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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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對不起,就不要用你那‘千斤之軀’壓住我這‘贏弱’的身體。”虛弱的聲音卻帶給人仿若天籟的感覺。
“以農——”
“拜托,不要在壓了,我承受不住。”
“你,你——混蛋!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為什麼發生了那麼多事你卻好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和我們照常演戲,照常玩樂!”他怒斥,眼睛裏冒著火花:“與其,與其——讓你被那些人殺死、刺死、還有摔死,還不如現在就讓我給壓死、掐死算了!”他拉住他的衣領,憤恨的發泄。
以農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動作都沒有做,隻是靜靜的品味這其實很祥和的時刻。
“對不起。”他有絲感動地道歉。
殷風舞粗魯的行為舉止立刻停止,他不解地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除了抱歉、真摯,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他禁不住的撲倒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以農又一次的道歉,柔情的撫摩自己懷中猶如孩子一樣的人。
“你還敢說——”很明顯的,他的聲音中有著絲哽咽。
“不敢,不敢。”他很謙虛的說:“對了,風舞,剛才你說什麼等不到兩天?”
他聽見了?
風舞的頭迅速的抬起,口氣很是危險:“這麼說,剛才你就已經醒了?”
“是啊。”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有了性命之憂。
但奇跡般的,殷風舞沒有生氣。他沉默了許久,似乎在考慮即將出口的事,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兩天後,是我的生日。”
風舞的生日?!
以農很是吃驚,不過,隨之轉變的是興奮:“這麼說那天你需要好好慶祝下了?”
“以農。”風舞卻好象不在乎的說道:“你不奇怪嗎?像我這樣的人也有生日?”
“為什麼不?”以農認為他的問題很多此一舉,換言之,很沒有必要:“你希望怎麼過?”
“你,和我說得話還記得嗎?”
“什麼?”因為說得太多,所以不記得;或者因為說得太多,所以每一句話多記得。
“是——”他沉默了好久:“我也忘記了,人總是忘性很大的,尤其是……以農,”他看向他:“我的生日隻有一個請求。”
“請說,能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知道他有所隱瞞,但他並不強求。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過,沒有別人,隻有我和你,我們兩個!”他的眼神有著懇求,神態已不複往日的驕傲:“當然你也可以不帶禮物,隻要你陪我就可以了……”
“好啊,我無所謂,而且能和你一起過生日,應該挺快樂的。”以農滿不在乎的用手當靠枕,瀟灑的倚著。
他答應的也太快了吧,難道他都沒有絲毫的懷疑嗎?
殷風舞注視著他,希望能從安詳地躺著的人身上找出隱藏著的不安因子,隻可惜失敗了。
“算了吧。”他迅速的答道,似乎怕後悔這個決定:“你是病人,應該注意休息,而且在這種非常時期,他們不會放心讓我和你單獨在一起。”
“不是說了麼,沒有關係。”以農不介意的安慰他。
“你為什麼聽不懂我說得話!”他的語調變得異常激動,高昂。
與他相反的是,以農還是格外平靜,他伸出一隻手碰觸風舞的唇讓他靜聲,然後笑著對他說:“噓!不要吵得太大聲,那一天我會擺脫他們的……”
殷風舞還是古怪的看著他。
“風舞,我好餓了,而且嘴巴好幹哦,你就為善良的我奉獻一下吧!”
知道對於這個話題他不想多談,所以他也沒有再強求的走了出去。
向以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深深的歎氣,為自己,也為他。
然後,他有點悲傷的笑著。
更帶著悲哀看著同伴發給他信息——其實這一切的暗殺,他早就知道!
他緩慢的輸回信息給他們——
也許不值,也許會後悔,但每一個人都有做的權利,也有選擇的權利!
然後,消息不斷傳輸著……
殷宅。
滿屋被布置的格外漂亮,特別的熱鬧。曾有的故意弄得狼籍已不存在。
相較於這樣的氣氛,坐在桌前的人卻異常的平靜。
餐桌上擺放著的是可口的菜肴,點燃照耀菜肴的是搖搖晃動的燭火。
“來點紅酒吧。”說完,風舞替他注滿酒杯。
“謝謝。”他握住倒滿的杯子,“生日快樂,幹杯。”
然後一飲而盡。
“很好喝,風舞你不嚐嚐嗎?”以農注意到,風舞並沒有把酒喝完。
風舞笑笑,舉起酒杯,同樣的一飲而盡。
隻是,回應的卻是酒杯落地的聲音,他不解的望向以農。
“對不起,不好意思,手不小心就——”他雙手合掌,真誠的道歉:“重新拿一瓶吧,這杯酒都被我……”他更加不好意思的讓他把目光投向地上。
那是——滿地的碎玻璃,還有,紅色的酒粘滿了地板。
“以農——”說不清楚的態度,不是責怪,卻似痛苦。
“你不會那麼小氣吧,再開一瓶紅酒有什麼關係!”倒是以農這個罪魁禍首沒有半點做錯事的覺悟。
風舞起身,走到了擺放酒的櫃子:“你不知道,生日的時候摔壞東西是不吉利的嗎?”
