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往事,奠念誰的靈魂 第一百二十一章 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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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綰眸中本是驚異,卻漸漸轉為苦澀,這些日子來對尉遲清的思念終見了結果,她怎忍得住這般喜悅。他的眉目間英氣依舊,身上還穿著那一身鎧甲,他看向她的目光還似之前令她心神搖曳。
這思念是否隻是她一廂情願?
夏綰心裏起了掙紮,目光惺惺看著尉遲清,眉頭輕鎖。“姑娘,自長廊一見,這些日子來,我一直難忘姑娘身影。”尉遲清本想繼續說道,可看著夏綰漲紅的小臉還是忍不住頓了頓,“姑娘,在下之所以如此唐突,並非是想讓姑娘為難,隻是、隻是,在下思念姑娘得緊,卻一直不知姑娘名字,在下、在下……”
言語之間,倒是尉遲清先錯亂了,他柔柔看向夏綰,似一番情愫都在哽在喉間。夏綰卻因他的唐突笑了,原來這感覺並非她一廂情願,原來他同她一般會念起不知姓名的彼此。“夏綰,我叫夏綰,是靖陽宮染妃娘娘貼身侍婢。”
尉遲清得到了一直苦苦求知的芳名,激動地咧嘴笑出了聲。“在下尉遲清。”急急的話語傳入耳中,夏綰忍不住皺眉。尉遲清?莫不是天武大將軍尉遲榮之子?當今九方的尉遲副尉?
倒是真真應了西鑰香染猜測,她夏綰傾心之人果是九方之內揚名英武的勇將。可夏綰這般的身份,又怎能企望與尉遲清有所結果。“姑娘,在下並非…”尉遲清似看出了夏綰的憂慮,慌張地想要解釋,夏綰卻苦苦地低頭,轉了話語:“尉遲副尉怎會深夜還在宮中走動?”
尉遲清聞言,隻得無奈應道:“在下乃是受了皇後娘娘傳召,才會耽擱至此。綰兒姑娘!在下並非看中權位之人,再見姑娘之時,心潮澎動止不住是喜悅,又怎會因姑娘身份而有所動搖。姑娘若是不信,近幾日在下都將頻頻出入宮中,既是知曉了姑娘身份,在下定往靖陽宮告知染妃。”
夏綰目光深情,看向尉遲清是不可置信,顫著唇許久才輕輕地回:“綰兒、綰兒自上次一別滿腹思念,今日得見甚是安慰,尉遲副尉,綰兒隻怕…”尉遲清不待夏綰說完,便覆上夏綰提著燭火的小手,“清,喚我清。”
這一夜難眠,不止是春心竄動的夏綰,西鑰香染亦是輾轉,再推窗已見得天邊破曉,長歎一口氣,無奈皺眉。隻是比起金鑾殿上憤然的鍾離,西鑰香染這憂愁倒有些不值一提了。
“大膽百越,竟敢趁著陛下重疾臥床之際,發起動亂,犯我九方邊界。”鍾離本坐於高椅之上,言語激動時,起身狠狠拍桌,橫眉睨著殿內的眾臣。“此時若是不發兵苗疆,怎能壯九方之威?本宮以為,當立即發兵至百越,鎮壓妄圖反叛作亂之人才是。”
鍾離言畢,殿內肅靜一片,蘇之言看得左右同僚皆不作聲,猶豫了片刻,才走出列隊彎身覲言道:“皇後娘娘,微臣以為,此時發兵恐有不妥,皇上還臥病在床,微臣擔心…”鍾離轉眼看向蘇之言,直接冷聲打斷道:“蘇丞相,你可知此次百越造反,竟以為莫妃正名為旗號,要知,這莫妃可是因與他人通奸又暗中傳遞宮內訊息被處死。若是這般九方都不作回應,讓陛下威名何在?又讓九方威名何在?”
鍾離一番話,讓蘇之言無反駁之語,隻得行禮又回了隊列。是蘇之言忘了鍾離的淩厲作風,身邊同僚皆是心懷異議卻都不敢發聲,他這薄薄幾句話又怎會就動搖了鍾離決心。“尉遲將軍聽令,本宮現代陛下令你即日出兵百越,勢要殲滅這些反叛作亂的賊人,壯我九方之威。”
“末將遵命!”尉遲榮重重點頭,似真的肩負了鍾離與皇甫極所托般,目光堅定。也正是尉遲榮對九方的絕對忠誠,才令鍾離在退了早朝之後單獨傳召他至萬花園一見。鍾離揣測,以尉遲榮對皇甫極的情意及他對皇甫治的擁護,此次發兵百越定是能一舉傾覆苗疆統治。“尉遲將軍,此次發兵苗疆,必要瓦解了百越王朝,還九方南部邊界一個清靜。”
尉遲榮彎身點頭,鍾離欣慰一笑,繼續道:“尉遲將軍跟隨陛下多年,想必也對陛下的心思有所了解。這苗疆百越占據西南之境,坐享錫銀礦藏多時,陛下一直有意將其收入九方統治之中,如此一來,這珍惜礦藏便能為九方所用。眼下陛下臥病,本宮作此決策亦是為了完成他之前心願,隻望尉遲將軍莫負了本宮及陛下的期待。”
“皇後娘娘放心,末將定不負娘娘囑托。”尉遲榮這沉沉的一句不止換來了鍾離器重的目光,更是惹得正行走於長廊一頭的西鑰香染轉了視線,隻一眼,西鑰香染見得尉遲榮的模樣隻是一眼,便慌地怔住身子,睜大雙目死死地看著那個立在鍾離一側的男人,狠狠地咬住雙唇。
西鑰香染記得這張臉,記得尉遲榮是對如何令她墜入深深的苦痛之中。洛基三十一年那個蕭瑟淒涼的秋,完顏心悠手捧皇甫極狩獵之物緩緩行入帳中,當她見好時機敏捷地從腰間取出短刺襲向皇甫極,以為此舉定能了結皇甫極性命之時,卻不想皇甫極被守在身後的尉遲榮所救,尉遲榮忠心護主,還不待完顏心悠將短刺插入皇甫極胸口,已拔劍出鞘,迅速地將劍穿入完顏心悠腹中。這冷酷的一劍,令完顏心悠苦痛地還來不及說出一字便生生地倒地,當場氣絕。
而百裏子芊就愣愣地站在帳外不遠處,呆呆地看著帳中一切,看著完顏心悠倒下,看著她最崇敬的額娘亡命!
尉遲榮!
西鑰香染像那時一般,在心中憤恨地念著這個名字。仿佛此刻,完顏心悠滿身鮮血的模樣就在眼前。西鑰香染緊緊地看著那張臉,停在長長的回廊裏,雙目燃起無限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