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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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撂下電話,我胡亂穿上衣服,撒開蹄子就奔了出門。剛才還在打嘴仗要忘記符舒的思想鬥爭,早被我扔到了銀河係外。
    出了門,才想起我的小運摩托還在半山的草叢子裏擱著,最近事兒多,竟忘了有這麼一碼子事兒。唉!也不知道我新買的小摩托便宜了哪個見錢眼開的家夥。
    看了看表,時針剛好指在十一點,眼見街上車輛稀少,我快跑了幾百米,終於在十字路口截到一輛TAXI。
    的上的哥們見我一副邋遢樣,又一個勁兒的催著要去半山,轉了轉眼珠兒就想拒絕。我一狠心,掏出五張老毛來,在那小子麵前一通搖晃,這才勉為其難的被請上了車。
    兜兜轉轉半個小時,終於看見了符舒的那所小別墅。我開門下車,腳後跟還沒落地,TAXI一聲長嘯,‘刺溜’一聲竄出老遠。
    “喂,我那五張大團結可是雙程票,你小子他媽的不厚道。”我對著小出租的車屁股一通怒吼,喚來尾氣無數。
    真他娘的出師不利!等這事兒結了,一定得讓符舒給我報銷。
    等我在門口罵也罵完了,扭捏也扭捏夠了,這才抱著早死早投胎的決心,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位須發已白,硬朗健碩的老人,他朝我慈祥一笑,就把我引了進去。
    到了客廳,他自我介紹道:“我是這裏的管家王伯,深夜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隻是我們少爺脾氣怪,暈倒後雖然過了一會兒醒來了,可是他既不讓家庭醫生看,也不去醫院,我實在沒辦法,就打電話給表少爺。表少爺說您曾是少爺手術的主治大夫,或許會有辦法,這才把您請來。”說著,從身後拿起一個家庭藥箱遞給我:“這是家庭醫生留下的,您看或許有用的著的地方……。”
    我接過藥箱,看了看四周,見房子設計風格簡單大方,家具物什稀少,沒一件多餘的陳設,再看房間裏的一瓶一物,似乎又是件件精細,價值連城。整個房子就像符舒的為人,沉穩,華貴卻又散發著濃厚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心中不禁暗歎:這間房子,我在晨暮中,在夜色裏,不知躲在暗處看了多少回,如今,總算堂堂正正的走進來了!
    王伯引我上了樓,打開房門,回頭低聲對我說:少爺這時不喜歡我們接近,您自個兒進去,靠西麵是臥室,少爺現在應該在裏麵休息。”
    我哦了一聲,深吸兩口氣,這才緩緩的走了進去。
    本以為進去就是臥室,誰知穿過一條小小的走廊,眼前又出現了呈扇形分散的三個房門。
    這時候,我才想起管家的話來,一邊大罵符舒奢侈無度,一邊暗恨剛才少問了一句。
    娘的,我從小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算了,反正就三個門,大不了一個個打開,又不是闖北鬥七星陣,我怕個毛!這樣想著,就直接奔左手邊的門去了。
    推開一看,見正對門的地方放著一張大大的辦公桌,四周書櫃林立。我心說原來是間書房,正準備關門走人,眼神一掃下,卻又覺的哪裏不對勁。
    於是,我又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房間中央,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眼神被生生的定在一處。
    辦公桌上散亂的堆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幾摞文件,散發著濃濃的工作氣氛,桌子正中,卻極不協調的放著一樣東西。
    一樣不應該出現在書房的東西。
    那是一枚做工粗糙的風箏。
    是我丟掉的那枚風箏。
    我不會認錯。
    這枚風箏,是我小時候在孤兒院自己動手做的。最初,我本打算做條龍,結果技術太差,成品出來後,人人都說是泥鰍。我一發狠,拚著一天一宿沒睡,硬是倒騰出幾十條腿來,把它改造成了蜈蚣。後來我離開孤兒院,這風箏,也是我少數家什裏的一員。
    所以,這條半分像龍,三分像泥鰍,六分半像蜈蚣的風箏,天下雖大,也隻有這麼一條。
    如今,這條蜈蚣,像是被人不小心踩過一樣,被折成幾段,蔫蔫的趴在桌子上,那時纏做一團而來不及收起的線,重新被整齊的纏在了線托上。
    符舒把它撿回來作甚?
