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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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了怎麼過的暑假,黑白顛倒的,學會了吸煙,喝酒。我喜歡看高腳杯裏流動著的紅色液體,透明的,把世界都染成了紅色,似乎是一種強烈的願望,浸染視線,浸染胸膛~喝下它微醺的頭腦,恍惚有種心酸,恍惚有些悲傷,恍惚而已,分不清那種憂傷是不是真實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這樣被遺忘了。深夜,獨自一人半倚在陽台的圍欄上,任由慢慢呼出的煙霧圍繞,嘴裏苦澀的煙草味道,那是我追尋的某種寂寞釋放的寄托。
不是所有過去的都是結束,不是所有要麵對的都是開始。我無法擺脫那樣的憂鬱情懷麵對未來的生活,根本談不上什麼新的生活。父母堅持要到我的學校看看,所以我們一家人來到我就讀的學校,我對這裏並不感興趣,或者說對什麼都不敢興趣。我沒有刻意的封閉自己,隻是不拒絕,也不接受。跟宿舍裏的同學寒暄,跟班裏的同學寒暄。我知道現在的自己也會用王子佳那招牌似的微笑,不管怎樣,都是管用的,避免麻煩的最好工具。很多同學都表現的很積極,主動要求做班委,參加很多社團,搞各種各樣的聯誼,老鄉會之類的。那些都不是我喜歡的,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什麼,但我似乎害怕了與人相處。我知道自己正在被困在自己建立起來的圍牆裏,選擇一個角落,縮在裏麵,安靜的等待悲傷離去~
也許是我高中時代的業績比較好,班主任通過同學找我談話,希望我可以參加班委的選舉,被我委婉拒絕了。也許因為這樣,在班級裏經常會被人指指點點的說我架子大,什麼性格孤僻,一點都不適合做班委。嗬嗬,都無所謂了。我不在乎,獨自一個人上課,下課,吃飯,睡覺。上課老師在講課,而我的思想早已不知道飛到了哪裏,沒有認真的去想什麼,隻是安靜的發呆。沒有望向窗外,沒有趴下睡覺。隻是目不轉睛的望著黑板,老師。仿佛那就是一部部無聲的電影,看著老師在表演。沒有食欲的時候,就會廢除飲食,我覺得飲食是浪費,而且根本沒有胃口。我可以看見自己的手慢慢變得青筋暴露,纖細而明顯的骨骼。可以看見自己一根根的肋骨橫在腹部。也許我是給別人存在感不強的人吧,或許別人認為我有自閉症吧,沒有人打擾我,沒有人接觸我。我可以感受到別人抑或好奇,抑或鄙夷的目光。嗬嗬~是的!我就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覺得有的時候自己真的很傻氣,看見我們班男生打籃球的時候,我竟會異常興奮,每場必看,而且會歇斯底裏的歡呼,也許那時候的自己才會開心的笑著。我都沒有注意自己究竟有多麼異常,在別人眼裏有沒有像個神經病。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在為了誰喝彩,也許在喝倒彩~贏的是別的班~而我會這樣來懷念王子佳~
早上我會起的很早,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睡到要上課了才慌忙起床,然後壓著上課鈴進入教室。我會起早,然後去食堂吃個安心的早飯,因為我喜歡安靜的,慢慢的,享受早餐。然後背上書包,到教室裏麵看書。看所有悲情的小說,一定要非死即傷的慘烈的。然後哈哈大笑這個結局,怎麼就這麼悲傷呢?比我還慘~
我的新手機號碼隻告訴了關係比較好的人,程卓醒會常常打電話來問候,因為他報的是省內的學校,所以我們隻能寒暑假的時候才能見麵,像他那樣性格開朗的人總是不會發愁交到朋友的,對於他我並不擔心。也許有點殘忍吧,我沒有跟張思然聯係過,或許害怕她成為的我負擔,或者害怕自己會因為寂寞而傷害她。其實不愛你的人,不一定是無情的人,或許隻想把這種傷害降到最低程度。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善於敷衍的人,所以還是決絕一點吧~但是我最掛念的人一直都沒有消息~
記得那是大一放寒假,回到家裏,難免要見見高中時的同學,朋友,我輾轉得知,王子佳上了一所很好的學校,在另外一個距離我在的學校很近的城市。我沒有欣喜,或許有些失望,竟然別人都比我知道的多~這或許不是遺忘,而是遺棄~那次同學聚餐,朋友都說我變得更帥氣了,也深沉了,皮膚似乎也更好了,有種憂鬱王子的味道,相比於原來那個開朗任性的白未,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或許是變得成熟了。其實,我還是那個我,我依然任性,隻是對自己任性而已,逼著自己去體會那種遊離於精神和肉體之間的痛苦,若隱若現,若即若離的在某個角落綻放~那天我喝的很醉,其實越是醉酒的人,精神越是清醒的,然而也越是不受控製的,我知道自己一直在流淚,一直不說話,隻是握著酒杯在那裏任眼淚流下的發呆。每個人都在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失戀了。我都不說話,我知道他們在為我著急。可是我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難聞的氣味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身體受到酒精的浸泡,像是被麻醉了一樣,還是酥酥麻麻,軟軟綿綿的。起身洗了個澡,換了床單被單,又重新躺回床上,竟然有種王子佳就在我身後的錯覺。我一定是瘋了!真的瘋了~
過年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很多人發來了祝賀新年的短信,高中同學的,大學同學的,我都沒有回。我沒有精力理會,沒有心思理會,而且,我不是虛偽的人。
