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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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候很沉迷CS遊戲的,在網絡的世界裏可以認識很多朋友,因為不會見麵,所以肆無忌憚。有一個經常會一起玩的朋友,他的網名很土氣,叫做“隨雨飄蕩”。我很好奇為什麼不是隨風飄蕩呢?他說,他喜歡雨。他說他有一段傷心的戀情,就在情人節那天跟女朋友分手了。他跟女朋友不在一個城市裏,而且他女朋友有了別人。他說自己原來戴了很久的綠帽子,竟然還不知道。於是每年的情人節都會讓他覺得很受傷。雖然說是每年,但也不過才一年而已。嗬嗬~有些事情就是很諷刺的。
一次很偶爾的機會,我上網的網吧裏,有個女孩大聲的跟對方視頻,罵得很凶,讓我很是嗔目結舌,我跟網絡那頭的他說:我這裏有個很強悍的女生,視頻跟對方罵仗~他過了一會回我說:真巧~我這裏也有一個~我突然站了我來,就在我斜前方,隔了三排的地方,看見了另一個身影,站在那裏。在我看著他的同時,他也看見了我~原來,我們距離的這樣近啊~我看見他在微笑,很陽光的樣子~他很高,我很鬱悶,為什麼個子都那麼高,而我卻一直都不長高~他說他叫邵也律,我說我叫白未。後來他拉我出去閑逛,說沒想到我是這樣斯文的人,根本不像網絡裏那個強悍,打cs那麼猛的人。我說:我本來就是很強悍的人!他隻是笑著搖搖頭,我知道自己被小看了。但是我不想爭辯。他說,既然認識了就算朋友,以後要常聯係。我隻是敷衍的答應著,交換了聯係方式,說一些無聊的事情,學校的事情,原來他的學校就在附近,學的是物流管理。不知道我哪裏給他那種值得相信的感覺,恨不得家裏祖宗十八代都要告訴我。他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我值得信任。
戀愛需要相識的橋段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假裝發錯短信,然後借機會認識一下,例如我們班的班長。有天晚自習回了宿舍,準備洗洗睡了,這時收到一條短信: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玩吧?陌生的號碼~難道是誰惡作劇?我回複:你是誰?收到回複:不好意思,我發錯了。我沒有回複了。過了一會兒,又收到一條短信:你是誰啊?也許我們認識呢~我笑了笑,這也太明顯了吧。我沒有回複。第二天,班長走到我座位前說:昨天真不好意思,發錯了短息,我看著她微笑一下說:沒關係。班長:上大學這麼久,都沒有跟你說過話呐。我說: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總不能沒話找話說吧。說完我就後悔了,看著班長有些尷尬的神色,我說:還有別的事情嗎?班長:能把你QQ號碼告訴我嗎?我找了張紙寫了之後遞給了她。然後她轉身離開。其實我從來不上QQ的,因為我的QQ裏有老爸,隻要一上線就會被捉去接受教育,所以,除非彙報情況,我從不上QQ。
不知道過了多久,班長短信給我,讓我晚自習下課之後等她一下,有話跟我說。我還記得是在籃球場上的籃球架下,班長說了喜歡我,希望能夠交往。班長是浙江的,瘦小,精致的女孩兒,留著長發傾瀉至腰間。我沒有說話,班長說不用急著答複,可以考慮之後再告訴她。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戲謔。如果我真的喜歡你,還需要考慮嗎?你明知道答案為什麼還要騙自己呢~隻是想晚點接受傷害嗎?可是這段時間裏不是更煎熬嗎?為什麼總是把這樣的難題交給我處理?讓我去考慮如何不傷害你,如何可以自保,真的很無奈。我說:不用考慮了。我不想為了沒有結果的愛情而隨意開始,我們不合適。班長淚如雨下,斷續的說:為什麼?為什麼連一點點遐想的時間都不留給她?我說:怕你傷的更深~