    我寧願相信,符舒那家夥把風箏當間諜衛星來研究,也不敢想象……。
    心開始怦怦直跳,像是有什麼呼之欲出,可打死我,也不敢再往深的想下去了。
    人貴在自信,可如果過了那個度,變成自我感覺良好,或者自傲,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這輩子,我最瞧不起那種人。
    匆匆的退出房間,拋開雜七雜八的念頭,我草草平複了心情,推開了右手邊的房門。
    二十多平米的空間,簡單樸素的像一間學生宿舍。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以外,別無他物。符舒,就靜靜的躺在床上。
    我緩緩走了過去,腳步輕盈堅定,那感覺,就像在莊嚴的教堂中,一步一步,走向命定的人。
    到了床邊,我先叫了聲符先生,又試著用手推了推,符舒依舊毫無所覺的繼續沉睡。我鬆了一口氣,見他一手撫胃,漂亮的眉毛皺成一團,似乎在夢中也在忍受疼痛,不由得一陣心疼,立刻拋開雜念,開始為他仔細檢查。
    一會兒功夫,檢查完畢,我長籲了口氣,心中不禁慶幸:沒有再穿孔的體征,看來情況並沒有想象的嚴重。
    隨後,我到外麵,讓王伯倒了些溫開水送來,拿出藥箱裏的止疼藥,扶起符舒讓他和水服下。
    期間,符舒一直沉沉睡著,讓他吃藥就吃藥,讓他喝水就喝水,那摸樣乖的,和醒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王伯送完水就離開了,我留在房裏繼續觀察。過了約莫半小時,想是止疼藥起了效果,符舒緊皺的眉終於慢慢舒展開來。
    臥室裏沒凳子,我就斜坐在符舒身邊,眼看他表情漸漸平和,人還是沒有醒轉的跡象,於是,我大著膽子,輕輕的握住了符舒的手。
    他的手,對一個男人來說,太過柔嫩修長,就和他的人一樣,像一件完美至極的藝術品,是應該放在心裏懷中,貼心收藏的。不像是我的手,因為常年拿著手術刀,又厚又壯,到處都是老繭和硬皮。
    符舒安靜的如睡美人一般,依舊沒有醒來。
    看著他安靜的睡顏,他蒼白的薄唇,我的心中,像是被什麼聲音一遍遍的蠱惑,忽然燃起一把熾烈的火焰。
    我想,我能不能……?
    人,果然是個貪得無厭的生物啊!俯下身子,如陷入夢幻般親吻符舒時,我如是悲哀的想。
    符舒的嘴唇薄薄的,卻意外的柔軟,帶著一股淡淡的咖啡苦澀。我輕舔著,描繪著他的唇形,不知饜足。正要沉溺其中時,玄夜說過的一句話閃電般竄進我的腦海。
    玄夜說,嘴唇薄的人,都是無情冷心的人,若不幸愛上,必定不得善終。
    我一驚,正要起身離開。唇還貼著唇,就見沉睡的符舒猛地睜開雙眼,裏麵光華漣漣,哪有半分初睡醒時的茫然。
    一時間,我心中惶然更甚,差點就要坐倒,身子剛要往後傾,頸後突然一緊,我身子被壓得向前一趴,正好和符舒臉對著臉。他二話不說,對著我的唇就激烈啃吻起來。
    這就好比生石灰遇上了涼開水,瞬間產生了上百度的高溫的化學反應。我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意識瞬間被炸的支離破碎。
    回過神來時,我和符舒仍然在床上糾纏。不受意誌控製的狂野欲望,已經讓我們把彼此的衣服撕扯的破碎不堪。望著符舒灼熱的眼神,迷醉的表情,我放鬆身體,任符舒予取予求。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罷了,讓我再放縱一回吧!
    像被流放到外太空,周圍沒有生命,沒有空氣,隻有彼此。我和符舒瘋狂的撫摸對方,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感受生命,才能盡情呼吸。
    從來不知道,靈魂和肉體的交流,竟是如此的動人。
    符舒的每一次撫摸,都能讓我失聲尖叫,全身戰栗;符舒的每一下親吻,都讓我心潮澎湃,呼吸暫停;這一刻,他的心,他的眼,他的身體,他所有的所有,都為我沉醉,為我傾倒。
    身體被進入的那一刻,我仰起上身,伸長手臂勾住符舒,深深看進他的眼中。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此時的他,眼裏隻有我一人。
    就如一個長年在海上航行的旅人,即使踏足陸地,仍然會覺得腳步虛浮一樣。這幾個月起伏不定的心,雖然在這一刻終於得到安撫,我卻仍是覺得,如在夢中。
    夢也好,真也罷,我都不在乎了。對我來說,這一刻,我與符舒緊密相係,抵死纏綿,才是最重要的。
    我伸出手來,與符舒緊緊相握,心中默默念道:符舒,用力的擁抱我,緊貼我,讓我們感受彼此,擁有彼此,讓我們這樣,直到永遠,可好?
    符舒,我此時的心情,你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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