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往事,奠念誰的靈魂  第九十八章 不解雲煙鎖迷霧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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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明朗,枝頭鳥兒似尋了趣味般於枝頭竄來竄去叫得歡快。陽光暖暖灑在靖陽宮內殿石階上,夏綰端了木盆正侯在門外猶豫著該何時叫醒裏麵熟睡的人兒。“嗯啊。”皇甫陌狠狠地揉了眼,伸手撐著自己從床榻上坐起,昏昏沉沉地打量著屋內的擺設。
    夏綰聽得裏麵動靜,趕忙輕敲了木門。“進來。”皇甫陌撫著還在昏沉的頭,緩緩地從床榻走向木桌坐下,顯得有些吃力。“陌殿下,娘娘吩咐綰兒伺候殿下洗漱。”夏綰低下頭小聲地說著,可目光還是忍不住瞟向了身旁的皇甫陌那沉靜冷淡的側顏。
    “不必了,我……”皇甫陌尷尬地搖了搖頭,可尷尬的又何止皇甫陌一個。夏綰隻要一想昨夜皇甫陌那般柔情地擁著自家主子一番又一番動情地吻著,怎會能淡然地麵對。更何況,之前西鑰香染受了莫爾珊毒蠱時,皇甫陌還當著夏綰之麵以口將解毒血導入西鑰香染口中,這一幕幕夏綰見了皇甫陌便忍不住想起,要說至尷尬,分明應當是她才對。
    於是二人瞬時陷入靜默,都不知說何解了這令人窘促的氣氛。“綰兒,二皇子可是已經醒了?”還好西鑰香染出現得及時,人還在走入內殿的途中,聲音就已遠遠響起,正讓不知如何交談的兩人心裏暗自舒緩了。
    “染妃。”皇甫陌見得西鑰香染踏入內殿,立即起了身有些羞愧地行了禮。這舉動令西鑰香染頗為意外,微微張大眼看向麵前又複了從前冷靜淡漠的皇甫陌。要知,昨夜的皇甫陌可絕非如此模樣,相比起來,西鑰香染倒是更為欣賞那個直率主動的皇甫陌。
    西鑰香染立即意識到自己方才那驚人的念頭,忽地一怔,趕忙搖了搖頭讓自己回複了清醒。“二皇子休息得可好?”西鑰香染倒先坐下,對著皇甫陌輕輕一笑示意他也隨著坐下,一手翻開倒扣的茶杯,舉起茶壺將熱騰騰的清茶倒入杯中。
    “多謝染妃收留一宿,隻是不知染妃昨夜如何睡去?”皇甫陌接過西鑰香染推至麵前的茶杯,“我於外殿軟榻上歇了一夜。不過無礙,畢竟二皇子醉酒難行,我讓出床榻與二皇子醒了酒意也是應當。”
    “我昨夜真是醉的不省人事?為何怎都記不起之後所做所說,不知,醉酒時可有對染妃做出什麼不敬之事?”皇甫陌慚愧地說著,讓西鑰香染內心忽地為之一顫。若是不敬,那夜他闖入浴池之中早已惹得她西鑰香染又惱又怒,可偏偏,昨夜他所說一番話讓西鑰香染動搖了。
    “為何你偏偏是染妃,害我難以靠近訴說情思,不停地糾結著該如何束住自己的心”一字一句依舊清晰地印在西鑰香染耳邊,甚至連皇甫陌噴灑於耳畔的熱氣,彼此十指緊扣流竄的熱度都分外鮮明地留在西鑰香染記憶之中。
    西鑰香染忍不住看向對麵捧起瓷杯品茶的皇甫陌,雙手揪扯著衣裙。皇甫陌,我是否該信你一番真心?西鑰香染暗自問著自己,因為皇甫陌,她已越陷越深,但凡想到他情緒便難以控製。可是明明,能惹得她波動如此的不該是墨玉涵嗎?
