衛東走過來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看,忽然壓低了聲音說,“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用情的女人,也從不相信什麼所謂的愛情,可是最近我就在想,如果哪天我死了,也能有你這樣的女人一直記著我,是不是也值了!”
我手心冷涔涔的,出了一層汗,看著嚴衛東,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嚴衛東眼中的黯然和蕭瑟一點點彌散,放下相框,走到我麵前說:“從我第一眼見到你,你就是這樣的表情,到今天一點都沒變。是不是你很討厭我,所以那天才拒絕得那麼幹脆?”
我不知道要怎麼理解嚴衛東的話,他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而我,究竟是不是在討厭他,這些,我都沒有答案。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還在怨我昨天當眾讓你難堪?”
麵前是空空的座位,想起沈晉陽當年伏案工作的情景,心裏一片潮濕,嚴衛東再說什麼,我根本沒法仔細聽。
“我說的話,你在聽嗎?”嚴衛東略有一絲不悅,抬起頭看了看我。
“你繞來繞去究竟要對我說什麼,直說了吧。”我不答他,反問道。
“葉歡,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麼高高在上?”嚴衛東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意,垂下眼瞼看向我,說,“即便在你做保潔的時候,你看人的眼光也是驕矜高傲的,就是昨天我說辭掉你,你眼睛不眨一下會出門而去。在我嚴衛東麵前你意氣軒昂,從容不迫,得到什麼,失去什麼,你全都無所謂。我真想不到,原來你也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我沒有看他,可是字字句句聽進了心裏。
“那天我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拒絕了我,是我嚴衛東的億萬身家還不足與你相配,還是你根本就心有所屬?”他口氣裏有點小小的不甘,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我抬起頭,他迎著我的目光,緩緩走來,伸出細長的手指,直指我的心窩,說道:“可是你越是這樣,我越想看看,這裏麵的心是什麼做的,竟然如此涼薄?”
在沈晉陽的辦公室,聽到他這些話,心裏怪怪的,已經無法用平常的心去揣摩他其中的意思,隻淡淡地看著他,說:“這裏已經沒有了心。”
嚴衛東聽聞不禁挑眉,索然收回手退後兩步,默默望著我,不再說話。
我已經慢慢習慣這樣的沉默,隻不過此時嚴衛東眼裏的黯淡和陰鬱,讓我有些不自在。他是怎麼了,突然之間如此的落寞惆悵!
不過這樣的他,幾秒鍾之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和威嚴,隨手翻弄著桌子上的小擺,張口說道:“明天回來上班吧。”
兜著這麼一大圈子,原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我應該高興的,可是事情發展到今天,鴻翔國際,我已經呆不下去了,因為他,也因為沈若溪。
“嚴總已經辭退了我,不是嗎?”
“不要太過分。”嚴衛東聲音清冷,顯然不是剛剛那個有些頹廢失落的他,“你要知道,即便是你,也不能挑戰我的耐性。”
我一時搞不清楚,“即便是我?”
“對,即便是你!你不是我要結婚的女人,對我的事業也毫無幫助,我對你更談不上喜歡或者愛、、、、、、”他看著我,粉妝玉琢的俊秀臉龐一片如水的平靜,深潭一般漆黑的眸子裏也布滿了冷靜的麻木,兩片紅唇一張一翕,解釋得明明白白。
我靜靜聽著,暗暗收緊了心懸,說:“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雖然我曾要你做的女朋友,也僅限於、、、、、、”嚴衛東沒有找到合適的措辭,頓了頓,幹脆把話題轉到另一處,繼續說:“我不是遊手好閑,隻會談情說愛的公子哥,我是鴻翔的老板,公司的利益大於一切,誰若是給公司造成什麼危害損失,我會毫不留情地開除他,你也不能例外,明白嗎?”
“昨天的事,我必須那麼做,我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人損失掉近百萬的生意。”
我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這才是我熟悉的嚴衛東,雷厲風行,果決霸氣,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應該選擇什麼。可是,他何必跟我說這麼多,他以為我恃寵而驕嗎!“可是、、、、、、”
嚴衛東又在我麵前的椅子上坐下,不緊不慢地打斷我的話,說:“不管誰是誰非,你們女人的事,我不想多聽。沈若溪是什麼人我不太清楚,但是你,我還是多少了解,太過囂張任性。”
我吃驚地看著他,無奈地閉上了嘴,心裏說不出的委屈和鬱悶,囂張的人不是沈若溪,卻變成了我!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我就沒有必要回來,優秀的人才那麼多,何必要留我這樣的人!沈若溪以後還會再來,我們若是碰麵說不定又會重演昨天的鬧劇,到時你依舊會辭掉我,倒不如現在直接讓我回家,省得日後麻煩。”
嚴衛東抬起頭,扯動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我說:“你說的也對,可是怎麼辦呢?劉夏昨天跟我保證了說你會回來,我才把她一起留下的,你現在要走,我也不強留,不過走的時候你順道通知劉夏一聲,明天她也不用來上班了。”
我不解地看著他,昨天口口聲聲要我走人,今天竟然反過來要挾我,還把劉夏牽扯進來,這究竟是什麼邏輯!
嚴衛東淡淡地看著我,見我一直不吭聲,臉上露出玩味似的一笑:“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肯回來,明天繼續上班,你的位置,給你留著;如果不,那就算了。”
他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我身邊,附耳輕聲說:“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告訴我,我嚴衛東女朋友的位置,也給你留著。”
我一愣,抬頭看向他,誰知他隻淡然一笑,抬起腳瀟瀟灑灑地走出了房間。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時堅毅冷漠,又偶爾地溫柔多情;明白地告訴我不喜歡我、更不愛我,卻要我做他的女人;對待一切的人和事都果斷決絕,卻也會因為我一兩句話變化落落寡歡,猶豫不決。
兩個多月來,從一開始對他的厭惡和敵意,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以後,我開始模糊了對他的感覺,有小小的好奇,還有、、、、、、
還有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