那之後,班長總是會發短信給我,說著些瑣碎的事情。隻要是看到她的名字,我都不看短信的內容,直接刪除。我拒絕的很徹底。後來再沒有給我發短信了,因為據說她找到了男朋友,是我們下一屆的學弟,據說還有幾個學弟為了爭奪班長還打架鬧事來著。我隻是掏掏耳朵,將他們像耳屎一樣扔掉,畢竟跟我沒有關係了~
說說邵也律吧,就在班長事件過去不久,那家夥總往我學校跑,美其名曰陪我玩,怕我孤獨。最後就是讓我陪他去打籃球,讓我用盡各種方法防守他,他來突破防守投球。我總是被他耍的團團轉,明明看見他要投球,可是球卻不見了,轉身才發件球在我的身後。明明看見他用右手把球從我的左側傳過去了,沒想到卻繞著我的身體傳到了他的左手。讓我配合他投籃板球~後來實在沒有耐性了,扔了球就坐在操場邊上,害他要跑好遠去把球撿回來。這個時候他會把球撿回來,然後坐在我的旁邊。我常常會有一種錯覺,在我旁邊的人是王子佳。可是他不是,他是邵也律。
那天中午邵也律來找我玩兒,打了會兒籃球,到了中午要請我去吃飯。我們來到學校附近的小吃街,選了一家湘菜館。完全沒有我說話的份,那家夥直接點了菜。菜上齊了之後,還沒開始就往我碗裏夾了好多,我說不要了,我自己夾。他自己盛了碗湯,一個勁兒的吹,就是不喝,然後把湯端給了我。我笑著說:幹嘛?照顧女朋友照顧習慣了?邵也律說:我才沒有照顧女朋友這麼到位呢。我說:難道良心發現?邵也律說:我沒怎麼你啊~怎麼說是良心發現呢?我沒有說話,低頭吃飯~邵也律說:你有女朋友了?我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有些糾結,我不知道現在究竟有多少人可以接受男人有男朋友~我有些緊張的說:問這個幹嘛?邵也律說:沒什麼,就是問問,很想知道像你這般柔弱,惹人憐愛的男人,女朋友會是什麼樣的!我說:你!損我是不是?筷子一扔,起身就要走。邵也律忙拉住我說:我開玩笑的,你怎麼這麼大脾氣啊?我說:我就這脾氣,看不慣就滾!邵也律說:沒看不慣,我錯了還不行!我才坐回了位置。
吃過飯出來,沒走兩步被自己鬆開的鞋帶絆了一下。邵也律蹲下來幫我係鞋帶兒。我說:你幹嘛啊~我自己能係,不用了~邵也律根本沒有聽我說話,係好了以後,把另一個解開了重新係了一下。來往的人都看著我們,我很不好意思。我快走了幾步,想要快點離開這裏。邵也律從後麵追上來,說:又生氣了?我說:沒有,就是不想讓別人誤會。邵也律說:誤會什麼?我說:沒什麼~我想,這就是最大的諷刺了吧,身邊的人,不是想要的人。
他說讓我去參觀一下他的學校,現在是中午,大概都在午休吧,人很少。他們學校有很多課外活動室,有練習鋼琴的,練習畫畫的,總之比起我的學校來更豐富更有意思。我們來到圖書室,除了管理員,幾乎沒什麼人,那裏有一排一排的書架,兩個書架之間有一張桌子,供四個人坐。我是那種看見書就走不動路的人。我說:在這休息一會兒吧?我想看看你們這裏的書。邵也律抓住我的手,攔腰抱住我,吻了我。我驚恐極了,瞪大的雙眸失去了焦距。腦袋是空白的,或許我根本沒有搞清是什麼狀況。直到邵也律放開我,我才回過神來,用力推開他,跑了出去。
我不記得如何回到學校的,不記得如何上樓梯回到宿舍的,隻知道我現在蒙頭趟在自己的床上,腦袋裏滿是被邵也律親吻的場景,在那樣一個書香滿地的場所。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糾結?我沒有背叛,我一直愛著王子佳。可是我不討厭邵也律的吻。難道我是這樣犯賤的人嗎?也許我隻是生理上的反應吧~我隻是寂寞而已~我隻是……
