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重重,誰是誰的羔羊 第五十七至五十八章 君意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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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鑰香染看向莫爾珊嬌嬈的笑顏,隻覺莫爾珊心裏濃濃的恨意。想來剛才她西鑰香染臨行之前還別有意味地對她一笑,卻不巧現在正是同皇甫陌尷尬之時,又遇見了她。莫爾珊此番定是心存恨意而來,欲報先前之不快。西鑰香染幾乎已能料到她將當著皇甫陌的麵說出怎樣的話來。
可西鑰香染卻不知,莫爾珊心裏鬱積的恨絕不止剛才那個笑那麼簡單。她本想借著西鑰香染前往寧心殿一事挑撥其與鍾離關係,卻不料自己一番得意換來的竟是鍾離一頓嚴厲的訓斥。何為謙讓?何為寬容?莫爾珊從來都不知,她也絕不想同西鑰香染維持這般關係。
而莫爾珊侍婢詠絮,正低著頭跟在其後,麵容怯怯臉色蒼白。一看定是受了莫爾珊的氣,有苦在心裏說不出。由此看來,剛才她西鑰香染那個笑倒真是令莫爾珊倍受恥辱。
“我與二皇子隻是偶然於此相遇。”西鑰香染輕輕開口回應著莫爾珊之前所問,可莫爾珊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滿似的,蹙了眉看一眼皇甫陌後,又瞪向了西鑰香染。果然是負氣而來,來者不善。西鑰香染看得莫爾珊眼中昭然若揭的恨意,又是無奈又是害怕。
“染妃可知,剛才皇後姐姐返回亭中,聽聞染妃被陛下召去寧心殿相伴後,臉色可是不太好看呐。本宮覺皇後姐姐應是心生不悅,怪罪染妃姐姐你搶了她的風頭。”西鑰香染聽得莫爾珊此言,隻是詫異。
明明方才她於承乾宮石階上遭遇鍾離之時,鍾離似已知曉她被傳召來此,也似對此事毫無不快之意。若是真有,那也隻是深藏於心的那點妒忌,哪裏可能在莫爾珊這等人之前展露出來。如此看來,莫爾珊剛才之語隻怕是虛張聲勢罷了。
“皇後姐姐生出不快?私以為皇後姐姐乃寬容大度之人,深曉後宮相處之事。況且之前姐姐還曾多次教導於我,妃嬪間相處應是相互寬容、謙讓才是。如此後宮安寧,陛下也才好安心朝事。所以我想皇後姐姐怎會因此而怪罪我這個作妹妹的呢?”西鑰香染巧舌相擊,聽得莫爾珊臉色忽變。她哪裏想得到剛剛才從鍾離那兒聽來的一番話,現在竟又從西鑰香染嘴裏冒了出來,簡直是惱怒至極。
“染妃又不親在當時之境,怎會知得如此?更何況皇後姐姐心中若是有,也不會在染妃麵前露出分毫。”看來這莫爾珊是鐵了心要在皇甫陌麵前同她唇槍舌戰一番了,西鑰香染瞟向一旁的皇甫陌,這廝倒是看她二人你來我往言語交鋒看得快活。
隻是苦了她西鑰香染對著這糾纏的莫爾珊,還得繼續裝得從容淡定。“莫妃所言確實有理。我確實不明皇後姐姐心中如何想,亦是不明陛下心思。就像昨夜於外殿,莫妃已經盛情相邀,可陛下卻不顧莫妃,獨獨選了皇後姐姐共留寧心殿。當時看在眼中,本覺莫妃妹妹你年輕貌美,占得風頭,必勝無疑。卻絲毫料不到陛下之心,果如我之前所想所言,帝王心難測,至於不顧的並非不愛,而捧在手心的也許下一刻便會被摔得粉碎。”
西鑰香染特將最後一句話說得淒冷可怖,徐徐看向一旁的莫爾珊,她早已是被刺激得直喘粗氣,眉目扭曲。鬥,也是要分場合和敵手的,莫爾珊既是要自尋此路,那她西鑰香染自然樂意奉陪。
