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塵湧動,和親背後的陰謀 第十八章 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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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輕寒,西鑰香染這一身深藍色長裙在陣陣冷風中倒多少有些冷淒之色,不過應著九方皇宮這湖煙桃花,卻恰恰相融。方才與夏綰一番話,西鑰香染心裏已是有了打算,而鍾離之宴又有了名正言順的緣由脫身。索性,西鑰香染邊行步邊微微眯眼,回靖陽宮稍作歇息,待到夜黑之時精力充足心想之事定是不服吹灰之力。
“染妃?”行至半途,忽聽得身後一聲喚,西鑰香染猶疑轉頭,卻發現所來之人竟是皇甫陌。不似之前將青絲半數髻後,倒是悉數高綰再直直垂下,頗有飄逸之感。本已是在先前桃花宴上見過,卻因忙於應付鍾離之問,忽略了皇甫陌如此裝束。
不過,說起桃花宴。西鑰香染美目流轉,“原來是二皇子,莫不是皇後娘娘的桃花宴已散?”皇甫陌聞言輕輕一笑,目光沉沉看過來。“那是自然。”瞥了眼西鑰香染身後的夏綰,又繼續道:“皇後娘娘本言將之前秘製桃花糕送至靖陽宮,可無奈父皇六十大壽在即,宮中人手實在緊缺。所以希望染妃你能遣靖陽宮之人前去帶了來。皇後娘娘本想令他人傳達此意,不想正巧在此遇見染妃,素以告知。”
西鑰香染忽地想起亭中桃花糕那股甜膩,一陣難咽。但對傳達此意的皇甫陌卻是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綰兒,你就帶著幾個侍婢前去將皇後娘娘特意贈予的桃花糕領來吧。”
夏綰聞言,自是彎身點頭,喚了身後幾個隨身侍婢就邁著匆匆步走開了去。而這長長路上,就隻留了皇甫陌和西鑰香染,默默行進。
西鑰香染瞥過皇甫陌側顏,那日皇宮之外,驚馬一撞不知他是否仍記得。現隻有她和皇甫陌兩人,她是否應開口一問。“嗬。”不過,就在西鑰香染猶豫不決之時,皇甫陌倒是先笑出了聲。
“怎麼?”西鑰香染放慢步伐,轉過臉鎖著皇甫陌。“我倒是在意,那日皇宮之外一見,染妃你是否還記得?”
“!”西鑰香染是萬萬沒想到想到這話倒被皇甫陌先問出了口,“嗯,怎會忘。”掀開轎簾刹那,視線碰撞的那般感覺她如何忘懷。隻不過,她沒料到皇甫陌也同她西鑰香染一樣,私將這件事藏在了心裏,對身邊的人從未提起,在人前也裝著似是在金鑾殿才初見一般。
皇甫陌餘光掃過西鑰香染,她眸中微微的震驚令他嘴角不由得輕揚。“當時我自是知道那是和親儀仗隊,可胯下馬兒卻早已失了控。本想過後再好生向染妃賠罪,卻遲遲尋不得機會。而且,宮外遇見一事,我想染妃也不想讓他人知曉,所以索性就裝著從未見過。不過,今日難得此機會,所以還是容我向染妃為那日莽撞賠罪。”
西鑰香染倒從未想到,皇甫陌這張冷冷淡淡的表情後,是意外的大度知禮。“那日之事已過許久,哪還會怪罪。”皇甫陌聞言,轉頭對著西鑰香染露出一燦燦的笑容,像是寒霜瞬時被暖陽溶去般,“如此甚好。”
西鑰香染一瞬間看得失神,聽到皇甫陌的應答才回了魂。“嗯。”她頓了片刻趕忙接道。原來,皇甫陌也是能露出如此笑容之人;可為何,她就這樣看了去,心裏卻忽地覺得像是做了如何如何不該之事。
“不過,”皇甫陌漸漸收了笑容,語氣也隨著冷下,“染妃既是羯疆遠至和親,這九方皇宮之中,總有些事情需多加留意。我既在皇宮中長大,深諳此理。父皇這後宮看似平淡如水,實則暗潮洶湧。染妃你初來於此,身邊一些人事,還望小心。”
西鑰香染聽聞此言,想起那日與他及皇甫治三人聚於亭中,夏綰偷聽一事,忽地湧來絲絲感激之意。正欲開口應答,卻又被皇甫陌搶了先:“這宮闈爭鬥,可不似其他,稍不留意,恐怕就性命難保了。”
皇甫陌忽地湊了來,聲音低低響在耳旁,“還望染妃行事謹慎,切莫重蹈他人覆轍。如此,算是染妃不怪罪那日衝撞失禮的回敬。”
皇甫陌悠然而語,聽得西鑰香染心下一驚。原以為他是那般不諳人事,淡漠凡間之人,可剛才一番話,忽地讓西鑰香染覺得麵前這個男子是與他這冷冷淡淡之臉天差地別。她看不透他,她害怕他。
“話已至此,容我還有他事在身,先行一步了。”皇甫陌倒是沒等西鑰香染作了回應,對上視線便淺淺一笑,行禮離去。
西鑰香染立在原地,轉頭望著皇甫陌背影,心忽地亂了起來。不,她需要在意的應是皇甫辰,而不是這個捉摸不透的皇甫陌。轉了念頭,西鑰香染才挪了步伐,見夏綰還未回來,便憑著之前觀覽皇宮地形圖的記憶,慢慢地行著。
“所以,安陽最喜歡辰了。”西鑰香染走在石子路麵上,皇甫安陽嬌嬌之音在旁響起,西鑰香染循聲轉頭,隻見皇甫安陽緊緊摟著皇甫辰手臂,兩人似有說笑從麵前走道穿過。西鑰香染見此景,眉間皺起,沉沉地歎了口氣。
是夜。在夏綰認定自己已熟睡後,西鑰香染便套上一身暗色輕甲,憑著輕功早早侯在了皇宮東南側甬道附近;並已在周圍屋頂之上都做了陷阱,隻要之前那個神秘女子一出現,她便立即知曉。
“嗯,我知道了。”女人的聲音低低傳來。“姑姑,我娘她…”夏綰怯怯開口道,“我娘她現在如何了?”
女人有些厭煩地開口答道:“你娘現居在翠微軒,起居都由他人照顧著,大可不必擔心。”夏綰聽後鬆鬆舒口氣,“嗯,多謝姑姑告之,不、不過翠微軒是?”
“皇城西南處的翠微軒,環境清幽適宜養病。這些事情我們自有安排,你隻要做好分內之事,你娘親所患之疾自然會見好。”女人無奈回了幾句後,便又下了令,“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免得她起疑。”
夏綰點了頭,帶上頭罩轉身邁著碎步走了起來。而女人見夏綰已離開,便也轉過身,邁著步伐往回走了去。西鑰香染正是瞅了這個空子,忽地從屋頂騰躍在地,悄無聲息地跟在女人身後。
“我不是已經讓你離開了?”女人肩膀被輕輕一拍,慍怒地邊說邊轉身,卻忽地看見帶著麵罩的西鑰香染,想要大聲尖叫之時,早已被她一隻手捂住了嘴。
西鑰香染看向女人驚恐的雙目,微然而笑,腕間匕首瞬間直直刺入女人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