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送北晨離開，原來背後竟然如此！
    忙過了這一陣子，西泠好像整個人一下子空了起來，身邊的人一天天的開始加快了期末複習的節奏，大一就快要過去了呢，可是在西泠暗暗為婉晴祝福善始善終的時候，心裏的傷口在這樣殘忍的折磨中漸漸又被撕裂了，如果我知道初戀的結果會選擇開始麼？
    不知道世上有沒有真正的天荒地老，那些煙花裏忽現的絢爛，那些流沙裏遺失的思念，究竟是你的天荒，還是我的地老？
    北晨的告別飯就定在那個月末的星期天，沒有提前通知，西泠還是有點意外，真的好急呀，這麼優秀的成績突然離開？真的是為了父母麼？還是自己家裏？別人隱約談論的東西，她卻不能輕易涉足，畢竟太傻了。
    又仿佛怕別人誤會自己和北晨有什麼瓜葛一般。
    或者就如北晨所說：“一個人並不要所有人都懂他，欣賞他，有那麼一兩個也就夠了……”
    晚飯前，收拾停當，西泠發現自己午睡時把頭發睡歪了，用熱水焐了幾次也不奏效，就隨便挽了一個歪辮子，簡單卻不乏秀氣，甚至還有點小時候黃毛丫頭的樣子，不知不覺，人好像隻長了頭發……西泠歎了口氣。
    “哎，西泠，今天是不是有約會啊？所以今夜如此美麗？”采薇剛吃完晚飯回來，碰到了正準備推門出去的西泠，故作誇張地問了一句。
    “什麼啊，不過是和朋友們吃飯，隨便穿穿的。”其實西泠隻是穿了那件剛用“工資”買的那件大翻領洋紅色薄呢製風衣，皮膚映得潔白如雪。
    雖然采薇不想承認，偶爾還會損西泠不懂得打扮，但是西泠還是有自己的氣質的。
    “別在這裏讓我自卑了，你都這樣了，還隨便啊，都快成一仙女了。”這句酸酸的話倒也不全是恭維，其實西泠一直都是美麗的吧？隻是自從林逸寒走後，她慢慢把自己藏得很好，剩下的隻是讓人不能靠近的冷傲和美麗，而她從不去凸現它。她也不敢對采薇多說什麼，要是采薇知道那個電話是北晨打來的說不定要出什麼事情呢。
    “不說了，越說越離譜。”西泠做個鬼臉笑了一下，匆匆下了樓。她已經快要來不及了，伸手攔了出租車，車裏的暖氣讓人憋悶得有點心慌，和車外的冷風反差很大，搖搖晃晃的，讓西泠對此行又擔心起來：會有很多人麼？要是碰到很多人該怎麼介紹自己呢？會不會很尷尬？可是如果北晨隻請我吃飯的話，兩個人氣氛不會有太奇怪了麼？
    他，他也沒有這個必要嘛。
    事情比西泠想象的要簡單得多，隻是進了這家豪華酒店的豪華包間裏，裏麵早已來了很多人，但幾乎全是法學院的學姐學長，比較簡單的介紹就可以了，誰也不會太在意你的。除此之外，還有北晨其他一些鐵哥們，當然還有那個美女，似曾相識的人。一聽到“史可清”這個名字，好像頗有印象，對了，是那個更加溫柔的主持人。
    西泠的介紹很簡單：“大一的學妹，學生會的，工作上比較熟。”
    雖然不是很貼切，但西泠也沒有覺得這個介紹有什麼好介意的。
    席間酒酣耳熱，西泠和史可清在一起坐，史可清很淑女還有點文弱，和仇？完全不一樣，她似乎和北晨更加般配一些。想到自己本來對北晨仿佛過於熱心自己的一點餘悸，不由釋懷，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可再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近乎喝醉酒的失態，臉不由微微泛紅，就一口一口喝冰涼的橙汁。
    “要把橙汁溫一下嗎？喝涼的會不會不舒服？”史可清吐氣如蘭，很體貼。
    “哦，不用了，謝謝，沒事的，我習慣了。”受寵若驚的西泠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那你隨意。”儼然又有點女主人的樣子了，這讓西泠又覺得不太舒服起來，她不應該把自己夢中情人身邊的每一個女子都當作情敵的，那樣史可清就會變成另一個仇？。不過也難怪，怎麼說她也是文化部的副部長，而且從眾人的語氣中就可以推斷出兩人的關係不可能就隻是一般朋友那麼簡單。
