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娘娘，蕭貴妃求見。”
    “不見不見！”臥榻上的言鳳氣色甚是難看，不耐煩地向宮女擺擺手，她已連續幾天寢食難安，一閉上眼睛就想到遙平兒那副頤指氣使的嘴臉，哪還有什麼時間聽別人廢話。
    “娘娘，”前去傳話的宮女很快回來，“蕭貴妃稱有要事相商，等娘娘鳳體稍安後再來。”
    要事？自從遙平兒懷孕的消息在宮裏傳開，那些平日裏依附她的嬪妃們都像人間蒸發似的，蕭遠筠在這個時候出現，莫非真的有什麼特殊理由？
    “小莊子，你去把蕭貴妃喊回來，本宮梳洗一下就過去。”
    “喳。”
    蕭遠筠站在奢華富麗的大廳裏四處看了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皇後所在的蕙蘭殿。這兩個人無論什麼都要攀比一番，大到身份背景、皇後之位，小到喝茶用的杯子、茶葉，可偏偏沒有一個人想過去爭奪自己丈夫的心，不知道這是雲淩峰的不幸，還是她們的悲哀。
    “妹妹等了許久罷，”言鳳被宮女攙著坐到軟椅上，“本宮近日身體有恙，剛剛休息了一會。”
    “娘娘這是怎麼了？”蕭遠筠一臉驚訝地看著麵容憔悴的言鳳，“臉色這麼不好，是否請太醫看過了？”
    “這倒不必，本宮這病太醫也看不好。”言鳳歎了口氣，眼神別有深意。
    蕭遠筠自然是心知肚明，馬上示意自己的丫鬟出去，言鳳察覺到蕭遠筠的意圖，也揮揮手摒去了屋子裏的一幹人等。
    “妹妹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娘娘，有件事奴婢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告訴您，如今看到姐姐這般憔悴，實在不忍隱瞞了。”蕭遠筠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才緩緩開口道，“妾懷疑皇後所懷並非龍種。”
    “什麼？”言鳳聞言臉色頓變，幾分震驚，幾分欣喜，更多的則是懷疑，“妹妹，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說錯了可是要砍頭的。”
    “不瞞姐姐說，前幾日我讓繡立去禦膳房給我拿些點心，沒想到聽到了一個天大的消息，”蕭遠筠故作神秘地將聲音壓得更低，“想必您並不知道，遙立那丫頭和皇後的貼身侍衛關係甚好，據他所言秦將軍半年前開始便經常出入皇後的寢宮，而且經常在夜半時間‘衣-衫-不-整’地出來。”
    “什麼！”
    言鳳的眼睛瞪得滾圓，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蕭遠筠的意思她怎麼會聽不出？真是天要亡皇後，縱使她身後靠山再高，身為一國之母犯下這種錯誤縱使是她的父皇也保不了她。本宮留了蕭遠筠這麼久，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皇上怎能受這等屈辱！”
    “是啊，”蕭遠筠附和道，“皇上最近心情都不是很好，經常一個人喝酒到天亮，這幾天更是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您說皇上是不是也起疑心了？”
    言鳳心下一驚，自己最近被遙平兒的事弄得暈頭轉向，竟然忘了打聽皇上最近的行動。
    “妹妹先行回去，皇後的事先不要告訴其他人，讓你的丫頭也小心點。”言貴妃表麵上裝得一臉正經，內心卻是澎湃不已。“這件事關係重大，僅憑妹妹的一麵之詞確實難以服眾，等到時機成熟時本宮自會通知你。”
    蕭遠筠點點頭，“娘娘也請多加小心，保重鳳體。”
    最後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言鳳，蕭遠筠心裏竟然有些奇異的傷感，自己與這兩人周旋了幾百個日子，恐怕這是最後一麵了吧！言鳳自視過高，她喜歡利用手中的棋子甚於親力而為，等她理清思路必定會來尋蕭遠筠。隻可惜“黃雀捕蟬，螳螂在後”，雲淩峰早就為他安排了一趟長時間的回家省親。等到他在回到這深宮大院的時候，恐怕她已被打入冷宮了吧。
    饒是六月天，心卻冰涼，快點結束吧，這樣的日子。