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山中不知歲月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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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遷每日練完功都會到山崖邊眺望,看看有沒有師傅的蹤影。待得第三日,終於看見了穿梭在山林中的白色身影,靜遷樂的飛奔下山迎接她的師傅。
君莫離待她要撲到身上的時候,伸手稍微一扶,止住了她。靜遷也沒在意,隻顧著高興的看著她的師傅,眼裏有著他二人都未察覺的情愫。
“師傅你終於回來了,靜兒等了你好久了!”
“嗯。”看出來了。
“我在林子裏打了一隻野雞,正好拿山泉水燉了湯喝,師傅你今天有口福了哦,嗬嗬!”少女歡快的說道。
“嗯。”其實他對飲食沒什麼要求,粗茶淡飯填飽肚子足矣。
自君莫離回來後,仿佛寂靜的山林也染上了一絲靜遷的快樂,鳥兒嘰嘰喳喳,似乎嘲笑著她的快樂。
日子還是平平淡淡,這日,君莫離看了靜遷良久,靜遷被他看的毛毛的,小聲問道,“師傅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被美人師傅盯著,心髒快跳出來了好不好?
“我看你這幾日臉色不是很好,練功也有些倦怠,你是哪裏不舒服嗎?”君莫離遲疑了一下,有些擔心的問道。難道當年心脈受損還沒好,舊病複發?
“啊?呃,沒有啦。”沒想到師傅是在擔心她的身體,靜遷小臉一紅,“可能是前幾天累著了吧。”前幾天新學了一套劍法,太興奮有點練過火了,這幾天確實有點腰酸的感覺,應該休息兩天就好了。
“嗯,練功要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君莫離說道。
“知道啦!”偷偷的吐了下舌頭,一看師傅轉頭看她,立馬正襟危坐,收斂臉上不正經的神色。君莫離心中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自從收養了靜遷,這幾年他的性子似越來越好了,也越來越有人味了。
次日清晨,君莫離起身發現靜遷竟然還未起床練功,眉頭稍皺,神情微冷,穩步走到靜遷屋前,正待沉聲叫醒她,忽然聽見屋內傳來幾聲細細的呻吟。嗯?
“靜兒?”君莫離拍了拍門。
隻聽屋內靜遷聲音微弱的說了句什麼,他神色一變,也顧不得別的,徑直推門進去,靜遷臉色蒼白,渾身是冷汗的蜷縮在床上。
君莫離一驚,“你怎麼了?”伸手便要去摸她的脈。
靜遷看見君莫離,心中突然就委屈了起來,一邊抽泣一邊惶然的道,“師傅,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君莫離厲聲斥道,沉下心思摸了摸脈象,沉穩有力,不像是有什麼病啊,當下又問道,“哪裏不舒服?”
靜遷嗚嗚的哭了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得了絕症?師傅你不要瞞著我了,嗚~”
流了好多血?君莫離愕然,上下看了眼靜遷,沒有啊?不對,是有血腥味!眼睛跟著鼻子找到流血的地方,君莫離一向不動如山的冷靜麵具終於在這一刻碎成渣了。靜遷看見君莫離的眼光盯著她的腹部,難為情的朝被子裏拱了拱,不明白師傅怎麼一副傻了的樣子,還臉色爆紅,簡直是奇觀啊!
這,這是女兒家的月事吧?!終於意識到自己撿了個小女孩並且小女孩長大了的君莫離,臉色詭異的紅了。
“師傅~”雖然很欣賞師傅的變臉,但是她現在腹痛欲死,師傅能不能先告訴她她得了什麼絕症啊!
臉色紅的欲滴血的君莫離終於回過神來,看見靜遷忍痛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掩飾的咳了一下,目光偏轉,猶豫的開口安慰她道,“放心吧,不是絕症!嗯,呃,大概幾天就不會,不會流血了。”
“啊?”靜遷傻呆呆的看著她師傅,幾天就好?
君莫離緩了口氣,臉色恢複正常,剛才隻是太吃驚了。
“嗯,過幾天就會好的。這是女孩子的月事,每個月都會有的,證明你已經長大了。這幾天就多休息,多喝熱水,不能沾涼。”看著君莫離頂著一副仙人姿態神色如常的告訴她一些女孩家生理期必備的常識,反應過來的靜遷,那個臉色叫一個精彩!
僵硬的師徒兩對望了半天,最後還是君莫離撐住了,“你等著,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待君莫離轉身出去後,靜遷忽的一頭紮進被子裏。要羞死了,居然是師傅來告訴她這些女兒家的事情!不管靜遷這種羞到要自殺的態度,君莫離倒是很認真,借著端水的功夫平複了最初的尷尬之後,就根據印象好好的教導了靜遷一番。
自那之後,靜遷影影約約有了姑娘家的意識,雖然還是一樣的和師傅生活相處,但是偶爾看著君莫離發呆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靜兒。”
“阿離師傅?”正在溪邊練功的靜遷聽見君莫離叫她,微微有些詫異。
“我要下山辦點事去。”君莫離淡淡的交代了一句便飄然而去。
“哦。”盯著師傅的背影幽幽的歎了口氣,又有些發呆。
君莫離攥緊拳頭,望著麵前身材高大,麵容儒雅的男子。
“我不會跟你走的!”君莫離冷淡的說道。
儒雅男子皺了皺眉,“你既然是我的孩子,自然要跟著我回去,在江湖上算怎麼回事!”
君莫離冷笑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夾著嘲諷,“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兒子,為何當年又拋棄我們母子而去?可笑我娘還一直以為你死了!”
“你——”男子清俊貴氣的臉龐有點掛不住,“我不是有心瞞著你娘,實在是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你就當從來沒有過我們母子二人吧!”君莫離不願再與他多說,轉身便欲出去。
門口的護衛下意識的攔住他,君莫離冷哼一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護衛的穴道,縱身躍出,其他護衛伸頭一看,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主子——”護衛遲疑的看向儒雅貴氣的男子。
與君莫離三分相似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盯著君莫離躍出的方向,沉聲道,“給我查查他的落腳點。”哼,果然是他的兒子,傲氣十足,不過,想與老子鬥,還差得遠呢!
君莫離想,他肯定是瘋了,才會相信拋棄他們母子的男人會有什麼話要對他說!自從上回去給娘掃墓後就發現一些小尾巴始終跟著他,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他的父親派人來尋他。打發走那些傳話的人,沒想到這次他父親居然親自來找他。
真是可笑!如果真的這麼看重他這個兒子,怎麼當時那麼輕易的就舍棄了他們母子?說什麼繼承家業,千方百計找到他要帶他回去,簡直是笑話!
穩定了下心神,把那個男人拋在腦後,君莫離向山上走去。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男人的決心,不然也不會造成他和靜遷師徒決裂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