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集:師出有名(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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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曜軍萬萬沒想到的是,突然而來的喊聲,震耳欲聾的殺聲,還有萬馬齊奔和無數盔甲發出的聲響,一支奇兵就這樣從天而降,瞬間將所有的人都鎮住了。
    陳文琦領著步兵,跟在騎兵身後。北穆的鐵騎瞬間衝垮了曜軍的大營,將他們衝得七零八落。原本以陣型排好的大營在那一刹車毀滅。騎兵們興奮地揮舉大刀,一個馬蹄踏過,馬下的敵人便被斬為兩截,鮮血從體內流出,染紅了一方土地。
    曜軍本就因一夜征戰,早已疲憊,有些士兵甚至已經和衣睡下,防備自然沒有。大多的曜軍在睡夢中就已經成為刀下鬼。在臨死的那時,他們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死!曜軍軍心大亂,許多反應過來的士兵抱頭鼠竄,有些想反抗,卻發現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北穆的騎兵似乎源源不斷,萬馬奔騰的聲響充斥著曜軍每一個人的耳旁。不到半個時辰,曜軍已經集結不起方陣,每個人都在為活命而逃跑。北穆騎兵匆匆從曜軍的大營橫衝直闖而過,留下一片殘跡。
    騎兵越過軍營,在曜軍前方百米開外停下,然後萬馬轉頭,利劍在陽光下閃耀,盔甲泛起陣陣銀光,似是神兵在此,威武氣勢不言而喻,令曜軍膽顫。騎兵就在遠處停下,也沒有要再次進攻的意思。
    北穆軍是在曜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襲擊的,這一陣刀光劍影之後,曜軍傷亡慘重,而北穆騎兵居然未損一兵一卒!
    就在曜軍張望著警惕騎兵時,身後乃至左右,突然傳出“呼呼”的聲音,待他們回神往後看時,萬箭齊發,帶著“呼呼”的風聲,直直插入了曜軍的大營,等他們明白過來時,已是身中一箭或幾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場麵變得尤為壯觀!
    曜軍此時隻顧著逃命,哪還有心思去反擊。主帥在第一陣的騎兵衝擊中已不知去向,剩下的士兵沒了主心骨,頓時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箭羽絲毫沒有停歇,一陣又一陣,軍營內慘叫不斷,屍體已經堆積如山。站在城頭的郢軍看著這一幕,內心的震驚自然不言而喻。
    萬箭齊發之後,便是一陣吼聲,無數的步兵高舉利劍從兩側及前方湧出,直直衝入曜軍大營。將那些尚還有口氣的曜軍士兵每人補上一刀,而後放火燒了大帳。大白天裏,熊熊火焰燃起,濃煙滾滾。遠處的騎兵們在此時歡呼起來!
    這次舖縣的戰役,曜軍共派出五萬大軍前來,被北穆大軍這麼出其不意之後,幾乎全軍覆沒。所有的物資除了糧草和可用兵器外,其他全部被北穆軍一把大火燒盡了。
    在戰役結束不到一個時辰,舖縣的郢軍紛紛投降,大開城門迎接北穆大軍進入。陳文琦也遵照嘉帝之意,並沒有殺掉他們,而是好生安撫,之後便派得力之人鎮守舖縣,他率領著三萬大軍從舖縣出發,連夜追趕墨錦紹。
    消息傳出,墨錦紹大喜,犒勞陳文琦之後便向嘉帝請功。嘉帝亦封陳文琦為遊擊將軍,手下三萬將士都晉升一級。並鼓勵將士們再接再厲。
    孔懿楠卻是麵色陰沉,五萬精銳便這樣白白損失,還丟了舖縣。前有景雲常圍追堵截,後有墨錦紹直入腹地。再就是舖縣落入敵手,還得分兵以防萬一。形勢一下子對曜軍不利了。再者,新的消息又傳來,自東向西的輔政王秦舜安已經攻破赤水、碧港、輒州、永州等地,迅速向景雲常大軍混合。而李琮儒手下的十五萬大軍,正在向著雍州的劉德威進發。
    好在孔懿楠並非凡人,經過一番分析,中原之內除了淮南尚且可保,其餘等地正在一步一步的被北穆大軍所搶占。為了扭轉這樣的局勢,孔懿楠不得不下定了決心,向漠北的突厥求援!在突厥可汗率領他的鐵騎來到的之前,孔懿楠率軍撤回淮南,窩在裏麵不肯出來了。
    突厥可汗現如今已經平息了內亂,十六個部族各司其職,守衛著草原。現任突厥可汗是圖索爾的十三世孫巴特爾。這位年過三十的大汗有著與其先祖圖索爾一樣的野心,想有一天攻入中原,實現一統。巴特爾的妻子便是一位漢人,膝下育有三個兒子。巴特爾常常向妻子了解中原的文化、風俗,並開始學習漢話,到如今,他的漢話雖然還十分僵硬,但已經能夠表達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現在,中原正處於內亂之中,巴特爾倒也不想插手。他用足夠的時間去訓練自己的精銳鐵騎,無事的時候領著自己的親信外出打打獵,邀請十六位首領聚在一起吃烤羊肉,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趣事。外人看來,漠北的突厥倒是十分的團結一致。
    在孔懿楠派出使者來到突厥大帳時,巴特爾並沒有放在心上,當時他正在跟首領們說話,所以,他叫人將使者領到小帳內休息。他則繼續做自己的事。直到晚間,巴特爾才叫人傳話,他可以接見使者了。
