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初次見麵。”坐在像是輪椅上的人麵朝窗戶，對他說話。  
“我不認為這樣說話是對我的尊敬。”以農很不客氣的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伸伸懶腰，活動活動被囚禁四天的脛骨，“而且我更不認為，夫人如此費盡心機把我請來，就為了讓我享受你們那特別的玻璃牢房，還有那句你的‘初次見麵’。”  
輪椅上的人慢慢的轉動車輪，調了個方向，使的它正麵麵對向以農……隻可惜處於逆光之中的人還是讓以農沒有辦法看到她的長相。  
“當然不是，如果我說我有求於你呢？”  
“那你的招待方式還挺特殊的。”以農並不介意看不清她的模樣，反正他有他們家小揚揚看就可以了，“不過我先申明一點，你應該知道在被你們用如此‘禮遇’的架勢帶過來的途中，我可是被你的手下不小心弄傷了。所以……”  
“我想你是誤會了。”夫人不快不慢的喝了茶，然後解釋道，“我並不是求你幫我偷某樣東西，而是我要你幫我演一出戲。”  
“戲？”向以農擺出莎翁筆下的羅密歐“優柔寡斷”的造型，“沒錯，我是很帥啦！演戲天分也很不錯，至少比你的那個孩子演員要好上許多。但是……我拒絕，我拒絕任何上鏡的機會；拒絕出演任何一部影片。”  
夫人明顯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她咳個不停，還不停的說，“誤會，誤會，你又誤會了！”  
“夫人，那就是你的語文水平有那麼一點點的出路，要不為什麼老是讓我誤會。”說完他馬上站了起來，“我拒絕和我有語言障礙的人溝通，所以在下告辭，不送。”  
“向先生，你以為你走的出去嗎？”輪椅上的人卻沒有阻止他的舉動，隻是提醒。  
向以農的腳步停住，回首露出又一個“蒙氏”笑容，“不會吧，夫人還要留以農吃飯，不用客氣了，人家已經在你這享用了免費的四天“豬食”套餐。再吃下去，我們家的大廚會不高興的。”談到自家的死黨，以農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愣了半天，最終慢慢的回過頭，“夫人，你很崇拜奧尼爾吧！嗬嗬……”他傻笑了兩下，馬上又關上門。  
“我說過，你走不出去的。”她好象不能理解“奧尼爾”三字，但還是識象的什麼沒有問。  
“恐怕我還需要一個叫‘姚明’的朋友才能衝的出去。”說完又歎了口氣，正好湊足了100。  
“請坐吧，向先生。我們該談正事了！”  
以農這次沒有拒絕的坐下，“夫人，希望你的話能讓我感興趣，要不不要怪以農拒絕。”  
“我盡量。”她的眼神即使無法看清，卻能讓人產生一種恐懼，隻是她麵對的是向以農，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向先生，現在除了東邦，我認為沒有人能再引的起你興趣了。”  
“所以……”他已經猜到後麵她要說什麼。  
“所以我隻能用你同伴的性命……”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截住，“我該演什麼？”  
“其實，這出戲是沒有台詞的。”她為他的識實物者為俊傑感到心寬，“什麼都沒有，你要說的話，你的一舉一動都是你自己編排的。”  
“那——”向以農承認對這樣的安排感到好奇。  
“總之，你是自由的。”  
“隻局限於你們的布景下。”他不會天真的以為，他真的是做什麼演員，還可以回到自家去休息。  
“是，戲一旦結束你就是真正的自由。”夫人的話聽上去好象格外的大方。  
“怎樣才算戲的結束？”不問清楚，他可能永遠留在這裏演什麼沒有台詞、沒有對手的戲。  
“很簡單，隻要你能揭穿和你說話的任何一個人中是誰在演戲就可以了。對了，還不能提前讓對方先猜出你在演戲……”  
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到白色的床上。  
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驚醒了床上熟睡的男子。  
他迷迷糊糊的欲睜開眼睛，然後用手遮住刺眼的光芒。  
這時，門輕輕的被打開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推著東西走了進來，她把東西停下，走到窗邊拉起了窗簾，遮住了滿室的陽光。  
當她正準備推著東西走出去時，卻還是被床上的身影吸引住了。  
“為什麼世上會有怎麼好看的人呢？真是的生出來是專門和我們女性作對的，不過，好可惜……”她搖頭歎息，還是走出了房間。  
“等一下——”床上的人剛要爬起來，喚住離去的人，才發現人早已離開了。  
於是，他隻有等，等下一個進來的人。  
誰知，這一等，竟等了他整整三個小時。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走了進來，手上拿了本白色的記錄本。  
“你好，殷先生。今天的天氣不錯，你心情也一定不錯吧！”他收起本子，和藹的問他。  
“你好，老爺爺，你老老了所以記憶力難免有點問題，我姓向，不姓殷。”他覺得那個老者很像某人，所以幹脆和他開起了玩笑，“我叫向以農，O.K！”  
他的眼睛應該還是2.0的吧，但為什麼他看到那個老者眼神中閃過的一絲同情。  
“好吧！就算你叫向以農吧！”他拿出本子，“我問你幾個問題不介意吧？”  
為什麼就算？  
好奇怪的字眼！  
他皺眉，“當然可以，但你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我在哪裏？”  
老者笑的有點心虛，“可以，不過，你先回答我的幾個問題我才肯告訴你。”  
應該沒有問題，他也不想為這個問題爭論半天，“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者接著拿出筆，剛要發問，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爸爸，不，你不是我爸爸，你是我媽媽。媽媽，陪我去玩嗎？”  
他看了看眼前忽然進來的人，這個人大概可能也許不會錯有四十幾歲了吧。  
他的腦中突然晃過了三個字，隨之小心翼翼的問道，“這裏是不是，‘瘋人院’？”  
他已經決定，如果那個老者敢說是的話，他不管什麼一定拆了這家醫院。  
所幸，老者並沒有說任何的話，也沒有點頭，隻是用更加同情的目光直視著他。  
他明白了，這裏真的是——瘋人院，或者說好聽點是——精神研究中心。  
擾人的盛夏，隻有太陽不停的運轉，風吹拂在身上也不可或缺的沾染了陽光的餘熱。  
室內的空調大幅度的開著，卻絲毫無法減輕屋內人的滿腔怒火。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