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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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日星期二陰
白天,一切如常。
晚上睡前,銘打電話來,洋洋灑灑的聊了一大堆,臨掛電話前,銘像是隨口提到:“聽說我表哥昨天去醫院找你,你沒在?”
我一頓,才回答道:“嗯,有一台手術的主刀醫生出了點問題,臨時叫我過去救救急。我回來聽值班醫生說他沒說明來意,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本來想問問你的,事兒太多就忘了。既然你提起來了,那就給你表哥傳個話,問他找我有何貴幹?”
銘在電話裏大呼小叫起來:“幹嘛讓我傳話,你自己不會問他?”
“你當人人都像你那麼閑?老子天天忙的腳打後腦勺,哪有時間管那閑事兒,你愛問不問,不問拉倒。”我朝裏麵一通大吼,不待銘的回話,就氣衝衝的掛了電話。
等我磨磨蹭蹭泡了個澡,躺到被窩裏時,剛才的氣兒還沒散盡。我在床上翻過來倒過去,心想:符舒那呆貨,既然不喜歡老子,還跑來幹嘛?是看我過的太舒坦,存心過來讓我難過不是?那呆子,傻瓜,笨蛋……。
不對!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那家夥又呆又木,肯定不知道我喜歡他和失戀的事兒。這些日子我行動著,忙活著,煎熬著,傷心著,都他媽的是我剃頭擔子一頭熱,符舒那傻子一定連根毛兒都不知道。
他是單純討厭我的為人,又不是否定我的醫術。況且,我一直是他的主治醫師,對他的情況也最了解。他不舒服的話當然會來我們醫院,來了後當然也會來找我。
那他昨天來找我,其實隻是單純的為了看病?
符舒那麼能忍,一般的小傷小痛肯定動不了他的尊駕,況且是在周一這樣關鍵的工作時間。那麼,昨天他來,一定是身體已經難受到無法忍受的程度……。
可我這個醫生竟然臨陣脫逃了。。。。。。。
還是不對!
我狠狠的捶了錘自己的腦袋。符舒討厭我,我也想忘了他,拋開這層醫患關係,我倆的關係連融洽都算不上。與其這樣兩個人難受的幹耗著,還不如一刀兩斷,一拍兩散。
反正他有的是錢,可以找最好的醫生,做最完善的檢查。對他來說,我的經驗,我對他病情的掌握,根本逑都不算,他大可以取我而代之。對我來說,不管不顧,盡快把他忘記,才是上策。
可是,他的身體。。。。。。,真的很讓人擔心!
我又開始糾結了……。
11月7日星期三陰轉多雲
早晨爬起來,什麼也不幹,先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一照。Bingo!兩個熊貓眼,他媽的,還是煙熏妝的熊貓眼。
昨天晚上老子又失眠了,因為符舒。
結果,今天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提不起精神。為了怕重蹈覆轍,我英明的向主任申請借調馬列寧,讓他給我打下手(其實是給我收拾爛攤子)。純真的小馬同誌為此無怨無悔,讓我深受感動!
今天值夜班,有小馬在旁助陣,我放鬆了不少。晚上八點,把一堆病人交給小馬,我就開始在旁邊小雞吃米。正睡得高興,銘提著宵夜,不知從哪個旮旯冒了出來。
下午忙的恨了,誤了吃晚飯的時間,睡了一會兒,剛覺得不怎麼犯困,肚子又開始造反亂叫。眼見銘提著八寶齋的南瓜小米粥徐徐而至,那情景,真真一個雪中送炭,廁中送紙啊。
我不禁又愛又恨。這家夥,身上長著雷達呢吧,要不怎麼這麼準?
小馬在旁不吭不哈的下筆如飛,叫他過來一起吃,他隻是低著頭不說話,小臉繃得和遺像一樣。
這家夥,還是認生。
我不管他,嘴裏塞得滿滿的,也不耽誤和銘打屁聊天。說了一會兒,我刻意把話頭往他們公司引了引,又說:“最近忙?”
“沒啊,還湊合,要不我哪有時間天天和你煲電話粥。”
“哦,身體怎麼樣?”
銘一臉感動:“清風,你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啊。”說完一副大力水手的樣子舉了舉胳膊:“看見了沒,都是肌肉,在健身房練出來的,比你都強。”
“哦,你老去健身房,都和誰啊。”
“我表哥啊,前兩天還去了呢。清風,要不加上你?”
我心中一寬,隨即搖了搖頭:“我上班時間和你們又不搭,而且有時候一台手術就站好幾個小時,這不是鍛煉身體?那地方貴的要命,我才不去……”
於是,晚上,雖然在崗,我還是美美的睡了一覺。
11月12日星期一多雲
最近,因為天氣突然轉冷,好多慢性病都開始發作,醫院裏除了大內科,最忙的,就要數我們消化科了。
大內科還好說,用用藥打打點滴,大夫們輕鬆大筆一揮,小護士慘慘跑斷美腿。最遲一個禮拜,病情一緩解,病人們也可以拔管子回家了。
我們消化外科,來了各個排隊手術,小護士備皮備的比男人刮胡子還專業,大夫們手術做得兩手發顫外加下肢水腫,這還不算,手術後還得寫十幾頁的手術記錄和術後病程。幾天下來,沒事兒的時候,我的手也一顫一顫的和得了帕金森似地,止都止不住。
雖然那天問過銘符舒的情況,還是有點不放心,中間幾天我按捺不住,有幾次主動給銘打了電話,旁敲側擊的想套出點情報。銘一看我主動聯係他,高興起來口無遮攔,就差告訴我他們公司的賬戶密碼了,符舒這點小情報,還不被我手到擒來?
聽銘的形容,符舒的身體應該是沒什麼異常。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白天,馬不停蹄的忙了一天,累的我快靈魂出竅。好不容易加完班,晚上回到家裏,已經十點多了。
銘出差了,沒人送飯,我現在肚子空空,可就是懶得出去吃。算了,趕緊洗涮,睡著了,就不餓了。
我剛泡進浴缸,打算放鬆一下時,腦子裏就好死不死的閃出符舒的臉。
唉,都快倆月了,還是這樣,什麼時候才算個頭兒啊?
每天,隻要我的腦袋一閑,就會想起那家夥。他就像個高級黑客,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隻等我這台破主機安全防禦低下的瞬間(包括睡覺時),即刻突破。
起初,隻是單純的想他而已。那時我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想念會慢慢淡化,總有一天能完全消失。可沒想到,淡化沒等到,現在反倒愈演愈烈。
腦子裏亂哄哄鬧成了一團,像是有兩個我在打口水仗。
一個說:阮清風你個軟蛋,不是說要忘記符舒麼?雖然不見麵,可天天總這麼想著惦著,這算個怎麼回事兒啊?
另一個卻在辯解:沒,真的沒。……是惦記,但不是你想的那種惦記,隻是身為醫生關心他的病人而已……。
類似的思想交戰,每天都有好幾次。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懷疑強迫症複發這還是其次,精神分裂才是我的最終歸宿。
唉!泡了個澡,反而更累了。
頹然的起身,草草擦幹身子,等不及頭發幹透,我就鑽進被窩。還是趕快睡吧,雖然夢裏也不安全,起碼,我能稍微休息一會兒。
剛要進入夢鄉,一陣尖利的電話鈴聲響起,我被嚇得渾身一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拿起電話正準備大罵,銘的聲音焦急傳來:“清風,你能不能去一下半山的別墅,剛才那兒的傭人打電話給我,說我表哥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