很多事情都是在出乎意料的時候,或者場合發生的。就在要回學校的前幾天,我被人叫了出去,就在外麵的街道上,跟王子佳見了麵。我可以看見王子佳的細碎的胡子,比那時候強壯了些,或者更有男人的味道了。相對無言,或許陌生了,然而我卻是日夜想念著他,我不敢輕舉妄動,我甚至覺得他會就這樣一下子消失掉,讓我措手不及。王子佳看著我,微笑著說:變瘦了,變帥了,肯定沒有好好吃飯!我隻是用我的雙眼,用盡所有的精神想要穿透他的視線,看清他的心底究竟在想什麼。我沒有說話。王子佳說:很久沒見了,有沒有想我啊?我的眼眶慢慢滲出了飽含怨恨,想念,糾結,複雜感情凝成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我不要這樣禮貌的寒暄,原來隻是禮貌的寒暄。我轉身離開,我知道自己會後悔的,我知道如果他不挽留我的話,我一定會後悔,可是我還是要轉身離開,我不要這樣,我寧願直接斷絕那點點的情愫,讓我自己親手斬斷,也不要這樣不倫不類的為著誰痛苦。
沒有走出兩步,王子佳從身後抱住了我。沉默~我們都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什麼。好像饒了很久的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要承諾嗎?要相守嗎?誰敢去要求?誰又敢去給予啊?也許現在便是生命中的永恒了,我們彼此相愛,那就是永恒了~原本有好多話要說的,原本有很多事情要問的,但僅僅是凝望著他,我便已經癡了~我們在一間幽暗的咖啡廳裏的角落裏坐下,點了杯熱咖啡,他坐在我對麵,他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那時候覺得很溫暖,很安心。我還是喜歡玩弄他的手指,還是喜歡讓他靜靜的看著我,陪著我,我是他世界裏的主角,小孩,得到他全部的寵愛。那天我們專門去了商場買了情侶的對戒,因為不敢明目張膽的,直說是朋友,幫他挑,但是王子佳還是會把喜歡的戴在我的手上,然後欣賞一番,看的銷售小姐都有種萌的感覺了。最後我們選擇了很簡單的對戒,王子佳親手給我戴在右手無名指上,而且要求我幫他戴上。我覺得那是我們的儀式,沒有教堂,沒有神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婚禮,但是我是幸福的,因為這算是一個讓我安心的承諾,讓我懂得,他是愛我的。我們在幽暗的角落裏親吻,擁抱,釋放那些相思的日夜裏帶來的壓抑~
幸福的時刻總是那麼快結束,第二天他在我的意料之中消失了。我原本應該帶他回家的,但是他堅持要回姐姐家,姐姐剛生了小孩,他要去照顧著。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消失了,不來找我,沒有聯係。如果不是看見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我一定會以為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幻覺~這種等待,很無望~
如期的回到學校,按照原來的軌道進行著大學的生活,隻是我會更多的望著手上的戒指發呆。有天一個女生膽怯的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因為我戴了戒指,還會常常望著它發呆。我說:是啊~然後幸福的微笑~沒想到那女孩竟然哭著轉身跑了~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還是被傾慕的對象~記得開學的班級聯歡,要不是班主任每個宿舍去抓人,必須參加,我真的不想參加的。有一個遊戲,投票選出最有魅力的人,最神秘的人,最想了解的人,最帥的人,選中的人要應大家的要求表演節目。沒想到我竟然當選了,魅力,神秘,想要被了解,這個三個最~我隻是拿著話筒,用商量而紳士的口吻說:我可以隻表演一個節目嗎?不想耽誤大家時間,好嗎?很多女生大聲喊道:好~竟然還有男生跟著起哄。我唱了一首歌,蕭亞軒的《突然想起你》。一個人的夜,我的心應該放在哪裏?擁抱過後我的雙手應該放在哪裏?我始終學不會控製我的呼吸,在玻璃窗上嗬出你美麗的名字。寂寞來襲,舊雨衣到底應該放在哪裏,想念著你,我的念頭應該想到哪裏?有什麼方法讓兩個人,不分離……我聽不見那些喝彩聲,聽不見那些歡呼聲。白未這個名字在他們的呼喊聲裏,那麼的不真實。唱完我就離開了,我真的已經很給麵子了。因為那種悲傷真的很難隱藏~
後來這件事被傳的越來越懸,竟然還有外班的學生來我們班,專門為了一睹真顏。我沒有躲閃,沒有抗拒。我是一個人正直的,固執的,大膽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著。後來學生會還有很多學長想要我加入他們的部門,威逼利誘,各種解數用盡都被我回絕了。其實我明白的,各有各的想法,或許我隻要在那裏像個木偶一樣聽著他們的擺布就會有很多利於自己的好處。可是我恰巧對此類招數爛熟於心了。不想再招攬是非了。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老人,等待一個人白了頭,老了心,一直要等到死。
或許,我隻是說或許,可以某天中了彩票,讓我負擔起王子佳背後所有的沉重,擔負起我們未來的沉重,拋棄一切的廝守在一起。可以給予我們那麼一點點狹小的空間,像兩隻為了取暖的小白鼠一樣依偎在一起。或許,隻是或許,這是一段有盡頭的愛情嗎?我卻還在執著的等待著永遠。想起一句話:不該再相見隻為了瞬間~可是我卻反其道而行為著~
有些人真的會有一種魔力,把你變成詩人,變成瘋子,變成國王,變成孩子,變成他希望你變成的樣子,他究竟施了何種魔法?讓我竟然舍不得死過去,也不想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