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結束吧，離聯盟的第一次召開僅有一個多月。那就容不下各種的耽擱打岔，全得速速辦妥。而緋蓮這把“忙下不忙上”幾字發揮的淋漓盡致，每日還是那麼溜溜達達的去另一個大閑人卿雲那，從他口中又套出不少事。一晃二十日。
    “緋蓮先生您請這邊。”
    雖然緋蓮現掛著個侯爺的名，但“先生”的稱號約莫像卿雲“公子”的名兒叫定型到現在也沒人改口。跟著引路的太監來到大批人馬的斜前方安靜等待。此時天色未明四合暗暗，月未落日未升。
    “曄王到——”尖尖長長的顫音拖開天明
    黑織金朝服的男子在眾多朝官侍從武士的擁簇下緩緩走出，頭戴發冠腰佩長劍，長袍廣袖步履從容光華奪目周身氣度壓人一籌。此為何人？自然是這次聯盟的主角——曄王赫連君華。
    正當緋蓮看的直皺眉時，在曄王身後的武士也都逐漸走入視線範圍，不由又樂。全認識嘛！左邊素白羅袍披著件連環镔鐵銀光閃閃顯得臉又黑上幾分，偷空衝自己眨眨眼正是師重英。右邊一個也是套銀色的柳葉甲水青色戰袍襯出纖長有力的身形，二十五六的模樣卻是一副老沉穩重的神色，是夏蓉。後頭什麼孔陽、嚴寬、陸生、張瀚什麼的都不是生人。與緋蓮一起來的文官看著這陣仗都或多或少露出安心的神色。緋蓮瞧了圈不禁冷笑，曄王的親信一個都沒來反而從左右兩軍裏挖人充數，看來原來的太子現在的皇上對君華還真是沒半點放心。
    君華捧著個黃色的卷軸走到隊伍最前，反身對著宮室高聲道“謹遵聖旨，定不辱命！”
    說著帶領眾人遙遙拜了三拜，翻身上馬慢悠悠的開路。
    等到出了城門有十裏遠整肅的隊伍就變了。難為那些向來不是很騎馬的文官，拔直腰板硬抗了大半個時辰，現在個個東倒西歪捶腰揉肩，年紀大了差人扶下馬改為乘車，隻留下些年輕的仍坐在馬上與武官同行。緋蓮本也沒騎夠，但依自己的身份位置僅次與曄王，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百般個不自在。告了聲罪也下馬往後麵車裏鑽，侍從眼尖一看緋蓮下馬，立刻拉來一輛單獨的裝飾比較華美的車。車簾一挑起緋蓮睜大眼張圓了嘴，不要人扶蹭的躥進去。
    “蘭紫你怎麼在這？”
    拉著蘭紫的手左瞅瞅右瞧瞧歡喜的不行。
    “不過幾月未見，姑娘就不喜歡我在一旁服侍了嗎？”蘭紫也高興，可現在又故意逗趣道。
    “喜歡喜歡！”緋蓮趕緊回道“隻是你不是在曄王府裏幫我打掩護嗎？先前我也向君華說過讓你出來，他沒答應。現在你怎麼又來了？”
    “是曄王派我來的。”蘭紫笑了笑“王府裏他自由安排。”
    “這樣·······”
    “姑娘”蘭紫湊近些，聲音柔和“實際曄王對您極為上心，您不在王府時他也時常過來留宿，遣人送來各式各樣的珍玩。全王府都知道王爺獨寵王妃一個，維護了您在世間的名聲。而且”見緋蓮張口想說什麼，蘭紫聲音微微拔高擋回緋蓮的話“此次我來也是曄王擔心他人路上服侍不周，且知姑娘不時叨念起奴婢。這才特意安排的，若非傾心相愛斷不會如此精心周到。”
    緋蓮清楚蘭紫向不喜背後議論他人長短，她都能在自己麵前褒獎不已。一是君華看來真的待自己不薄，二是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接受王妃的身份安穩一生。但凡事怎會如此簡單？想著裏頭烏七八糟的層層關係厲害無從說起，心裏煩的慌應了句“知道了”便閉口無言。