“二皇子,不知你對本宮同染妃剛才之言有何看法?”莫爾珊未想西鑰香染會搬出昨夜一事,惶惶無措不知如何接話,情急之下隻好將矛頭轉向一直在旁觀看的皇甫陌。
可以西鑰香染對皇甫陌的了解,其性淡漠,對於此事定是不願插足。更何況他可是樂意做一圍觀之人,哪裏肯被莫爾珊拖下泥潭之中。“不知莫妃覺得,這皓皓明月亮潔之美和煙花絢爛之美,哪一個更得莫妃偏愛?”皇甫陌轉向莫爾珊,幽幽說道。
怎會?西鑰香染有些愕然,莫爾珊亦是,可她稍稍思考之後便看向了皇甫陌,答道:“本宮願作煙花為世人欣羨。雖短卻燦然。”西鑰香染聽得這熟悉的對話,一時間陷入了疑惑,皇甫陌為何此時忽地發出此問?可不待西鑰香染想出個頭緒,皇甫陌便看向西鑰香染,“那我想染妃也許更適合化為明月長存。”
“可是二皇子此問何關?”莫爾珊不解看向皇甫陌,皇甫陌轉了頭,對其一笑。“莫妃娘娘偏愛煙花,絢爛粲然,也正如娘娘想要獨占父皇寵愛,不顧一切。而染妃娘娘或許更適合成為如皓月般的妃嬪,侯在陛下身邊,不嫉妒亦不會羨慕。”皇甫陌慢慢解釋著。
可他越是解釋,西鑰香染便越是疑惑。之前桃花宴時,鍾離曾問此於她,以當時情景,現在皇甫陌口中的皓皓明月不正是指向九方的後宮之主、一朝之後鍾離嗎?確實如此,這明明出自鍾離所指,代表即是一國之母。可為何,皇甫陌會將莫爾珊比作她本來言中的煙花,而她西鑰香染卻又成了明月?
“看來,還是二皇子說話中聽,深得本宮之意。染妃姐姐,果真是有不爭不搶之心性,那今後染妃姐姐定要好生看著,看著誰會是最後的勝者。”莫爾珊得意而笑,像是宣告一般對西鑰香染說著,之後轉了身悠然而去。西鑰香染本該慶幸皇甫陌化解了這場風波,可偏偏,她現在心裏又沉又急。
向來是默然旁觀的皇甫陌居然出手助了莫爾珊,這本已讓西鑰香染奇怪,他還偏偏提起了煙花明月之故,更是讓西鑰香染捉摸不透。不止如此,他這一舉動亦是助漲了莫爾珊的囂張氣焰。
眼下,莫爾珊是日漸猖狂,不僅想挑撥她和鍾離關係,甚至連鍾離也不放在眼裏。況且先前她隱約已覺皇甫極身子削弱,對西鑰香染而言極為危險,現在亦是將她明明當做敵人,若是她西鑰香染不主動出手,那恐怕最後定會落得淒慘。
對,莫爾珊既已成為一個危險的存在,那她西鑰香染便應再無顧忌,設計圈套致她於死地才是。西鑰香染想著,又是入了神。皇甫陌看著不由得輕聲開口道了一聲“染妃”,可不見回應便伸出了手,將溫熱手掌終於是覆在了西鑰香染額頭。
西鑰香染額間一熱,才從思索中脫身。可剛回了神,便看見皇甫陌似是得逞般的笑著,抽回了覆在她額間的手掌。“染妃確實無礙?”西鑰香染這才覺得自己的便宜被皇甫陌給占了去。他果真還將她剛才躲了他一事記在心裏,真是可恨又可惡。
不過,也虧了皇甫陌西鑰香染才最終下了決心要鏟除莫爾珊。那首先,便是利用詠絮將莫爾珊通報宮外的消息帶給鍾離。西鑰香染眸間忽地閃過一絲陰狠,然後複了溫然,看向皇甫陌眉目彎彎:“其實近日靖陽宮裏不知何故冒出了一隻蜈蚣,我和綰兒都不知該如何處置。二皇子可有什麼能引蜈蚣出來的法子?”
皇甫陌似是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頭,“原來染妃是受此困擾。如此,染妃不妨試試將雞肉置於地麵引其出現。”而西鑰香染得到想要答案,自然是欣喜,對著皇甫陌再燦燦一笑,便相告離去。
餘得皇甫陌看著西鑰香染背影,雙目微眯,側過臉對身後奴仆言道:“禦風,你可知,若是多人均想讓一人亡命,那她必不能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