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山中不知歲月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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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遷身世篇,接前文《記得當時年紀小》
靜遷小小年紀身世坎坷,遭遇了兩次親人的死亡,性格心智早已不是一般孩童能比的。君莫離性格清冷不愛說話,她便也不說不笑,整日無言的跟著君莫離趕路,隻是每晚睡覺的時候,大眼死死的盯著君莫離,雖不說話,但眼中的哀求之色明顯,她怕君莫離離開。
君莫離畢竟不是鐵石心腸,見她又是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是已兩人每晚都是同宿一屋,靜遷的手總是小心翼翼的攥著君莫離的衣袖,生怕他拋下她走了。
剛開始,靜遷總是會做噩夢,一會夢見烏恒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她麵前要她好好照顧自己,一會又夢見壞人獰笑的來撕她衣服欺辱於她,每每半夜驚醒,總是君莫離無聲的拍拍她安慰她,她才能再次睡去。漸漸的,隻要眼前有這抹白色的身影,她就能安下心來沉沉睡去。
君莫離卻覺得靜遷的情況不太妙,小姑娘不吵不鬧的跟著他,他開始覺得挺省心,後來發現情況不對,四五日後,靜遷神色越來越恍惚,反應舉止也越來越慢,整天猶如木偶人一般隻是跟在他身後,每晚睡覺也不再哭鬧,入枕便沉睡,直到早上他把她叫醒。
這一日,靜遷精神恍惚的跟著他,忽然腳下一個踉蹌,君莫離急忙伸手扶住她,卻見她已昏迷過去。掐掐人中沒有反應,君莫離再不敢耽擱,連忙抱著靜遷施展輕功去最近的鎮子上找大夫。
老大夫給靜遷診完脈,麵色沉重的說道,“這小姑娘受到重大刺激,心神失守,這幾日又不曾好好調理,眼下心脈受損嚴重,已經一隻腳踏入鬼門關了。”說罷,歎了口氣。
君莫離麵色稍顯沉重,是他的疏忽。
“能治得好嗎?”君莫離問道。
老大夫憐憫的看了看他,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道,“心脈已損,能不能活就看她的求生意誌了。”說罷,轉身走出去熬藥去了。醫者仁心,不管能不能救活,總得去盡力救治的。
君莫離坐在靜遷床邊,看著小女孩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忽的就想起了救她的那天晚上,她也是這麼的躺著,當時她睜著那雙異常黑亮的眼睛不驚不懼的看他一劍刺向她身前的男子。
一定要撐下去!君莫離心中暗暗的對靜遷道。
不一會,老大夫端著湯藥進來了。
“快給她趁熱喝了,吊命的。”
君莫離扶起靜遷,一手捏住她的臉頰,撬開她的嘴巴,小心的把藥給她灌下。
“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老大夫歎了口氣,才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怎麼就熬成這樣。
君莫離一直半抱著靜遷靜坐在床頭,一晚無眠。眼見窗邊已漸漸泛白,而靜遷仍是昏睡,仿佛死了一樣,他心頭倏地升起一股氣。難道就這樣看著她死嗎?
眼見靜遷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君莫離心中暗下決定。
隻見他扶起靜遷,自己也脫靴上床,盤膝坐下,以一手抵於靜遷的後心,一手放於丹田之處。是的,小女孩的心脈重創,他要以絕頂神功幫她打通經脈,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頭頂冒著騰騰熱氣,內力源源不絕的輸送到靜遷體內,梳理著她的經脈。將近一個時辰,隻見靜遷“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淤血,隨即又倒下。君莫離連忙收回內力,伸手探向靜遷的鼻息,還好,還有氣。他連忙下床去叫大夫。
老大夫急忙過來替靜遷診脈,半響,麵露驚喜之色問道,“奇哉怪哉!心脈竟是複原了!待老朽再去熬製湯藥,小姑娘已性命無礙了。”言罷連忙轉身出門抓藥去了。
君莫離暗呼一口氣,終於放下一顆心。還好救回來了,萬幸他前不久剛突破明月神功第六層,不然還真沒辦法給靜遷打通經脈。伸手摸向靜遷脈搏,果然小姑娘的經脈已然拓寬,日後練功的話一定會事半功倍,總算不枉費他損耗功力。
經過一番調理,靜遷漸漸清醒複原。她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心境已大不相同。知道逝者已矣,靜遷雖然還是難過悲傷,卻不再萌生死誌,烏恒哥哥一定也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的。
身體好了之後,君莫離便帶著她離開了鎮子。覺得塵世中太過紛擾,兩人經過月餘的趕路,一路來到北邙山,便在山上住了下來。這段時間,小靜遷不但身體恢複了健康,性格也漸漸的回複了原先的活潑,每每路過集市看見奇特的東西,她都會纏著君莫離問個不休。
“從今日起,我便開始傳授你武功。”這一日,君莫離帶著靜遷來到北邙山的瀑布處,對她道。雖然靜遷已經九歲,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但她的經脈經他改造,遠比一般的孩子要強,再者他二人就在山中居住,也不踏足江湖,習武不過是強身罷了。
“那我要叫你師父嗎?”靜遷吐了吐舌,睜著黑亮的雙眼問道。烏恒哥哥說過,傳授武藝是要叫師父的。
“這個隨你。”君莫離冷淡的道。自從把靜遷治好之後,他又恢複的清冷寡言的性格,除了教導靜遷之外,便是練功修行。
“阿離,師父!”靜遷笑眯了雙眼。
君莫離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那日靜遷問他姓名,向來光風霽月的他竟也頓了一頓,想起父母雙親不為人知的糾葛,他便道自己叫離陌。自此,靜遷便喜歡阿離哥哥這般喊他,如今要傳授她武功,她居然又改叫阿離師父。他不願跟小丫頭討論什麼輩分問題,便隨便她了。
靜遷竟是悟性極高,教她的招式,往往幾日便能練好。兩人一個用心教,一個天分好,幾年下來,二人便一直在山上居住,除了采買必備物品,平時甚少下山。
恍然已是六七年過去,靜遷從孩童出落成清秀少女,君莫離還是當年那副模樣,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阿離師父!”靜遷足尖一點,身姿優美的越過流淌的河水,臉不紅氣不喘的落在君莫離身前,縱使粗布麻服也遮掩不住她少女的青春活潑。
君莫離未搭理她,兀自坐在竹林前烹茶。
靜遷也不介意,徑自坐下,拿起茶壺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過幾天就是清明了,阿離師父要下山嗎?”靜遷清脆的問道。阿離師父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出去幾日,她要跟著但是他卻從來不許。無論是死纏爛打還是在後麵悄悄跟著,總是毫無意外的被師傅抓住點穴扔回屋子。可惡!
“明日。”君莫離如同往常一樣言簡意賅。
少女清秀的麵龐掛著失落的神色,唔,又要幾天看不見她的阿離師父了。靜遷悶悶不樂。
君莫離瞥了她一眼,又道,“三天。”
靜遷這才稍微高興一點,阿離師父怕她擔心,出去總會盡快趕回來的。
第二日靜遷早晨起身,發現君莫離的小屋果然已是空無一人了。心中微微鬱悶,無論她多麼用功的練功,總是趕不上她師傅,她永遠察覺不到阿離師父的動靜。想罷,又認命的在溪流旁練起武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