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英然的覺悟：怪不得心裏會想著她！衝動的懲罰！
    不經意間，期末走來的聲音是越來越清晰了，自然聖誕也是越來越近，每到這樣的日子，人會容易孤獨。一個人是不孤單的吧，想一個人才會孤單。西泠現在不去刻意忘記，心裏的感覺倒好像輕鬆了很多，而且她最近居然有種衝動想去揭示謎底。她不知到哪裏來的勇氣，居然覺得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去麵對林逸寒，還有他的離去的莫名的理由。
    為什麼還是因為誰？仿佛都已經不再重要……
    為了聖誕節，青藤學院開始熱鬧非凡。
    各個院係的慶祝活動已經開始如火如荼地籌備了。
    和往年一樣，商學院舉辦的晚會是全校最早的，也應該是有一種帶領的作用，因為商學院的係最多，人也多，力量也應該大些。
    在商院經濟係，西泠有一個老鄉叫畢筱葉，也是這些活動的熱心分子，少不得讓西泠來替她捧場，她今晚有一個獨舞的節目。
    西泠一早就過來，看著她上妝，畫得真夠恐怖的，讓人很鬱悶。西泠還要在一邊違心地誇她，好好一張臉就成了蛤蟆臉了，不過為了配合待會兒燈光的效果，不得不這樣，否則上台後會慘白得更嚇人。
    幸好自己什麼都不會，西泠暗暗地想。
    對了，是商學院呀，上次和英然莫名奇妙地“對白”以後還沒有到下次家教的時間，西泠才想起來，英然不也是商學院的麼，他會不會也有什麼節目呢？
    商院的號召力還是比較大的，不多久觀眾席上就坐得差不多滿了。燈光的顏色變成了一種淡淡的黃色，有點閃，明暗不定的，有些曖昧，氣氛還蠻不錯的，西泠就是為同鄉的“蛤蟆臉”有點鬱悶，其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本來倒是非常可愛純真的臉啊。
    英然今天也要舍命陪君子，他和宿舍裏一些男生過來當“托兒”，配合主持人和選手做點兒小遊戲，沒想到居然看到了西泠在那邊化妝的地方——素麵朝天的西泠很顯眼，仿佛就要那麼站成憂鬱，站成寂寥。
    不過，上次家教回來的時候或者甚至更早，他和西泠就在別扭著，他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去打招呼，怎麼打招呼，或許，對她的感覺是自己一直想的那樣麼？或許還不是那樣吧。
    “會不會打領帶？會不會啊？”有一個男生真的挺可憐，打著一個係得像紅領巾一樣的領帶到處抓狂。
    “不會。”
    “不好意思，不會。”
    ……
    “馬上就要上台了，這個樣子還怎麼上啊？”看得出來他是想找人幫忙的，可是男生都隻會給自己打，女生又沒有一個作出表示，多半是不願意了。
    “畢筱葉，你心靈手巧，幫個忙啦？”那個男生嬉皮笑臉的，想必他也知道筱葉有個不錯的男朋友，這樣的女生是肯定會做這種小事的。
    “可是……”筱葉明顯麵露難色，“我真的不會，這些都用不著的。”
    “這也有那麼難麼？”西泠不知怎麼的，就想幫個忙，“我來吧。”
    “謝謝，謝謝……”男生見到救星般千恩萬謝。
    英然本來就很不由自主地一心關注這邊的動靜，沒想到西泠居然幫著接過了那個男生解下的領帶，她的眼睛裏清澈無塵，如此坦然。
    可是，英然開始難受起來，打領帶……打領帶其實真的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情呀，眼看著西泠已經快要把領帶往那個男生脖子上套，他突然變得很激動，仿佛忘了周遭一切——大聲叫了起來，“慕容西泠，你幹什麼呢？”
    霎時，氣氛尷尬得有點怪異，因為英然的聲音實在太響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西泠也愣愣的，有點呆。不過，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竟然有點……那種感覺是高興麼？
    更沒有想到的是英然根本不顧周圍人的眼神，徑自走了過去，“我找你有事，不要管這裏的東西了！”幾乎是命令式的，英然之前從未如此失態！他一向都優雅地仿佛是個紳士。
    “你幹什麼啊，”看到大家齊刷刷的目光，西泠真的開始有點莫名其妙了，難不成還是真的和自己過不去了？
    “你沒看見這個同學的領帶沒有係好，他又急著上場麼？”不管有意無意，西泠都是要這麼說的。
    沉默，沉默……
    西泠再次拿起領帶，畢筱葉和那個男生的表情已經扭曲得有點抽象了，他們在商院，不可能不知道英然這個人，雖然他很收斂，從不張揚，但是一種氣質在其滿目俊朗中一覽無遺！甚至，還有一種說不出味道的神秘感，不管是他的舉動還是身份，可是今天……他們也沒想過西泠，也就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生會和他也認識！雖然英然平時對女生都很熱情很客氣，但主動打招呼主動怎樣的時候並不多，也許……
    英然看來已經忍無可忍了，他一把奪過西泠手裏的領帶，西泠滿目驚愕！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但是西泠並沒有這麼問。
    “還給我。”西泠聽到自己一字一頓冷冷的語調，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想到那天看到的公交車上的情景，居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感——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沉默，沉默……
    本來還有點騷動的會場裏變得安靜起來，讓人愈發尷尬。
    淡黃的燈光讓一切都變得曖昧起來……
    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慕容西泠有點慌，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青澀的年代一樣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英然的臉色有點難看，慢慢爬上了一點紅暈，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算了，算了，我再找別人去打領帶好了，英然，把領帶還給我吧。”那個男生很識相，主動打破尷尬。
    “還給我。”西泠輕輕說，見英然沒有要換的意思，便要伸手去拿，英然猛一收手，西泠差點失去平衡！英然另一隻手扶住了她沒有摔倒，突然英然的表情亮了一下，他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了，嘴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弧度。
    “你今天怎麼了？你拿那根領帶幹什麼？”西泠看到那麼多人在看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幸好那些人都不認識自己，“你再不……”
    “我來給他打。”英然居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還很輕鬆地笑了，領帶打得也很輕鬆。
    西泠愈發覺得莫名其妙起來，“英然，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英然看了一下西泠的眼，那是他所熟悉的雙眸，熱忱坦率……
    “筱葉，對不起，今天我不舒服，不能留下為你加油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加油吧。”西泠覺得自己今天有些丟臉，畢竟又在商學院的地盤，她也不顧畢筱葉是否答應，沒有看英然，推開他從身邊走了過去。
    一時間，英然有點恍惚，“西泠，等等……”
    西泠沒有回頭，停住，等他說話。
    英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晚會就要開始了，主持人已經快走到台前了。
    “沒什麼事的話，我要走了。”西泠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燈光，人影開始有些模糊。
    “明天，明天下午五點你到籃球場來吧，”英然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怕她不來，於是趕緊補充了一句，“把錢還給我。”
    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原來隻是這樣！
    這樣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西泠畢竟在這方麵還是理虧的。
    “好。”有氣無力。
    本來來到會場的時候感覺氣溫還不是很低，裏麵的溫度就更加高了，可是沒想到出來的時候，渾身冰涼——想必夜一深，風就冷了，畢竟是北方的天氣；鼻子裏還酸酸的——難道這麼快就感冒了？自己的身體還是太單薄了……可是這樣一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以後和英然就沒有什麼交集了，意味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呢？
    他不會再和自己說說笑笑了吧？
    也不會願意和自己一起去家教了吧？
    抬眼看天，無比的失落和惆悵，
    對於我，英然是什麼？
    對於英然，我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