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汙的小手在她麵前晃了兩晃。顏陌笑著握住借力站了起來。胸口還有些痛，霧翎那一掌幾乎要了她半條命。血泊中的殘骸仍舊掙紮著不知想要逃去哪裏。顏陌將手中的紅傘丟了過去，血很快被吸幹，露出了青黑的石板。
    “你總歸是愛著這城市的。”小寶在她身側說話時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顏陌點頭，確實她愛著，畢竟這裏有太多的回憶不是說丟就能丟了的。
    “呐，顏陌。”
    “嗯？”
    “如果重來，你是否依舊選擇這條路。”
    深刻的問題，顏陌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想了想卻還是點頭。“對啊，還是會選擇這條路，先擇玷汙了這城市，選擇漂白了這城市。”
    “呐，顏陌，小寶這名字因你而來，將來必定也會因你而去。我是帕夏一族的斷魂者，我是風清手中最強的棋子，我是你身邊唯一的朋友，這樣的我你仍會選擇留下麼？”毫無保留，他對她說出了心中一直深埋的秘密，卻還是隱藏了一點。
    顏陌笑著揉他的頭發，看著那張嚴肅的小臉寵溺的回他。“會，當然會。”
    “我是顏陌，我所能對你坦白的僅僅如此，即使這樣你還要與我一同麼？”她笑的狡猾，小寶無奈的歎氣。明明露出了太多的馬腳，明明早已將弱點擺在我的麵前。
    “你啊！”他拍她的手。“什麼時候你能坦率一點就好了。”
    “這次鬧得有點大吧。”
    黑暗中的人影聞聲冷哼卻不搭話，少年有些急幾個跨步衝到男人麵前。“喂，我在和你說話！！”
    “抱歉，糟蹋了你的城市。”男人無所謂的回他。
    “就這樣？？”少年抓著他的衣領猛地向身前一帶。“你該知道你的混蛋部下讓我損失了多少！！”教堂的門突然打開，一片狼藉的廣場令他心痛。這個他熱愛的城市，因為這個男人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男人順著看去，微眯的雙眼瞬間睜大。“嗬但是也得到了不錯的東西不是麼？”他戳著少年的胸口隨即從中取出一個不大的玻璃瓶。鮮紅的液體劇烈的碰撞著瓶壁。“明明在霧翎手中弄到了好東西，現在又來怪罪他，這樣的你比他還虛偽哦。”
    “你！！”少年一時無言，雙眼緊盯著男人手中的瓶子竟也不敢奪回來。
    “你要她的血做什麼？”輕易掙脫桎梏的男人小退半步，晃著手中的瓶子表情越發嚴肅起來。
    “不說話？難不成你愛上她了？”男人笑著說罷將瓶子重新丟了回來。
    少年接住狠狠瞪他一眼。“和你無關。”
    無關麼？男人很久沒聽到這樣的話了，竟來了興致。“和我無關為什麼不告訴她我是誰呢？”他貼的近幾乎將全部的力量壓倒了少年身上。“信不信我毀了你，就像毀了這座城市一樣。”
    “憑你？”
    “對，憑我，一個人類，這城市唯一僅存的人類。”
    少年無言，瞪著他，良久卻也隻能放棄。人類麼？看似弱小卻是最強的存在。他歎氣，再次看了眼門外，揮手，教堂門隨之關上。昏暗的教堂霎時安靜，男人盯著他像是觀察什麼有趣的玩物一樣。
    “你越來越像我屋裏那隻籠中鳥了。”許久在男人離開之時對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少年身子一顫手上的瓶子險些落在地上。
    籠中鳥，不是像，而是是吧。我啊早在遇見你之時就成了那可憐的籠中之鳥了。
    走到長凳邊，他的手無意滑過男人方才所靠的位置，明明冰涼卻好像還殘留著對方的餘溫一樣。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霧翎等的急，一麵擔心男人接下來的責備，一麵又迫切的想見到對方。他在大廳不停地踱著步子，心中想了千種理由卻都覺得不合適。
    “做什麼？”男人來時正好看見他的手停在那金絲籠上。
    “大、大人。”霧翎忙收回手，忙不迭的行禮。
    “起來吧。”看他蒼白的臉，接下來的內容多半已猜到。男人揮揮手不聽也罷。“你沒做錯，這樣很好，隻是下次別再大意了，我不想每次都救你。還有……”男人逗了一會籠中的鳥轉身對他說。“關於顏陌，你還是放棄吧，你傷不了她。”
    “可是。”霧翎還想說什麼男人一揮手打住。這時候還是安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