    “學姐，你什麼時候實習？”
    “哦，我們外院的實習暫時還沒有正式開始。”她把“正式”兩個字說得特別清楚。
    “那你和學長……”西泠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多事！
    “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幹脆利落但西泠卻更加懷疑，至少她的眼神中滿是憂愁，時不時地看著桌子煙霧繚繞的對麵那張英俊的臉。
    “西泠，你吃啊，別客氣。”偶爾，北晨也招呼西泠她們一下，可是西泠還是覺得來這裏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自己和這個場合太不協調了，而且她很討厭香煙的味道，胃口都沒有了，卻又不能明說。
    “好了，下麵我給你們每人敬一杯酒，每個人都送我一句祝福，好麼？”北晨似乎已經半醉，說話提要求都有點撒嬌的樣子了。
    ……
    “祝你快樂。”西泠突然覺得北晨雖然很耀眼，但是他並不快樂，一直都如此。就像婉晴總說自己是一個經常微笑卻不經常快樂一樣的人。
    一時有些奇怪，別人也一頭霧水，好在北晨比較能侃，“呃，先找到女朋友再說吧。”
    大家都笑起來，史可清居然緋紅了臉。
    “連害羞都顯得那麼有氣質，”西泠暗暗地想，暗暗地佩服。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西泠環顧一下四周，看來尹北晨家應該比較有錢吧，這裏的檔次真不低呐——一桌子山珍海味吃得可真夠狼藉的。
    本來吃完後就可以散了，西泠就想離開，可是那個頭發最長的男生卻還要去KTV。西泠實在拉不下臉不給北晨麵子。
    他們吼得聲嘶力竭，像是進行一種神聖莫名的宣誓，史可清還和北晨被半推半就地來了一曲《廣島之戀》，躲躲閃閃的眼神中很難捉摸北晨到底在想什麼，史可清的眸子有些東西在閃亮。幸好仇？沒有來，不然就尷尬了，不會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吧，西泠有點自作多情起來。
    “西泠，你怎麼不唱啊！”本來西泠坐在那裏很安穩，可是那個長頭發的男生真討厭，而且剛剛還要抽煙，幸好被北晨給掐滅了。
    一個個都還蠻期待的樣子，考慮到時間不早了，西泠順水推舟，“那好吧，我就唱一首，太晚了，唱完了就走吧。”
    “晚什麼啊，以為我們吃幹飯的啊，不會送你啊？”
    西泠笑笑，選了自己曾經聽了一夜的歌，許如芸的《隻說給你聽》：
    “昨夜，突然夢見你，久違了的幸福，急得讓人哭泣；伸手，醒在黑夜裏，除了眼淚，隻聽見窗外的雨……我愛你，自你離我遠去，這句話也變成了秘密，在無數夢裏我愛你，重複說給你聽，就像那夜的你，安靜的，溫柔的，依戀的在我懷裏，讓我輕撫著你……”
    的確，西泠還記得，自己從沒有真正對林逸寒這句話的，雖然他們應該算都不很在意這些東西的。但是西泠已然有些後悔了，似乎因為這樣，這段失敗的初戀更加不完整了。唱得幾乎想要留下淚來。
    “你不喜歡北晨。”史可清冷不防對還沒有在眾人掌聲坐定的西泠很肯定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怎麼樣呢？”西泠淡淡的。
    “隻是仇？的預演讓很多人都產生了錯覺，但是……唉！”剛剛自信的表情由於北晨的一瞥而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我們是普通朋友罷了，他是學長，僅此而已。”西泠沒有撒謊，至少對北晨，她還沒有什麼超越友誼的想法，即使先前那種熱心的不過是故意鬧著玩的罷了，隻是這些人未免太多事了點，難道自己就有這麼大魅力，會給人這麼大危機感麼？