    “叨擾一夜,實在非我所願。我看不妨我就先回寢宮,也好讓染妃獨自清淨。”皇甫陌一杯熱茶下肚,看向西鑰香染清雅的容顏,微微皺起的眉讓他思量片刻便放下茶杯起身告辭離開。
    可是西鑰香染心裏卻還是糾結,轉頭看向銅鏡旁的梳妝匣,裏麵放著先前由枕下移來、墨玉涵相贈的紅玉,隻覺得自己心裏某處起了變化。
    “綰兒,我想一個人出去靜靜,你留在宮中便好。”西鑰香染心亂得一塌糊塗,像是一個迷了方向的雛鳥,惶惶尋了眼前的路出了內殿。夏綰心裏明白,若是任何一人經曆了昨夜,恐怕都無法忘懷又怎能指望才過一夜便當做任何都未曾發生般笑得輕鬆淡定。
    就算皇甫陌真如他所說那般傾心於她西鑰香染,那又能如何?她可是皇甫極嬪妃,更何況皇甫陌還並非夏侯青蕪生子,除去之前藏珍閣與上林苑相救之恩,她西鑰香染本應該與皇甫陌再不糾葛。可為何,她就是莫名地慌亂?
    西鑰香染腳步搖擺,整個人神態不定地走在長廊裏,毫無心情觀賞身旁寂靜的池水和池中正盛的荷花。“染妃娘娘貴安。”西鑰香染本想直直走向長廊盡頭,卻不想麵前的宮女忽地彎下身向她恭敬行了個禮。
    “起身。”西鑰香染目光不安地四處看著,隻淡淡回應了聲就欲邁步錯過身旁的宮女。“娘娘可是有煩心事?”這一句倒是極管用地令西鑰香染打消了前行的念頭,轉過頭細細看向這個年近不惑的侍女。
    “此話怎講?”之前曾聽夏綰說過,宮中侍女均換了班次,餘下的老宮人都是鍾離及皇甫極心腹,那依照如此,麵前這個女人也應當是自夏侯青蕪一事之後有幸留在宮中的一人了。隻是她為何忽地會相問於她西鑰香染?
    “娘娘切莫怪罪,奴婢隻是見娘娘一路走來神色不安,才想娘娘是否是身子不適或是存了心事。念到娘娘入宮還不至一載,恐怕依舊有些不習慣,才膽敢問了那麼一句。”女人說得清淡,字字恰到好處,不愧為老宮人,與青澀稚嫩的夏綰確有所差別。“本宮無事,勞煩你關心了。不過本宮似從未見過你,不知你是…”
    “奴婢乃是禦膳房宮女,名為謝白蘭。”女人又躬身向西鑰香染行了禮,對著西鑰香染淡淡一笑。“嗯,那你先下去忙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西鑰香染看著這笑,覺怪異莫名,匆匆回了一句便轉回頭走離了那個叫做謝白蘭的女人。
    她西鑰香染竟因皇甫陌糾結至連路過宮女都看出她的滿腹心事,可笑卻是她西鑰香染到現在都不能確信皇甫陌感情。若假,那皇甫陌昨夜一番情深之語又該如何處置?若真,那她與皇甫陌彼此相知不多,怎會就忽地傾了心?
    莫不是因為之前皇城相撞?亦或是上林苑互相救助?不明白,她西鑰香染真真不明白。
    不行,不行,她怎能被皇甫陌如此輕易就給攪得不知所措。這才不是她西鑰香染,不是身為肩負了西鑰元羽托付的羯疆細作該有的模樣。她眼下該想的不是皇甫陌,而是如何接近皇甫辰,得到他的信任才對。
    皇甫辰夏侯青蕪生子身份已經八九不離十,可是,西鑰香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安心,無論如何她都應親自驗證一番才對,隻有眼見為實才能保證自己接下來計劃萬無一失。西鑰香染似終於尋得目標般重重地點了點頭,明夜她西鑰香染便親赴長樂宮,探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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