    使者來到汗帳內,看見巴特爾正懶洋洋的斜躺在茶幾前,臉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感覺到使者來到,巴特爾連眼睛也懶得睜開,依舊闔目假寐,也未叫人坐,也不奉茶。一邊的烤著尚未吃完的羊肉,陣陣香氣撲麵而來,連使者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使者看了一眼突厥可汗,其人身材十分矮小,但卻是十分粗壯。一襲長袍,華麗且厚重。其貌不揚的臉上留有短短的胡須。黝黑的皮膚,臉上卻是威嚴無比。
    使者瞧了瞧左右,突厥可汗的親衛都一動不動的站立在大帳外麵,扶刀而立。氣勢油然而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帳內除了巴特爾,另外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好像是突厥可汗手下的謀士。就在使者打量巴特爾的同時,那名謀士也在打量著使者,目光顯露出鄙夷。
    巴特爾顯得有些不耐煩,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目。
    “中原人,來而必有求,我可不是讓你一直看的!”巴特爾渾厚的聲音響起,使者這才慌忙回過神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謀士的眼中,鄙夷之色更重。
    “可汗,我代表我曜國的皇上及所有臣民,來此突厥,拜見大汗!”聽到那個“求”字,使者臉色微微有些變,但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他不得不按壓住怒氣。
    “使者客氣,我族人民與中原人本就一家,十分歡迎你來此做客。”巴特爾緩緩道,“聽說中原此時正在內戰,而且打得十分激烈。不知使者今來有何貴幹?另外本汗也很奇怪,定州的寧和城此時正控製在一個叫熊尚瑞的人手裏,不知使者是怎麼過來的?”
    “這個,大汗不必奇怪,我自有小道可來。進入大漠,並非隻有定州一條路。”
    “哦?我倒是奇了,究竟是什麼小道可來?中原人的軍政防備倒是讓人大吃一驚啊。”巴特爾唇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看似無心一問,實際上他眼中的精光已經出賣了他。
    “前朝景瑞帝葬身之地。”使者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不見說話的謀士輕蔑一笑,臉上透露出了惡心之樣。巴特爾臉上十分平靜,他盯住使者看了許久,才不動聲色的道:“中原人果然都是誠實人,令本汗萬分佩服。”
    使者一笑,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了錯誤。也正因為此時使者的這個失誤,讓今後的北穆嚐到了突厥鐵騎的勢不可一擋的強悍,也讓北穆大軍損失慘重。當然,這是後話。
    “不知貴國皇帝派你來,所為何事?”巴特爾端起桌上的熱奶飲下。
    “目前,北穆軍與我國軍隊正在展開殊死爭鬥。北穆軍卻用小人之為將我軍連連包圍乃至擊退,原本已經占領的地盤,都被北穆大軍用極為惡劣的手段占了去。皇上率領大軍已經退到淮南奚昌,周圍都是北穆的軍隊。皇上此次派我前來是想跟大汗合作,裏外夾擊擊退北穆。若事後成功,皇上願意與大汗平分天下!”
    巴特爾與謀士相視一眼。說什麼“小人之為”,無非是給自己留點麵子。若北穆大軍也算是小人,那秦將軍怎能勢如破竹的攻占皇城,從而君臨天下?巴特爾並沒有就此點破,但對這名使者,他打心裏就看不起。臣下都是如此之人,想必主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巴特爾有自己的雄心壯誌,他想要的不止是平分天下那般簡單!“據我們所知,如今坐鎮皇城的是秦將軍。他的弟弟是頭一個追到前朝皇帝,並親眼看見皇帝死去。按照我們突厥人的習俗,秦將軍該是勝利者,本汗憑何信任於你們?而將正統擊敗,幫助你們這些興風作浪之徒?”
    巴特爾的話沒有一絲的留情麵,而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使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萬分。等到巴特爾說完,使者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大汗所說的事,不過是讓北穆捷足先登。我國將士有勇有謀者比比皆是。隻要大汗能夠出一臂之力,相信我們還能扭轉乾坤。”
    玩心機,使者比不過巴特爾,他此次來就是轉告孔懿楠的意思。現在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看巴特爾的意思了。
    “大汗,此次征伐,為行王者之師,破敵以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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