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忘記你是最後的自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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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吹過片片紅葉飄落/飄落在木筏掠過的漩渦/漩渦一圈圈擴散無蹤/紅葉靜悄悄隨波逐流/你在沉默我不知所措/江河裏渺渺時光流過/那時候我還不懂得承諾/以為結木筏就能圓夢
    /以為到遠方就有遼闊/你的選擇我不曾想過/漂流在你等待的漂流/自由在我以為的自由/經過一段又一段泊不進的渡口/當滿天星星無垠閃爍/黑暗中的寂寞/沒有你的船頭/那根槳我總不太會握/我漂流無止盡的漂流/自由在沒有你的自由/經過一片又一片切割過的天空/就算看盡了波瀾壯闊/也無從去著墨/少了你的笑容/漸漸地我把歲月上鎖/風停了一兩年就過了/這一次我已不會再走了/重新溫習年少的邂逅/漂泊的心回到源頭/忘掉你是最後的自由
    畢業,就像一個大大的句號,從此,伊凡告別了一段純真的青春,一段年少輕狂的歲月,一個充滿幻想的時代……
    畢業前的那些日子,時間過的好像流沙,看起來漫長,卻無時無刻不在逝去;想挽留,一伸手,有限的時光卻在指間悄然溜走,畢業答辯,散夥席筵,舉手話別,各奔東西……一切似乎都預想的到,一切又走的太過無奈。
    每一天,伊凡都會有意無意地再逛逛校園,看一看它的樣子,想一想四年前它如何迎來稚氣未脫的我。走了四年,似乎又走回到了起點。突然覺得,四年的同窗、身邊的朋友,比想象中要和善、可愛得多!星光下的夜晚,每一個都溫柔如風。
    再看一看吧……
    那赫然相對的綜合樓,就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還曾經硝煙四起;
    窗外的晾衣繩,飄蕩著不知哪個宿舍落下來的白襯衫;
    插著愛護花草牌子的草坪,記不清什麼時候已經被抄近路打水的兄弟們踩出了一條小路;
    路旁的女生樓,對男生來說,幾乎成為永遠的禁區;
    理綜樓自習室的門還開著麼,考研時鏖戰過幾個月的那個屋子,如今應該沒有什麼人了吧,一直對那段埋頭苦讀的日子心存感激,不論結果如何,它讓我收獲了很多……
    一幕幕的場景就像一張張絢爛的剪貼畫,串連成一部即將謝幕的電影,播放著我們的快樂和憂傷,記錄著他們的青春和過往,也見證著我們的友誼和愛情!
    來到這片校園之前,想象大學生活是白色的。因為象牙塔是白色的,整個生活就好像它折射的光:純淨而自由。
    大一的時候,覺得生活是橙色的。太多新生活撲麵而來,新鮮而燦爛,熱情而緊張。橙色的記憶裏,有第一次見到知名教授的激動,第一次加入社團的好奇,第一次考試的緊張……
    大二的時候,生活是綠色的,青春拔節生長,旺盛得像正在生長的樹,夢想也一點點接近現實。聽學長講述大學生活的體驗,為自己定下學習的目標時的鬥誌昂揚;跟老師討論問題時,看見他臉上滿意的微笑;跟老外對話時,給自己打了個滿意的分數;開始熟悉校園裏任何一處美食,也常常在網上待到很晚……
    大三的時候,生活變成藍色。我們冷靜了下來,明白自己離未來究竟有多遠,並要為此做出選擇:出國,考研,還是工作。所有與這個決定相關聯的一切都可能會變化,包括他們的愛情,那還年輕沒經曆過風雨的愛情。
    大四的生活,像有一層薄薄的灰色。在各種選擇裏彷徨,每一個人都忙忙碌碌,一切仿佛一首沒寫完的詩,匆匆開始就要匆匆告別。
    但那灰色裏,卻有記憶閃閃發亮。那些彩色的歲月,凝成水晶,在忙碌的日子裏,它們是我們的資本,也是我們的慰藉。
    七月,他們和去年學長畢業時一樣,把行李裝好了箱,一點點往外運,整個宿舍樓就這樣在幾天之內變回空樓,變成一個無限傷感的符號。記憶也同時從校園離開,收藏進內心的匣子,那是他們的流金歲月,也是他們的寶藏。
    未來就像天空中一朵飄忽不定的雲彩,而我們,從畢業這一天起,便開始了漫長的追逐雲彩的旅程。明天是美好的,路途卻可能是崎嶇的,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有一份彌足珍貴的回憶,一種割舍不掉的友情,一朵曾經在午夜悄悄綻放的愛情曇花,一段終身難忘的經曆。
    離別的日子將近,學校周圍的飯館總是擠得滿滿的。所有的朋友在那裏舉杯,為過去的日子和情感,為將來的分別和感傷。
    還記得入學第一天我們的自我介紹麼?
    還記得新生杯籃球賽麼?
    還記得一起買了電腦,沒日沒夜地反恐,星際麼?
    還記得“小花”的夢話,“瘋子”的鼾聲麼?
    還記得一起逛街,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唱歌麼?
