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雙手撐著地，還是與地麵重重撞擊，身體被迫向前方打了幾個滾。我好象看見黃色的街燈，圍觀的人群……
模糊記得120“完了完了”的咒音，我好象被人抬上車……有是白色的病床……頭好昏……好象發生了什麼，可不想去回想。回憶卻總是唱反調地不斷湧現。慶誌成！我坐起來，頭一陣眩暈，跌下床。
“呀！你怎麼起來了？！”女護士將我扶起，我口腔有異物感，捂住嘴--好想吐……
“真是的，再怎麼急也要等車停了再下吧，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麼衝動……”女護士遞給我一個塑料袋。
我抑製不住……
嗓子割破般疼痛，好難受……
“我……是被人送來的嗎？”
“嗯，有個男的打了電話來這，說有人要跳車。好奇怪哦……那個人是你朋友嗎？”
“什麼？……”腦子裏一片混亂。知道我要跳車，是“允”嗎……一陣寒意：“那……有沒有一個男生也被送來？”
“有，好象還在手術室……”
“帶我去！”
金牛座固執第一，護士說不過我，帶我來到手術室門口。
慶誌成的母親在座椅上哭泣，父親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來這幹什麼？我又能做什麼？都是因為我猜……
腿軟了下來，要不是女護士扶著我，膝蓋就要與冰冷的水泥地接觸。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磨得不象樣，衣服也很髒……
“好了，回去吧。”女護士正準備帶我回去，被人截住。
“你……是誌成的同學……對不對？”慶誌成的母親雙眼紅腫，企圖在我的回答中得出什麼。
“是。”我渾身無力。
“為什麼……為什麼我家誌成會出這種事……他……他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啊……”她哭得好傷心。
我不知說什麼、做什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慶誌成是無辜的，為什麼要受這種罪……
（二）
紅燈滅了，慶誌成父母跟了上去。
“醫生，我家孩子……”
“左臂脫臼。”醫生皺眉，“他到底是怎麼摔的？以前也有人跳車的摔傷，也沒他擦傷那麼嚴重。我們懷疑他是不是……”
醫生的聲音越來越小，片刻又大了起來：“他左肩嚴重錯位，不像摔傷所致……”
慶誌成的床被推了出來。我走上前。床上掛著藥瓶，正在打點滴。左臂打上了石膏。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唇，臉上、身上都有擦傷，已塗上藥水。
“誌成……”慶的母親推開我，跟著車子越來越遠。
“那個……許欣？”
我轉過身。
“你是叫許欣吧……人也看到了，現在該回去了，你需要休息。”
“不，”我擦去冷掉的淚水，“我要回去。醫藥費……”
“不好吧……醫藥費你朋友付過了，他還特地叮囑……”
付過了？哼，這是什麼玩法？把人弄傷還親手打120、付醫藥費……他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討厭我……如果允親口對我說這種話，自己一定傷心欲絕。不，他不是允！為什麼……為什麼要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