“碎碎平安呀!”以農有手肘撐著餐桌,嘴角始終不變的是笑容:“對了,我不想喝醉,給我濃度低的葡萄酒就可以了”
“這種紅酒是不會醉的。”
“可我不想再喝那種紅酒了。”以農帶點撒嬌的語氣向他說。
“不是你要說喝紅酒的嗎?”風舞有點,或,不是一點的生氣。在準備菜肴的時候明明是他說要喝紅酒的,現在不想喝的又是他。
說完,他生氣的拿著一瓶紅酒,一瓶葡萄酒:“這樣可以了吧,你喝葡萄酒,我喝紅酒。”
但當他坐下的時候,以農就眼明手快的把他喝的紅酒搶去:“不行,你要陪我喝葡萄酒。”
“以農。”他是真的生氣了:“你究竟想怎樣?”
“說說你小時侯的事吧?”一句話轉移了他的怒火,他環顧自己在的殷宅。
“被虐待,還能有什麼!”他很平靜很平靜的敘述:“反正不管做什麼我都是不討人喜歡的,因為我是私生子,媽媽和聽說是一個非常出名的演員生下了我,可是那個我叫爸爸的人,並不要我,還為此拋棄了媽媽。所以對於這個長的像媽媽,卻繼承了爸爸演戲天賦的人,她是恨之入骨的。因為這副皮囊,使她被人欺騙;而對方高超的演技也使她墜入情網。哈哈,你說她能不恨我嗎?不過,怪不得她會恨我——因為她早就預料到,她會敗在我的演技下。哈哈,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那一天她還是在打我,然後我昏了過去,當然我的昏是假的,可她偏偏上當了,她很緊張的跑過來,然後我趁她小心的檢查我的傷口時,用藏在手中的刀殺了她。”
“雖然她打你,但最後……其實她也很矛盾,而且應該說她是愛你的,要不……你不會得手,如果她放著你昏倒不管的話。”以農打開了葡萄酒,替自己和他都倒了一杯:“生日快樂,再次幹杯,這一次我不會再不小心。”
“是啊,我也是最後才知道的,很可笑吧!她倒下的時候什麼也沒說,除了‘好好的,幸福的,平安的活下去。’這是她唯一的要求,所以殺了她後,我沒有按照原計劃死去,而是答應她的‘好好的,幸福的,平安的活下去。’然後我就開始裝瘋,孤兒的我被帶到了精神醫院,在那裏的日子裏,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真瘋,還是在演戲,但隻有一點是清楚的——我永遠都走不出這個關押我的牢籠。”
究竟是什麼照就了一個12歲的孩子如此可怕的心境。
“那——你和藍銥是如何認識的?”他會從那個牢籠中出來,隻有藍銥這個可能。
“你猜得沒錯,但也錯了。因為我出來,是因為被賞識,被一個你曾經見到過得人賞識,他看中的就是我的演技——他也是第一個揭穿我演戲的人。然後我替他做事,然後我碰到了藍銥,然後……”
他的聲音有絲哽咽,說不出話來。
“然後,你和藍銥一起背叛了他,是不是?”他沒能說出的話,以農都替他說了。
“是啊!背叛他後才發現自己傻得可以……”他突然想到什麼的,從回憶中迅速清醒過來:“你——”
“奇怪我怎麼會知道?其實很簡單啊!”以農舉起手中的酒杯,注視著裏麵透明的液體:“而且我還知道——紅酒裏有迷藥,所以,你不喝的話,應該可以逃出去——”
“你——”
他的聲音消失在一陣爆破聲中——是瓦斯爆炸的聲音!
整個房子迅速點燃,像是點燃的蠟燭,火勢急速蔓延去。
“這地方沒有什麼人住了,所以……”以農的臉色一成不變,他淡淡的敘述事實。
“以農你?”
“風舞,你從小就開始演戲,應該累了吧!所以,不要再演戲了……”以農把手中的酒再一次的飲盡,全然不顧身在火海中的自己。
“我沒有在演戲……”他在最後的掙紮,火勢還再蔓延,這場看似意外事故的火災,其實是人為的。
“不要再演戲了,風舞——”
殷風舞整個人呆住了,他不可置信從背後穿來的聲音。
那是——藍銥的聲音……
他轉過身,然後,在他還沒有完全回過神的時候,已來到了他的懷中。
“藍銥!”他並不相信,在臨死的時候還能見到以為永遠見不到的人。
“我來這裏,是因為——以農少爺。”他注視以農,這是第一次心甘情願的敬重與感謝。
“以農?”風舞很是不解。
“哪裏,這要多虧你相信我。”他笑著,但無法傳遞到眼神、還有內心:“風舞從一開始答應那個‘被殺者’的‘遺願’開始,就在計劃著怎麼把我拖下水了。他的喜歡我從來就是假的——從以前的‘以農’愛上‘維’;到現在的‘風舞’愛上‘以農’都是他布置的局。他要讓那個人相信,因為和我的對手戲,我們如此的契合,你沒有道理不愛上我。所以,輕而易舉的你就讓那個人對藍銥的刺殺,轉移到我身上——因為從一開始,那個人要殺的就隻要你和你‘愛’的人。為了這出戲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可真是費勁心思啊,是不是,風舞?”
“是!”他大膽的承認:“我也曾後悔過,那次醫院你已經遭到他們的刺殺,我……提議過你,叫你不要來參加這次的生日,但……”
物體倒塌的聲音,火勢已經不受控製。
“不要說了,我們趕快出去,以農?”藍銥阻止兩人,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但,我是無能為力了……”因為那瓶紅酒裏的迷藥,以農甩了甩頭:“我知道你們逃過了這次,還有下次,但,風舞,你應該不是那麼能讓人輕易殺掉的人,所以……不能放棄生命,你是如此頑強的希望活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