    告別了學校,那棵曾經看了不知多少眼的老槐樹,將會慢慢變成曆史。下一站,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樣風景。突然想到一首詩的開頭:“在向你揮舞的各色花帕中/是誰的手突然收回/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
    對著空無一人的宿舍說了一聲:“拜拜,我走了”,伊凡輕輕掩上門,在夜色降臨以前,告別了他四年的大學生活,離開了這一片留下我青春與熱血的土地。
    別了,大學。
    一年後。
    春雨,下的總是淅淅瀝瀝。靠在床頭的寫字台上,望著窗外朦朧的天空,掩卷陷入沉思。六月,離開大學已經一年了。悄悄打開書桌最下角的抽屜,那是我收藏歲月的地方。看著同學們的笑臉,熟悉的,不熟悉的,曾經喜歡的,討厭的,在這一刻都變得那麼溫暖。
    一張紙滑落,輕輕地彎腰撿起,有些泛黃的紙上是我雋秀清晰地小楷。
    親愛的熙:
    相識半年有餘。今天,看著窗外的蒙蒙細雨,你的名字就像數軸上的無理數幾乎占據了我整個心靈。
    最喜歡你含笑的眼神,不時綻放的光彩,即使最美的分形圖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整潔的短發,小小的嘴唇,光滑的臉蛋,在我看來,是最美麗的二維曲麵。你挺拔的身材,讓世界的三維坐標神魂顛倒。
    多少次,你令我迷茫,多麼像曾經曾經困擾我的龐加萊猜想。
    從容地走過了一條光滑的人生曲線,可是第一次遇上你,我也第一次碰到了人生的奇點。在我的心裏,你是那麼特別,就像2是素數中唯一的偶數一樣。你是如此的親切,就像你是我的極限。我要成為你的衛星,在自己的軌道上癡癡地望著你,雖然有時近,有時遠,但永遠都圍著你。我要做你的對偶空間,細心地記錄下你的每一點。每天早晨起來,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想一下你的特征,我要把你牢牢的刻在我心中;每次吃飯時,我會牽掛一下你的“範數”,最近胃有沒有不好;每天晚上,會忍不住給你打一列正弦波,這樣才不會失眠;每天在夢裏,我都會徘徊在心中的信賴域,那兒存放著你的每一張畫麵。
    當我們四目相望時,我就感到一股暖流在身上循環,多麼的希望我們的心是連通的,任何變換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自從認識你,我才知道了頻率的意義,它是來記錄我見到你時心跳的感覺;自從認識你以後,我才明白了無序的含義,它就是你對著我笑時,我腦子裏的圖像;自從認識你以後,我才悟出了無窮大的作用,因為任何一個實數都不足以表示我對你的思念。
    我終於知道了延拓的內涵,你對我的脾氣,我竟會覺得可愛;我終於知道了邏輯的使命,是為了證明喜歡上你是一個永真的命題;我終於知道了同態的實質,我與你就好像羅密歐與朱麗葉,但這不是同構,因為我和你是喜劇。
    如果說我最喜歡的數字是哪個,我會說那是你的生日;如果有人問我世界上最動人的圖是哪幅,我會說是在家樂福的電梯上你望著我的那個瞬間。
    也許我們會像伽羅瓦的論文一樣一開始遭到冷漠地對待,但我更相信人們對真愛的敬仰就像對待哥德巴赫猜想一樣。
    你知道我最大的期望是什麼嗎?是你的愛。你知道我最大的憂慮是什麼嗎?怕我和你的愛方差太大。但即使處在波穀,我也會像柯西序列一樣,一直追著你,向著你收斂。不過這肯定是個零概率事件,最好是個不可能事件。
    伊凡以為所有的記憶都隨著火車啟動的那一刻消失了,他以為所有的痕跡都埋在那棵老槐樹下腐爛了,今天,卻不期然的讓他又一次想起了他。
    那座小山,從窗外望去,還依稀可見。籠罩在細雨蒙蒙中,像一個見光就消失掉的夢。那是我們相遇的地方。那時的他還是學校藝術學院的一個學生,而伊凡隻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男孩,對什麼事情都是漠不關心。其實伊凡一直很討厭演員明星,即使偶爾看看電視劇,也隻是看看熱鬧,從來不知道這個演員是誰那個演員是誰。直到有一天,伊凡在學校的後山上倚著一棵老槐樹在看書,有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轉頭一看,是一個很陽光很帥氣的男生在唱歌,後來他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叫《當我孤獨的時候還可以抱著你》。
    一曲終了,我不禁鼓掌。他向伊凡走了過來,伊凡說:“你唱的真好聽。”
    從那以後,每一天下午伊凡都會到山上。因為每次來都能看到他。從熟悉,到慢慢地了解,就這樣慢慢地成為了好朋友。
    那一天,伊凡不小心把腳扭傷,看到他著急的樣子,伊凡竟忍不住親了他,那個吻延續了好久。
    對於世事,伊凡一向很淡然,其實他知道,那是冷漠。即使是看到救人的人被反咬一口,他也不會覺得稀奇,也沒有別人的那種憤然。熟悉他的人會覺得我脾氣很好,不熟悉的人會覺得他很安靜,不愛說話。
    熙是一個特例。他很特別,沒有很多藝術生那樣的浮華,他樂觀開朗,喜歡逗伊凡開心。和他在一起久了,伊凡反倒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愛笑了,也變得淘氣。他告訴伊凡他學習的是影視表演,經常給伊凡講他知道的影視圈裏的趣事,也讓伊凡慢慢地理解了很多東西。
    那一天,他告訴我伊凡要走了。似乎在意料之中,可在他乘坐的火車消失在視線的時候,還是哭了。
    時間,過的真快。
    記得我們經常一起讀的小詩:
    天天都想見到你,聽你最近的呼吸/人生最美的甜蜜,就是和你在一起/天天都想見到你,/給你唯一的思緒/愛情最美的旋律,下輩子還能延續/天天都想見到你,愛你勝過愛自己
    走過陽光和風雨,下輩子還能延續/你是我的生命,從此不要分離/我唯一的心願,天天想見到你/隻要和你一起,再多苦我願意/我的全部愛情,永遠隻屬於你。
    一段沒有承諾的愛情,美好,卻又短暫。就像午夜的曇花,如今,一切,都成為了過去,而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關上門,然後忘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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