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往事,奠念誰的靈魂 第一百一十章 眾裏尋他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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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湖中,沁涼的水瞬時浸濕了西鑰香染衣裙,她慌亂地擺動手腳,企圖睜眼從這又暗又深的湖裏浮上去。可滿眼滿眼都是流動的湖水,似擺脫不掉的恐懼一般緊緊圍繞西鑰香染身側。縱使她再如何奮力地遊動、再拚命地掙紮也終還是無可奈何地、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西鑰香染絕望地吐著氣泡,直直地伸出手向著漸漸遠去的光亮,這感覺好生令人懼怕,她就仿佛快要散在水中,那些彌足珍貴的記憶,那些西鑰元羽曾對她說過的話語,還有那些她抑製在內心的仇恨仿佛也一點點地消散在了水裏。
西鑰香染不要,她還沒有完成西鑰元羽囑托,她還沒有尋得夏侯青蕪生子,她還沒有替她的爹娘報與皇甫極的血仇。可縱是心有不甘,再如何拚命地遊動,不諳水性的西鑰香染始終無法觸碰到那漸漸遠去的光亮。
“!”就當西鑰香染將要失去意識時,皇甫陌不知從何處而來就那般降臨在西鑰香染身邊,擺動著身子伸手摟過西鑰香染細腰,將她從墜落的邊緣拉扯出來,向著她切切盼著的光亮一點點地靠過去。
可之後,還不待西鑰香染觸碰那微微的光亮,它便虛渺地飄走了,令西鑰香染無力地、昏昏地陷入黑暗之中。“咳咳。”皇甫陌摟著西鑰香染奮力遊向了湖岸邊一處柳樹旁,費了好些力氣才將已然失了意識的西鑰香染抱上了軟軟的泥土。
“染妃?染妃!”皇甫陌輕輕拍著西鑰香染側臉,見其絲毫沒有反應,急得托住西鑰香染下巴,輕輕分離櫻唇便鼓了氣印上。“不可以,沒有我的允許你怎能輕易棄下我!”皇甫陌見西鑰香染依舊毫無反應,急得皺了眉狠狠地說著。
而手依舊不甘心地托著西鑰香染下巴,鼓足氣再一次堵住了西鑰香染的粉唇。“咳咳,咳咳。”這一次,西鑰香染終於頓了頓,苦痛地嗆出了幾口水。如此才讓一直高度緊張的皇甫陌安了心,整個人重重地舒了口氣。
“染妃?你可還好?”西鑰香染聽得皇甫陌熟悉的嗓音,才微微地動了動身子,緩緩睜開眼。即刻,皇甫陌那焦焦的模樣就入了視線,他青絲繚亂濕濕地垂下,一手還停在她下巴處,柔柔地托著。
“胸口似被什麼堵住般,難受。”西鑰香染不諳水性,也從未落入湖中,自然嚇得不輕,驚嚇過後因溺水悶疼的感受也隨之而來。麵對皇甫陌關切的目光,她隻能吃力地說出這一句。“嗯。”皇甫陌輕輕撫著西鑰香染濕透了的臉頰,欣慰地點了點頭。
接著便解開了自己腰間的束帶,加以折疊放置於西鑰香染頸下。“染妃先舒緩片刻,待胸口悶疼不再,再起身換下浸濕的衣裙。”皇甫陌聲音有些喑啞,見得西鑰香染輕輕地閉上眼後,才舍得起身,緩緩地往前走了幾步,至柳樹旁解開衣扣,先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濕衣服。
西鑰香染雖是閉上了眼,可眼前盡是方才落入湖中幽幽的一片,她甚至都還記得被涼涼的湖水裹住身子動彈不得的恐懼。她西鑰香染險些就將葬身於這西湖之中,若不是皇甫陌,若不是他舍身相救……
西鑰香染顫抖著身子,蜷縮一處,看著軟泥旁一波一波蕩在眼前的湖水,又害怕了起來。趕忙轉了身,背向幽幽的湖水,想令自己盡快沉靜下來。可縱是不去看,耳邊湖水衝刷著岸邊的嘩嘩聲還是清晰地被西鑰香染聽了去,她隻得更害怕地緊了緊身子。
終於,西鑰香染再也忍受不得如此膽怯的自己,直起了身,似尋求安慰般地搜索著皇甫陌的身影。“!”可西鑰香染剛將皇甫陌身影捕捉到,就見得他褪下了身上衣袍,將其晾於柳樹枝上,任由自己光潔的後背暴露於他人之前。
“……”西鑰香染見得此情此景,不禁聯係起之前她引誘皇甫陌喝下三杯酒後,自己另有所圖地解開他腰間束帶的時刻。以及,他將她擁在懷中,於她耳邊訴諸滿腹柔腸的神情,還有那一個接著一個,纏綿曖昧的親吻。
西鑰香染想著想著,臉頰便紅了,羞愧地低下頭,不想再去看皇甫陌裸著的背。可這低頭之際,一個不經意之間,西鑰香染恍地瞥見了皇甫陌腰際處那暗色的胎記!
胎記!胎記!暗色胎記!
西鑰香染瞬時愣住,呆呆地盯著皇甫陌後背腰際的暗色胎記,整個人狠狠皺眉。怎會?怎會!明明之前她已親自驗證了皇甫陌並非夏侯青蕪生子,為何忽地他後背上又冒出了這胎記?這難道不就是在說皇甫陌便是她的目標?是她入宮之後一直苦苦尋找的那個人?!
西鑰香染腦子裏關於尋不得夏侯青蕪生子的煩憂瞬時消散,隻專注地盯著皇甫陌後背的胎記,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自崇德寺中,她從線人書信得知夏侯青蕪生子辨別之法,再到回宮之後她巧設圈套,識別了皇甫治,驗證了皇甫陌,親探了皇甫辰。所作一切均是無所收獲,令她以為西鑰元羽所托將成空夢。
偏偏,之前就被排除在外的皇甫陌身上竟有了驗證的胎記,那夜她西鑰香染親自地反複地看過,分明沒有,那眼前景象又是如何?!
西鑰香染還似沉在恍然之中,看著皇甫陌一點點將濕透的衣袍撐開,看著他緩緩地轉了身對上她木然的視線,才帶著懷疑地向皇甫陌開口問道:“陌是否為宸妃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