    這一路上拖著大隊文官學究想快是不可能的。好在準備周全，吃食豐富又有侍女侍從跟著，廚娘造飯，甚至還有樂人相陪。幾次露營過的都是十分痛快。到了城中地方官員富家鮮族迎出老遠，又是翻應對操持自不待言。如此這般原來六七天的路多花了一倍時間才到。未見城池君華便下令讓所有人從車中出來改為乘馬，說是到了最後的落腳點。
    隊列整齊，不出五裏路緋蓮的心快飛起來了。這裏她熟啊！是碧水城的道!果然又是幾步路見城主螣九帶著小秋小夏小冬三胞胎以及城裏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搭著彩棚一早侯著。
    “曄王。”
    螣九還是老樣子三棒打不出個屁，蹦豆子般往外冒詞，在一眾笑臉相迎百般殷勤的人中臉臭的就像人欠他全家似地，但緋蓮知曉這是他最好的幾種神態之一。
    城中打掃出一大溜子房屋供眾人休息，出於恭敬之意將曄王安排進主樓紜釋曾住過的房間。而緋蓮？當然還是原來的老窩。看得出螣九一眾都沒拿她當外人看待，沒有給她配個專員陪侍由著她自己隨意走動。
    “第一次見姑娘就在這裏。”主樓樓梯前，蘭紫以十分懷念的語調道“轉眼，一年多了。”
    房間分毫未變，就連當時弩弓釘在牆上的痕跡都在。熟悉的感覺包圍緋蓮一頭撲到在床上“可不是？那時候我還是讓螣九五花大綁抬來的。沒說上兩句話這個那個亂糟糟一堆事都來了，攪得人應接不暇。嗯·········說實話，還蠻有趣的，那一個月。”
    “走走。”
    古古怪怪的調子突然插入。
    “少主！”蘭紫驚喜的回頭而後深深的道個萬福。
    “螣九！你不用招呼君，曄王？”緋蓮一扭身從床上翻下來，也是笑眯眯的看他。
    “有人。”
    “有人陪著。”破譯的功夫絲毫不覺落下，也對如若真由螣九陪同還真是“怠慢”。緋蓮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那你是說你和我去走走？當然好了！”
    門？在碧水城走這種東西那就太接地氣了。螣九一抬手轉動床腳——地道！
    “蘭紫一起嗎？”下到一半，緋蓮回頭問道。
    “不了”蘭紫溫柔的笑道“我想去幫少主收拾收拾。”
    “哦，隨你。”心情不難理解，緋蓮不再多說。貓腰完全進入地道，兩側牆壁上的油燈長明一如當時，下到主幹道時緋蓮才暮然發現一年間足以讓這裏變個樣子。路兩邊都鑿開了條半米多深兩掌寬的溝，裏頭清水流動。每個通向上頭人家的通道邊都架著四五根管子，下端伸到水中。
    “你們還真把這貨搗鼓出來了？”
    （這裏要順帶一筆，一年前緋蓮在這裏大玩開發建設時就包括這個抽取地下水，直接引入各家各戶的構想。不過由於工程量以及技術的限製不了了之。）
    “嘖嘖嘖！厲害厲害！”緋蓮蹲下身子細看“就憑那張簡圖，哎呀！你們絕對是史上第一個用上自來水的城市。”
    “小瞳”
    “你是說這些都是小瞳設計完善的？”緋蓮回頭“他現在與這裏經常聯係？”
    “每月。”
    “每月都有書信來？”自己可是從來沒有收到過什麼，不過就算要寄送去那，寄給誰也著實是個問題。
    “這邊”緋蓮的眉尖些許的顰蹙皆被螣九收在眼底，簡單的兩字把她拉出感慨。拐上另一條路，轉彎直下。又下了兩層，見到一個巨大的木質水車半泡在水裏源源不斷的將地下水抽上去。無需外力無需人力看管這個設計著實是巧奪天工。
    “天才·······”現在已經無其他的話語能形容緋蓮此刻對小瞳的感想。“哎，這個樓梯還能通往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