那之後邵也律打電話來我都是直接掛掉,短信直接刪除。不想跟他廢話。我堅守著自己的陣地,不想淪陷~當時完全不覺得,可是,當你想要去堅守時,其實已經淪陷了,不然何來堅守?後來他直接跑到學校來,站在我班級的門口大喊:白未!你這個膽小鬼!你出來!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尷尬極了。我站起來,快速走到門口,把他拉走。我說:你幹什麼,幹什麼啊?你是怨婦嗎?能不能做事成熟一點兒啊?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啊?邵也律說:誰讓你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的。我說:回什麼,回什麼呀?誰要理你這個瘋子!邵也律說:我是同性戀,我知道你也是!我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他。他接著說:這類人的神經都是很敏感的,害怕受傷害,所以總是會感覺出來對方跟自己是不是一類人。我底下頭不說話。他說的沒錯,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我隻接受他做我朋友的原因。可是我不能背叛,雖然一直都是我在等待著王子佳,可是王子佳又何嚐不在等待我?邵也律急了,說:你說話啊!我說:說什麼啊?我是又怎麼了?我有男朋友了,你死心吧!邵也律愣住了,或許他沒有想過我這樣直接拒絕他,這樣幹脆,徹底。他轉身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是悲傷還是無措。而我覺得不過是一陣悸動在心中飄過,然後煙消雲散。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麵了,也許沒有以後了。
回到座位,可以聽到竊竊私語聲,也許說怎麼連男人都喜歡白未呢~說不定白未是同性戀啊~之類之類的流言。反正習慣了,而且我的確是喜歡男人。不知道從何時起,原本如此低調的我,竟然這樣高調起來。看來我真的做到讓全世界人都知道我很低調的程度了~諷刺~真是諷刺~
後來邵也律發短信給我,說:他想要追我,不會放棄的。我沒有回複。從那之後我多了個跟班,中飯晚飯,甚至晚自習,他都黏在我身邊,像保姆一樣照顧我,我對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態度,我想,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其實我有偷偷的觀察過他,我一直覺得他長的像個明星,後來突然發現,原來像張衛健~我問他喜歡張衛健嗎?他說,他最討厭的明星就是張衛健,總是拍別人拍過的電視。嗬嗬~我在心裏竊笑,他竟然沒有發現跟張衛健長的有點像?哈哈~他自戀的說:你覺不覺的我長的象胡兵?我說:不像,胡兵沒你下巴尖,他說:不會啊,我覺得很像。我說:你誰也不像,你就是你,幹嘛要像別人啊,要是像也是別人像你才對~邵也律說:就是!就是!那你喜不喜歡我啊?我忙收起笑容,不理他。他此時會有很深的挫敗感。我知道。
大二第一學期我都是在邵也律的陪伴下度過的,在我寂寞無聊的生活裏,算是一道調味劑。我這樣定位他,算不算是他的悲哀?從他第一次吻了我之後,似乎在這方麵他總存在著畏懼,就像我害怕王子佳隨時會消失一樣,害怕我從此不再見他。有的時候,我甚至會覺得他很可憐,就像可憐自己一樣。我會把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揉著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很柔軟,就像我的一樣。據說頭發柔軟的人,心地是很善良的。嗬嗬~有些自誇的感覺。
命運會怎樣安排,你隻能逆來順受。有時候不得不相信命中注定,盡管我不是那麼相信命運的人。可是等你回過頭來,發現那些需要抉擇的岔路口讓你再走一遍,你還是會這樣選擇,這就是命運,由不得你。
記得是五一放假,我和邵也律決定出去旅遊,我們來到了一所城市,那裏有歡樂穀,有嘉年華,有文明古跡,那裏是懷揣夢想的人奮鬥的地方。很多故事正在這裏,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