    “不過，西泠你有喜歡的人的，是嗎？”
    “保密！”西泠莞爾一笑，這個史可清真的好厲害！
    剛好，從北晨那個角度看西泠，淺淺的笑容、還有時而甩起的歪歪的辮子格外懂事可人。
    想了一想，還是要走了，於是就和北晨道別。
    “你一個人走太不安全了，我送你吧！”那個長頭發男人真討厭。
    “柳雨瀟，被你送才不安全吧？”旁邊的男生毫不留情地打趣了一句。
    “滾你的。”那個男生也有點火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打車一會兒就到了。”西泠疾步走出房間，一陣寒意慢慢近了，不過出了門，人也清醒了很多，裏麵的熱氣幾乎要把眼淚熏得掉下來。
    “青藤學院。”一輛剛過來的出租車被攔了下來，是北晨，西泠有些輕微近視，不過平時不戴眼鏡，所以瞪大了眼才發現是他。
    “還是送你一下吧，”北晨溫柔地笑，“過來吧。”
    “這不太好吧？你請客，怎麼可以離開呢？”西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幫小子，我把錢擱哪兒，誰還管我啊，”他轉過臉，“沒事的，其實我可以一會兒再回來的。”可是西泠卻不知道北晨在這裏故作輕鬆的時候，他已經被那幫損人罵得一無是處了。
    “這小子，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變態啊，重色輕友居然這麼堂而皇之，以前也沒這麼放肆啊！”
    “你這話也別這麼說，人家是看了史可清在這裏，女主人呐！放心的表示，再說了，剛剛那個小女孩嫩死了，簡直就是一個小屁孩，長得也不怎麼樣啊，比起可清差太遠了。”
    “就你能，你不過才大三，厲害什麼呐。”
    “這小子也真個夠貪心了，可清對他是不是太好了點。”
    “胡說些什麼呐，注意些。”史可清老不吭聲，顯得沒姿沒態的，就插了一句。
    “不過，所幸今天那個仇？沒來，不然今天就不光是煙味了，都是火藥味啊，那女的整個一個囂張啊，平時對可清就是皮笑肉不笑，今天還加了個小的……”
    ……
    他們正在繼續煙霧繚繞時，史可清走到一邊的窗口透過淡淡的水汽，看著大街隱約的霓虹閃爍，車來人往，她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淚水不由得模糊了自己的雙眼。
    從高中開始，和北晨一起擔任班幹、團幹，配合得天衣無縫，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搭檔。為了他，她很努力很拚命地做到最好。為了北晨，來到這個本不適合自己的青藤學院，可是北晨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甚至都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是認識的，自己怎麼能夠安心，有時甚至還有點可憐自己，北晨知道自己已經做出這麼多的犧牲麼？
    “北晨，你知道我現在在這裏忍受了多大的壓力嗎？你為什麼又要離開，甚至都不告訴我一聲？”北晨不告訴她，很多事都不告訴她，包括他和西泠到底是什麼關係，盡管外麵說北晨滴水不進，不近女色，可是熟悉他們的人也默認她是北晨的女朋友，而對仇？的千方百計大獻殷勤，北晨也沒有過正式拒絕，他對所有女生都是一樣的好，隻是仇？有時真的操之過急了些。
    “我到底算什麼？”史可清常常捫心自問，“這樣為了愛他到底值不值得？”
    可清的優秀有目共睹，但是為了北晨，她錯過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